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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酸汤辣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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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折腾了谢宏业一晚加一早的歌神祁暮,竟然被雷打不动早起看电视的谢宏业她爸给治好了。

谢宏业怒气腾腾地杀去卫生间洗漱,只要五分钟,她就可以提溜着祁暮出门,再有十分钟,祁暮就可以出现在紫兮仙子的土地庙里。抓紧时间赶紧走,一来一回半小时都不用,回头谢宏业还能睡几个小时再去工作。

谢宏业她爸准时准点起床开电视,悠哉悠哉地一边刷牙一边在家中闲逛。熟悉的音乐声响起,一整天的好心情由此开启。

只是?

眼前闪过的两道虚影是什么东西?

他定睛一瞅,哦,是自家宝贝闺女起来了。

谢宏业她爸捋过被疾风吹歪的头发,心下感叹,女儿没去练体育真是国家的损失。

又是一阵虚影飞过,空中只留下一道声音:“爸,今天的早饭你自己去买吧,我有事急着走。”

看出来了,确实很急。

她爸晃去卫生间,把满口的泡沫吐掉,才回复谢宏业:“去吧,不用担心你的老父亲,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会儿,放完片头曲,新一集的电视剧已然开始,谢宏业她爸随意抹了一把脸,迫不及待地来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坐下,捧着星星眼凝望着他的女神。

谢宏业换好了衣服来到玄关穿鞋,就在她伸手要提工具箱的时候,她发现里头的小祖宗这会儿竟然不闹腾了。

他不仅没在万人合唱《情歌王》,反而津津有味地听起了电视,还时不时咂摸着跟上几句台词,念得那个叫抑扬顿挫,好似与电视剧主人公有着同样的真情实感。

谢宏业的手悬在半空中停滞了好一会才放下,她就那样站在原地,穿着整齐地站在玄关,仔仔细细听着祁小祖宗的动静。

短短的几分钟,祁小祖宗唱了一句BGM,念了两句台词,骂了三回渣男,除此之外,倒也算安分。

至少嗓门小了很多。

所以,他唱《情歌王》是为了找乐子?有电视听了,不无聊了,就不唱《情歌王》了?是这样吗?

不然,试验一下?

谢宏业脱掉已经穿好的运动鞋去往客厅,低声对她爸道:“爸,电视能不能停一下,就一会儿。”

对于女儿的要求,她爸从来不会拒绝,当即摁下了暂停。

“怎么了是?”她爸也学着她那样压低声音问道。

“嘘,别说话。”

她爸配合着咬紧了嘴巴,当起了木头人。

室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咦?花生什麽事惹?肿么没声儿了捏?”

“依萍!书桓!黑豹子!你们都去哪里了呀!!”

“呜呜呜,怎么没声儿了啊,电视怎么不放了啊,人呢人呢人呢!!!”

“快粗来,快粗来,快粗来呀!!!”

“呜呜呜,好安静啊,好可怕啊,快来个人说说话啊,别吓本宝宝啊!!!”

“不行,我祁暮可不是被吓大的,不就是周围黑了点,安静了点吗,有什么好怕的!!”

“咳咳咳!预备备,起~~”

“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

果然。

谢宏业心下了然,小祖宗不停地唱歌其实是因为他在害怕。

是了,可怜他好好一个人莫名其妙穿成了扳手,成天被关在黑咕隆咚的工具箱里,要是周围再没点动静,是谁都会觉得害怕。

谢宏业积攒了一晚加一早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好孩子,再忍一忍,我会帮你重新做人的。

“好了,爸,你接着看电视吧。”

说着,谢宏业把工具箱整个提到了客厅,她蹲下寻找了一个低处也能看到电视的角度,这才把工具箱打开,拿了块抹布,挑选了几枚幸运工具给它们擦了擦身子,并对她爸道:“爸,我把工具箱开着晾晾擦一下灰,你别动它。”

“哦,”她爸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他表示很奇怪,“闺女你今天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谢宏业却没有为她的不正常举动作出解释,她只是沉默着洗刷刷,除了扳手没擦,其他一概不落。

洗刷完毕,谢宏业就敞着盖尔把工具箱丢那儿了,然后洗了手回房间睡觉。

“哎,你不是有急事要出去的吗?”她爸扬声问道。

“现在不急了,我再睡会,”谢宏业回道,并再一次叮嘱,“别动我工具箱啊。”

“哦,不动,我不动,”她爸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还是故意伸手拨弄了一下刚擦过还带着水汽的老虎钳。

祁暮立马嚷嚷着告起状来:“让你别动你咋还动咧,当心我家维修师傅出来修理你,你没看她脸黑成啥样了嘛,估摸着下一秒就要扛着炸药包去炸碉堡了咧!消停点吧你,来看看人家谈恋爱你侬我侬不是挺好的嘛!”

什么炸碉堡...

谢宏业一头黑线。

她打开门,探出头来,又又又一次对她爸道:“爸,请你不要动我的工具箱,感谢配合。”

“知道啦,你去睡吧。”她爸鬼鬼祟祟的手指头刷得一下收了回去,心下哀叹,这个家已经没有信任啦,闺女对自己竟然如此不放心。

之后祁暮也懂事地没再吵闹,他晓得谢宏业去睡觉了,他得乖,虽然他知道他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扳手,但是作为新时代好男人,该有滴礼貌还是要好好保持滴。

是以,拜她爸和电视剧所赐,谢宏业终于睡上觉了。

——————

正午一点半,谢宏业从客户家出来,她准备去吃午饭。下一个预约单在三点,但是路程挺远,谢宏业决定先骑车过去,在那附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再对付一口。

谢宏业走的是大路,马路平整,减速带和红绿灯都少有,一路晃荡晃荡,倒是把工具箱里的祁暮给哄睡着了,耳边清净了不少。

要不是约了紫兮仙子晚些时候见面,谢宏业都想直接把祁暮丢家里看电视。

四十分钟后,谢宏业跟着导航到达了客户家小区外边。

谢宏业放慢行车速度想找一家店吃午饭,但是这会儿早过了中午饭点,街两边的餐饮店都休息去了。

就在谢宏业郁闷到打算去便利店买便当的时候,一阵鲜香麻辣味从角落里飘了出来。

谢宏业的肚子叫得更响亮了。

在循着味儿拐了两个弯后,谢宏业找到了这家店,朴素的门头上写着“老徐手工面”五个大字。

咦,怎么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谢宏业把停车好,拉开玻璃门进入店堂,店里亮着灯,但没有一个顾客,冷清的室内只有柜式空调在嗡嗡作响。

该不会也休息了吧?

没等谢宏业问,后厨传菜口便冒出来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他问:“是吃面的吗?请坐请坐,菜单看墙上。”

收银台背后的墙上是菜单,简单几块木头牌牌,上面是手写的菜名。顶上一排是面,下面一排是单独加的浇头,第三排就是论斤称的卤味,总体菜色花样不多,不过倒也还好,毕竟这只是一家面馆。

光溜溜的大脑袋擦着手从后厨出来:“看好了吗,要吃哪个?”

“给我一碗酸汤辣卤面吧。”谢宏业拿出手机扫了收银台前的收款码,“四十五块是吧,扫给你了。”

“有忌口的吗,葱香菜吃不吃,辣要微辣中辣还是重辣?”

“不忌口,都吃,微辣就好。”

“好嘞,稍等啊。”

“对了,老板,再给我加个卤蛋吧。”谢宏业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晚祁暮说的那家很好吃的面吗,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找过来了,若不加个祁暮最爱的卤蛋,可不白来这一趟。

谢宏业看了眼菜单,卤蛋三块,她准备再扫一次付款码,没想老板笑呵呵地说:“不用再给钱,面里本身就有半颗,既然你喜欢,我就再给你加半颗。”

“好,谢谢老板。”谢宏业也对老板回了一个微笑。

谢宏业随意找了个位置面对外头坐下,隔着玻璃门,她听不清在外面车上工具箱里的祁暮在说什么。

应该,扳手不怕热的吧?

反正也是在树荫下,没事儿。

没一会,面就来了。

谢宏业望着面上堆成小山的浇头,傻眼。

虽说这面价格不便宜,但老板给放这么多肉,真的不会亏本吗?

老板大概看出了谢宏业的疑惑,主动解释道:“你是今天的第一位顾客,给你多加点料,吃不掉可以打包,连汤带回去,要吃的时候自己再下一团面,味道一样灵。”

“好的,谢谢。”

谢宏业挟了一筷子卤肉放入口中,毫不夸张地说,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可惜她嘴笨,无法准确形容那味道,她只知道,牛肉酥烂,蹄筋弹滑,溏心卤蛋也够入味,再往下,面条筋道,汤底鲜辣,一口下去从嘴到胃一路畅快到了天灵盖儿。

祁暮说的果然没错。

吃不完是不可能吃不完的,谢宏业连面带汤炫得干干净净,放下面碗的那一刻,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老板看到都乐了:“年轻人胃口不错嘛。”

谢宏业道:“是老板手艺好,面很好吃。”

“哈哈,喜欢就好,喜欢可以常来,我给你打折,再多放点肉。”

“嗯,我会带朋友一起来的。”

“好好好,等你们来,等你们来,”老板说着说着,不晓得为何又叹上了气,“多来几次,趁我这店还开着,以后就吃不到咯。”

“老板你要搬走了吗,没关系,新地址给我,一样可以去捧场。”

老板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不是搬走,是不做了,生意不好,撑不下去咯。”

“生意不好?怎么会?味道很好啊。”

“哎,不瞒你说,我这店现在,一天都做不了几单,你看,这都两点半了,才做了你这一单生意,别说赚钱了,本都回不来,每天看着好好的卤肉倒进垃圾桶,我的心也疼啊...”

“为什么会没生意呢?周围小区挺多的,没有居民来吃吗?”

“有啊,以前有的,只是现在都不来了,其实啊,原因不在我身上,是别人故意抹黑我的。”老板点开自己的手机,把某平台的后台评价递给谢宏业看,“喏,你瞧瞧,是不是都是在骂我的。”

谢宏业顺着看了下去,一家小小的面馆,可上百条评价全是差评,内容大多都是说老板赚黑心钱,用坏肉,用科技与狠活,还不讲卫生,对顾客黑脸之类的种种。

可这些都与谢宏业实际感受到的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根源还是一个小伙子,”老板接着道,“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管这方面的叫什么,反正就是专门来饭店吃饭做评价发上网的。那个小伙子啊,来吃的时候好好的,拍视频的时候也说的好好的,话好听得不得了,我还以为有他做宣传,我这生意会更好呢。可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店里时不时就会跑来闹事的人,说我跟那小伙子勾结打广告,他们还给我发差评,害得我外卖也被平台停了,慢慢地我这店里顾客就越来越少,附近邻居看到网上的风言风语,也就不再来了。”

谢宏业一页一页点开差评往下翻,眉头越拧越深,这时有一条评价勾住了她的视线,那条写着“呸,恰烂钱的黑心老板,本来这家店是我心头白月光的,少说一个月都要吃个十七八回,没想到老板生意不好好做,反而尽想着出风头,说吧,给了祁**多少钱,让他夸成那样,整个美食区谁不知道祁**给钱就说好话,猪食都能夸成国宴,没想到你家也这样,我真的是太失望了!!”

谢宏业把老板的手机还了回去,问道:“老板,你知道那个做美食评价的小伙子是谁吗?”

老板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年纪大了,不太会玩你们年轻人的东西,但是那小伙子的脸,我记得清清楚楚,小伙子长得很帅气,穿着打扮也时尚,具体怎么讲我也讲不清,但是只要他来,我绝对能认出来。”

“别太担心,生意会好起来的,老实本分做生意,老天自会还你清白。”谢宏业安慰道。

“借你吉言,希望吧。”

“会的,一定会的。”

谢宏业走出面馆,垂眸看向工具箱,百无聊赖的祁暮竟学起了蝉鸣,一声一声唤得不亦乐乎。

那条差评里说的祁**该不会就是祁暮吧?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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