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粟早就想到了何良不会轻易承认,见他还想抵赖的姿态,内心毫无波澜。
他慢慢走近何良:“何大班长,以前无论你背后怎么对我,我不出手,是因为我觉得你就像个跳梁小丑。”
小丑这个说法一出,何良的脸一下就红了,急欲辩驳:“栗粟,你不要欺人太甚,冤枉好人。”
栗粟笑了笑:“行,我冤枉好人,你做没做,心里有数。总是会水落石出的。”
栗粟说完拉着张远就朝着外面走,张远经过何良的时候,还在他的小腿处踢了一脚。
“废物。”
何良脸从急红的状态到因为后怕开始泛白只用了一分钟的样子,现在的脸色极为难看。
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的时候,武龘已经逼近他了。
何良对于栗粟和张远虽然忌惮,但是并不害怕。
因为几人还是在一个班级处了这么些日子,每个人什么性格大致还是摸得清楚。
栗粟或许有些本事,家里也有权势,但是总体来说不会轻易就用权势压人,虽然自己看不上栗粟那副清高的模样,不得不承认,栗粟不会真正毫无理由的伤害自己。
但是,面对武龘这种一言不合,甚至并没有直接不和的前提下就直接动手的姿态,他明白了一个事儿,武龘和栗粟不一样,和他们三儿都不一样。
他们身上多少还是有点学生的气息,武龘可以单纯,但是更多的还是超出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带着点狠辣。
武家,谁还不知道,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何良赶紧往后面退了几步。
武龘看着何良战战兢兢害怕的模样,笑了笑。
心想:就这个胆子还敢出来搞事情,也就我家栗粟太善良了,要不早就应该收拾的再也不敢搞小动作。
一看见他就绕着走的那种。
上次自己还是想着这是栗粟身边的人,太过于手下留情了。
武龘手有点痒,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动手。
一是因为他答应了栗粟,这件事情由他自己来解决。
二是他相信栗粟有能力解决掉何良,就不足为惧。
不能直接上手收拾,但是语言上意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
武龘伸手拍了拍何良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别害怕啊,何良同学,我又不是什么恶人,一向讲理得很。”
何良的心越发往下沉。
武龘看着何良两腿战战兢兢颤抖的样子,笑了:“就这个胆儿,你也敢绑人?”
“何良。”武龘冷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何良立即站直了些。
“你应该庆幸,这次粟粟没事儿,并且感谢这次是栗粟出手,如果是我……”武龘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些,给了何良一个眼神。
何良受不了武龘这种压迫似的逼近,和冷酷的样子,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对,对对不起……”
短短几句话,何良的情绪已经崩盘了,刚刚明明还不认账,现在已经再说对不起了。
武龘笑了笑:“这个对不起,不用给我说,你找粟粟去说,如果他原谅你,我们两再说。”
何良是真的悔恨,当时也怪自己喝了点酒,错估了敌人的能力高估了自己。
他就不应该心存侥幸。
这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之后他将面临什么。
仅仅是被劝退话剧社怎么会结束。
这才是一个开始而已,第二天辅导员找到他,直接让他卸任班长的职务,未来三年的奖学金都没有了。
何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小看了栗粟。
以前他明里暗里并没少刺栗粟,栗粟心情好就一笑揭过,有时候也会不开心地说他几句,大多数还是不理自己的状态。
他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
当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何良真的有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悔恨感。
自己好不容易考上这个大学,怎么就会因为嫉妒眼红,沦落到这个地步?
当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不会更糟了,结果下一个动作都会让他心惊。
事实证明,栗粟还是心软了,当何良老家的父母找上门来的求情的时候,栗粟看着两朴素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认错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自家那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父母了。
栗粟心一软就撤销了控诉。
武龘知道后,还是在心里感慨了一下,栗粟太善良了。
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只不过,栗粟答应何良父母的条件也很简单,何良必须退学。
何良出来没多久就从自动退学了。
张远本来想拉着栗粟去庆祝一番,栗粟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此事是何良做的不够地道,但是断人前途的事情毕竟不太好,何良这辈子走到哪里都会有那么一个污点在。
至于,那个杀马特和瘦竹竿明显就是被人当了枪使,背后收拾了一番也就算了。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栗粟不得不欠了武龘一个相当大的人情就不是栗粟所高兴的事儿了。
就比如,一大早要看到武龘,并且被他碎碎念自己太瘦了,应该怎么怎么。
每次当栗粟想要开口叫他滚的时候,想到当天狼狈的武龘,那个滚字都说不出口。
再比如,中午,刚上完课,自己和张远刚从教室出来,武龘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顺便提一下,现在武龘不会跟着自己一起在教室听课了,毕竟之前来一次被教授揪一下耳朵,画面多少有点滑稽,还丢人。
晚上,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纠缠,武龘还必须亲自给人送到宿舍楼下。
现在就连宿舍阿姨都知道栗粟有这么一个护花使者了。
这个日子下去,谁还觉得他们两是清清白白的。
身边的人看他们俩的眼神都带着不对劲了。
栗粟万般无奈。
最近这一周,他都在想,究竟要怎么不动声色又十分得体地和武龘说清楚。
之前那件事情确实是谢谢他,现在他的人身没有一丁点不安全的威胁,就两人各自安好好吗?
至于,为啥现在还没说出口,可能有种过河拆迁,还有用完就丢的感觉。
武龘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傻,看着栗粟欲言又止时不时看着他发愣的样子,他已经猜到了栗粟想要说什么。
但是呢,现在好不容易距离拉近点了,让他开口说要划清距离,绝对是不可能的。
虽然有种佳恩图报的感觉,这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吗?
所以,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两人的冲突出现在一个晚上,当晚,武龘送栗粟到宿舍大楼后,正准备离开。
栗粟就被不远处的一个女声叫住了。
武龘没有立刻走,他看着栗粟朝着那个女孩子走去。
两人说了些什么,由于距离的原因听不太真切。
但是那个场景很是熟悉,因为女声红着脸一副娇羞的模样,一看就是栗粟的追求者。
栗粟虽然没有欣喜若狂,嘴角居然含着笑。
其实,武龘并不是第一次遇见栗粟和追求者同框了,关键是其他的那些追求者,栗粟拒绝地干净利落。
为什么这个黑长直女生,栗粟的态度不一样?
最后,黑长直女声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很好看的盒子给栗粟。
武龘笑了笑然后将盒子给接了过来。
武龘的心里咯噔响了一下:接了,这是接受的意思吗?
他已经送过栗粟无数次的早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了,接受的次数少之又少。
栗粟喜欢他?
这个念头一响起,武龘就有种酸的要死的感觉。
东西收下之后,没多久两人就结束了对话。
栗粟甚至还往外面走了,有一种要送女声的意思。
当即,武龘就有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但是冲动毕竟是冲动,他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质问。
栗粟并不知道武龘没有走,他送完黑长直之后直接就往宿舍门口走。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旁边那颗大树传来了武龘的声音。
“栗粟。”
冷着声音的呼唤,让栗粟一下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武龘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极少,少的可以用一双手数的过来。
栗粟转身看着从树影处走过来的武龘:“你怎么还没回去?”
“你倒是巴不得我现在就离开?”
这种怪模怪样的语气,栗粟能忍?
栗粟低声骂了一句:“武龘,你有病啊,发什么疯?”
武龘没说话,还是这么盯着栗粟。
栗粟是真的觉得武龘现在这个眼神不对劲,他不愿意和武龘有争执,特别是这个有点恐怖模样的武龘。
“不早了,你回吧,我要休息了。”
栗粟刚转身就被武龘拉住了。
“刚那个女生,你喜欢他?”
栗粟这时候立即明白过来,武龘纠结的点儿了。
虽然明白但是不理解。
他和武龘并没有到那种可以为了这个吃醋或者闹腾的地步。
“我喜欢不喜欢和你有关系吗?”
刚刚栗粟不仅仅收了那个女孩儿的栗粟,还出去送了她,半个小时才回来,期间武龘的情绪是越来越低落,还带着一种栗粟会离开的后怕。
还不容易将栗粟盼回来了,结果一句赶着一句,两人都没有好话。
如果是平时,武龘听着这个和他无关,可以当没事儿,现在这种被刺激大发的情况,显然是不能坦然处理的。
武龘冷着声音说:“和我没关?那和谁有关?”
栗粟不答,武龘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说啊,你的喜欢……究竟和谁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