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尴尬场景导致的后果就是栗粟开启了单方面的冷战。
期间无论武龘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尽量做到没有找个人存在。
白天都还好,毕竟都是要脸的人,总不能说在有阳光有人的场所,还要贴贴抱抱。
深夜来临的时候,栗粟的日子就有点难过,毕竟武龘是不可能让栗粟单独一个人一个房间的。
本就是别人的地盘,栗粟做不到把武龘拒之门外。
关门别人会礼貌性敲敲门,然后你还没回答,武龘就冷着一张脸不请自来的。
锁门,好吧,别人有钥匙,你还能怎么?
栗粟能做到的是,身边躺着个存在性极强的人,他尽量心里畅想无数其他的事情,来忽视身边这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照理说,武龘是不会允许栗粟这么些日子对他不言不语的,这次武麤的趁虚而入,栗粟的离开让他对栗粟的所做所为的包容程度更大了些。
人还在什么都好。
那天确实把人给逼急了一些,本着不把人给逗狠了的原则,他也就那么随着栗粟去了。
只不过呢,今儿已经是第七天了,武龘决定了,今儿是栗粟清静的最后一晚了,明儿再怎么也要打破僵局了,总这么冷着算是怎么回事?
他还想要好好发展一下感情呢。
当晚,武龘和栗粟刚躺上床,栗粟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武龘的手已经伸到了栗粟的身后,准备等栗粟的呼吸再平稳一些,就把人给搂了过来。
栗粟不理他是栗粟清醒着的事情,睡着后,那就是武龘的主宰时间,而且睡着后的栗粟明显比醒着的栗粟可爱多了。
会乖乖地让武龘抱着,甚至会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睡着。
武龘能做到的就是,在每天栗粟快要醒来前,放开他,然后起床,去厕所解决一下昨晚上搂了一晚上栗粟所带来的幸福的折磨。
这时候的武龘,正要开启今晚上痛苦并愉快的睡眠,手刚摸上栗粟的后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宅子的人,大多数都是跟着武龘的老人,知道他的习惯。
什么时候都可以说正事,唯独和栗粟在一起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
所以,这么些日子,他和栗粟这个时间点,这个门从来没有响过,如今这样,只能说发生了十万火急,必须要处理的事情了。
即便是不愿意,武龘也不得不快速的翻身起床。
翻身下床的时候,武龘的手腕被悠悠转醒的栗粟抓住了。
半醒半梦地栗粟此刻的意识还没彻底回笼,拉着武龘就像是拉这个可以信奈的人,哑着声音问道:“去哪儿?”
仿佛之前在一起的那些年,无数次的询问。
武龘反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开口的时候声音温柔至极,仿佛大声一点,就会把眼前这个迷糊着的带着熟悉感的人给惊着:“有点急事,我先去处理,你继续睡。”
栗粟用手揉了揉眼睛,武龘没忍住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安抚意味十分地足。
“好吧,谁这么讨厌,大晚上的来扰人清梦。”栗粟嘀嘀咕咕一声,倒床继续找他的周公聊天去了。
武龘站在一边看着泛着迷糊的栗粟,心里软成一片。
谁说人变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不远处的敲门声,不大不小地持续着。
武龘低头在栗粟的额头上吻了吻,帮他掖好被子,转身开了门。
河伯还没来得及开口,武龘伸出手指放在了嘴边,示意他闭嘴。
武龘关好了门,带着河伯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转身看着河伯,示意他开口。
河伯内心也很是无奈,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无事来打扰武龘和栗粟的独处时间,事出有因,作为一个老人,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五分钟后,武龘在河伯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楼,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武麤,武龘内心有些波动,但是并不太大。
动了他的人,难道还指望他什么都不做吗?
“武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面对武麤的指责,武龘笑了一声:“我过分?武麤,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栗粟的主意,现在这才哪里到哪里?等着看吧。”
可见武龘确实做了一些事情让武麤难以接受,他平时笑嘻嘻的神情早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怨恨。
“人你已经带回来了,那我的人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了。”
如果刚刚武龘冷着脸上还能看见一丝笑意,现在全然看不见了,那张脸要多冷有多冷,仿佛眼前站这个不是武家的弟弟,而是杀父仇人,他武龘恨不得剥皮吃肉那种。
他慢慢地靠近武麤,武麤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武麤质问的时候居然带着些底气不足,谁都知道武龘是个疯子,他怎么可能不怕。
武龘没有停住动作,伸手抓住武麤的肩膀,靠近他沉声说:“武麤,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自作自受。”
武麤心里一凉,涌出了一股接着一股的后怕。
他以为,武龘和栗粟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现在是自己乘虚而入的好时机,而且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多的准备。
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武龘就把人给带走了,居然还是借着温家的名头。
关键是之前他联系好的几个关系好的伯伯门都变了卦,这次主事人之争,他还没有开始已经落败了。
武龘接手掌舵人已毫无争议。
这还不算完,武龘还抓走了武麤的母亲和要好的几个小情人。
虽说和那个那个便宜老妈的感情并不太深,那些小情人也不是非他们不可。
但是,这种他罩着的人被人活生生掳走,他以后还要怎么混?
如果,他就这么毫无怨言地任武龘这么做,以后谁还能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武龘,你现在还不是武家的主事儿,你不要太过分。”武麤虚张声势地吼着,毕竟主事人确定时间定在后天。
闻言,武龘又冷笑了声,武麤听着武龘这股阴恻恻的笑声,内心深处发着颤。
“武麤,你说这个话,是凭着你年老色衰地妈妈帮你拉着的几个老头子的支持吗?”
武麤一愣,确实,之前那些老头子愿意支持他,还是仗着他妈妈出去斡旋的。
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武龘继续开口了:“武麤,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最靠不住的就是口头上的许诺吗?特别是还是床底之间的话语。”
最后一句话,让武麤的脸色一下难堪了起来。
没错,他妈妈为什么能在那些老人之间斡旋,全靠着年轻的时候那一张靓丽的容颜,是个以色侍人的美人儿。
现在,虽然年岁上去了,风韵犹存。
武麤涨红着脸,啪的一声把武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挥开。
“武龘,你别忘了,当年就是这个不堪的女人带你走,然后悉心照顾你,这才让你长大成人,你不感激就算了,你还如此瞧不起她。”
“你个白眼狼。”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武龘伸手抓住武麤指着他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在武麤失声痛呼之际,放开了他。
“我记得,我一切都记得,如若不是当年,武麤你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若不是柳姨,你觉得你会如此安逸地在武家混着?”
武麤愤怒的话终止了,当年,是他那个便宜妈妈在武龘的面前,磕的头破血流,这才救下了他。
“吃里扒外这个词我看你要好好翻翻字典,不要忘了,现在你的名字前能挂上武家的姓,是因为什么?”
武麤心里一寒,这些他都没法反驳,只有他知道,武龘说的话都是实情。
但偏偏就是因为是实情,他才受不了。
武龘和他明明都是武老爷子的孩子,就因为他的妈是个风场上的女人,武龘的妈妈是武家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从一出生就拥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包括武麤的认祖归宗都还是当年他妈护主有功,这才给他冠上武姓的机会。
要不然,武麤一辈子都不会被武家认可。
他不服,他不想要如此就认了,这才撺掇了自己的便宜老妈,培育自己的势力,企图想要掀翻武龘在武家的话语权。
武龘眼光如距地看着武麤,开口的时候,斩钉截铁。
“武麤,平时你怎么任性,怎么肆意而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柳姨当年护我的份上,我也应该许你一声富贵,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向粟粟伸手,我当年就警告过你,粟粟不能动,你是真的不往心里去。”
武麤知道,武麤什么都知道。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儿,不甘心也是真的。
难道就只有武龘对栗粟是情深一片吗?
明明是他现认识栗粟,明明是他先和栗粟熟悉起来,明明栗粟先喜欢的人是他。
为什么,相恋的是他和栗粟,结婚的是他和栗粟,共度余生的是他和栗粟。
当初,武麤就连栗粟的告白都不敢接受?
难道,就他们快要离婚之际,他都没有一丝机会吗?
他是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不管是武家还是栗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