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这股激荡的情绪影响,感受着腰间越来越用力的手,再加上眼前神情款款的人,栗粟差一点就要陷进去了。
如果不是眼睛无意识一瞥,瞥到了床头摆着的武龘和原来的栗粟的恩爱的照片。
宛如一盆冷水倾盆而下,浇的栗粟整个一个激灵。
他唰的一声转身背靠着武龘,心里暗叹一句:“别把别人的深情当成对自己的示好,你这个偷了别人人生的无耻的替代品。”
越想,越心凉。
昏迷刚醒的时候,栗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这辈子好不容易圆了上辈子腐女的梦想,所以立志要摆脱武龘出门浪翻个天。
也不在意武龘心底究竟怎么想,更别提在意原来这个主人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在这个宅子住出了感情,还是和武龘这个黑脸的人住久了,竟然硬生生感觉出来些异样的感情。
刚刚还一不小心代入了武龘爱人的角色,在那里傻不愣登地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心动。
武龘感受到怀中人突然的拒绝与僵硬正想要将人给搂进怀里,听见栗粟冷着声音开口。
“放开我。”
那种冷静自持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让武龘下意识就僵在了原地,既没有依言放开,也没有再将人往怀里拉。
无论是以前,还是昏迷醒来后,栗粟永远都是情绪满满的样子,少有这种失意的神态,哪怕他只是听见了声音。
“我……”
“晚安。”
武龘正想要说刚刚是不是太过武断使人不开心了,栗粟就开口终结了话题。
床上的两人就那么背对着,武龘的手甚至还搂在栗粟的腰上,在曾经有过恩爱夜晚的床上,突然之间心的距离就隔得很远很远。
这种让栗粟觉得尴尬的相处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天之后,武龘又莫名的消失了。
甚至别墅周围的警戒都松了一些,大宅内外仅仅留下了红姨和河伯。
在有一天饭后闲聊的时候,栗粟才从红姨的嘴里得知,为什么他两次企图从河伯那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柿子下手,都被发现了。
这哪里是个软柿子,明明是个成了精的千年老姜。
别看对着栗粟慈眉善目,看起来没有脾气似的,家里的所有警戒,不仅仅是这一处,所有其他的,关于安全这块的问题都是河伯负责。
大到组织建设、队伍建设,小到武术指导,人员培训工资薪酬制定都是河伯负责。
因为河伯是真正武家的老人,不仅仅年龄老,资历也老,以前从特种部队下来,跟着武老爷子打下了江山。
是因为这段时间,家里不太太平,武龘怕有人对栗粟不利,这才把河伯请出来亲自守护的。
真的是狗眼不识泰山了啊。
听到了这个事实,栗粟有点庆幸那天没有一个奖杯敲上去,要不是自己的计划没成功,很有可能被人一个反手给干趴下。
就这么无波无澜的过了几天,刚开始的栗粟多少还是有点平静,到了第五天的样子,栗粟连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红姨严格遵守主仆不同桌规定的,轻易不会上桌,刚开始栗粟还劝劝,效果微乎其微,后面栗粟自己就放弃劝说了。
有一天晚上,当栗粟坐在一个大的饭桌上吃的红姨做出来的精美饭菜的时候,脑海里居然冒出来一个“武龘什么时候滚回来?”的念头。
随后,栗粟立即摇头,警告自己:这是别人的老公,不能轻易想好吗?
当人小三,是会被天打雷劈的哟。
想到这里,栗粟觉得眼前的东西都不太香了,他把筷子放下,准备去后院透透气。
刚刚可能是屋里的灯光太温暖,所以思维有点不受控制,出去吹吹晚风,让他清醒清醒。
哪曾想,明明每天都恪守本分,准时准点在点位上看守的河伯,居然没有在他的亭子里。
栗粟托腮愣在原地,正在思考怎么回事的时候,从外面涌入几个黑布遮脸的黑衣男子,上前几步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强烈的不安,放栗粟快速甩开了左边架他的男人,那人被甩开之后迅速上前用一种他不能放抗的方式重新架住了他,并在栗粟想要开口叫人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
动作熟练,一看就是惯犯。
“唔唔唔……”
栗粟感受到药物的气味,心里暗叹:不好,这群歹徒明显是有备而来,他立即屏住呼吸,开始想自救的方法。
还没想出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
彻底昏过去之前,似乎还听见了河伯气急的声音:“你们走,放开他。”
“救命啊,河伯……”一个暖黄色灯光的屋子,舒适的大床上,栗粟弹坐了起来。
栗粟可能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醒来嘴里第一句话就是向河伯求救。
话音刚落,栗粟就听见身旁传来了一声轻笑。
“哥,做噩梦了。”
栗粟觉得这声音挺耳熟的,转身一看,果不其然,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惹武龘胡乱吃醋的他的弟弟武麤。
栗粟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袋,不知道究竟是药物产生的后遗症,还是昏睡过久。
“这是在哪里?”他转头问武麤,因为不太清楚武麤究竟是要干什么,所以保守问了一下他现在身处何地。
武麤感觉到栗粟对自己的防备,态度很是端正的先道了歉,这才慢慢开口:“哥,这是我的住所,你忘了?”
栗粟是真的不想要和武家的人有任何瓜葛,不管是武家老大还是老二。
毕竟,在他们眼里,他都不是真正的自己,他们所有的好的或者不好的态度,都仅仅是因为他现在霸占了这个身体的这个人。
既然已经告诉了武龘,也不怕告诉武麤真实情况。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开口的时候他居然有诸多犹豫,栗粟不明白这种比面对武龘还难以开口的心态是怎么回事?明明比起黑着脸的武龘,武麤爱笑和善好沟通多了。
但是,他就是在决定了要挑明真相之后,还是没有找到恰当的开口方式,直到武麤又唤了一声:“栗哥,你生我气了吗?对不起,是小的们不懂事,用这种这么粗暴的方式把你请过来。”
武麤看栗粟看着自己,没表达,瘪了瘪嘴才开口。
“主要是,大哥看的太严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你要多理解一下。”
是的,出来了不就好了吗?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吗?栗粟心想。
栗粟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怪责他,顿了顿还是选择告诉武麤事实。
“武麤,我不是栗粟,我是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附在了栗粟的身上,然后,我不知道你和栗粟有什么瓜葛,但是我现在只想要好好生活,你懂吗?”
武麤听着栗粟这明显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说法,不吃惊也不惧怕。
笑了笑才开口:“栗哥,你这又是代入了你那本小说的角色了,这么入戏的吗?”
是因为这样,武龘才不吃惊,才觉得自己只是找个托词离开他吗?
难道以前自己写文的时候,经常这样和武家两兄弟沟通吗?
栗粟在心里猜测。
很有可能是,难怪两兄弟都不觉得奇怪。
“你不相信吗?”栗粟很是严肃地问。
武麤想了想,很乖的点了点头:“我信啊,哪次我栗哥讲故事的时候,我不是第一个捧场?”
好吧,看来他以前有过很多奇奇怪怪的行为,导致自己说出来个魂穿,一个二个都不相信。
算了,就当这是个屁吧,反正不管是愿意不愿意,他都要顶着栗粟的身份活下去。
既然大家都不会有所怀疑,自己还隐藏小心翼翼个屁啊?放开了生活就行。
栗粟想到了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会关着我吗?”
这是个好重要的问题,他不想要刚从一个狼窝逃出来,又陷进另一个虎穴。
武麤摇了摇头,温和地开口:“怎么会?栗哥,你在我这里自在一些,当自己家就好了,以前你不是最爱在我这里了吗?”
好吧,魂穿不相信,失忆总行了吧。
于是,栗粟把之前的经历讲给武麤挺,特别强调了一下,他在家里昏倒之后被送到医院就医,醒来就失忆这件事情。
武麤很是认真地听着,随后摸了摸下巴,笑了:“没事儿,哥,你在我这里放心住着,我好好对你。”
栗粟笑了笑,放了心,随后道了谢。
武麤低声说了句“晚安,好好休息。”结束了话题。
栗粟躺下准备休息,再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许久,栗粟发现刚刚道了晚安准备离开的武麤一直没有离开,就那么立在床边看着他,好生奇怪,眼神中带着餍足到有一丝怪异的神情。
栗粟当即觉得有点不妥,从床上坐了起来。
“您是还有什么事吗?”人果然是不能太紧张,一不小心,尊称都出来了,明明眼前这个人比自己小上许多。
可能是突然被黑衣人请过来,刚刚武麤笑容下的眼神让他觉得有点奇怪吧。
这股奇怪还没彻底消失,武麤就弯下了身子,坐在了床边,一伸手把栗粟抱住了。
不同于武龘的气息包裹着栗粟的时候,让栗粟后知后觉道,自己并不是所有人的拥抱都可以欣然接受。
至少,自己现在顶着栗粟的身份,眼前这人还是栗粟现在的爱人的弟弟,一看姓式十有八九还是亲生的,这狗血的家庭伦理关系是要干嘛?
就在此时,栗粟在手刚摸上武麤准备推开他的时候,听到了武麤轻轻地开口:“栗哥,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语气带着许多的偏执和少许不令人察觉的令人胆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