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纪伊伊都郡鹧鸪峡馆的操练场
“哟~你们都起得好早呀。”
“十真大人又通宵了吗?”
训练场上,继国十真并没有搭理不请自来的“出目次郎”,他收回袋竹刀,平静的转向一旁等待“挨揍”的母衣众成员,道:
“抬下去,下一个。”
母衣是用竹制骨架把布撑成一个大球,战斗时披在背后起装饰作用,亦可防流矢(注1)。而穿着母衣的精锐武士,以及被允许着用作为名誉军装的母衣在本阵和前线部队之间传令、担任使者和核对战功的使番集团,便称为母衣众。
继国十真在18岁的时候,从有特殊技能的手下、精锐武士和斑纹拥有者里面挑选了20人,组成了初代的母衣众。随后他便拜访了继国氏宗家位于津木地区的主城铁轮城,“请求”继国元月以“患病祈福”为理由而出家,让当主的位置交给仅剩的儿子继国林月。就像是他们的姻亲千叶一族的历史重演一样,作为旁支却更为强盛的赤筑继国氏一脉强势的压倒了嫡流,篡夺了权柄和领地。
这也是应仁之乱后全日本各方大小领主的常态,不能强势的保持主导权,就会被外界和内部所击败,作为资粮,就像养蛊一样。
新进母衣众的几个年轻武士一番互相推搡后,幼名极寿丸,现在名为继国果月的少年被身后的笑得不怀好意的前辈夕野火和清兵卫给推了出来。这对分别来自许斐氏旁系和岭氏的表兄弟也是当年与继国十真一同远赴赞岐,又回到纪伊的童年伙伴。
继国十真对自己这个养弟、实际上自己的堂弟也没有留情的意思。他用略显冷淡的目光,审视着盯着他这个刚满18岁的兄弟。黑发少年正咬着嘴唇,双手握着袋竹刀向着他。
继国十真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看见了少年对自己的敬畏。
“五…五哥…兄长大人…”继国果月自从见到了继国十真对他的生父的手段后,变得有些害怕他,“麻烦…麻烦您了…”
若不是继国果月不知道从谁那里学了一招半式的水之呼吸,还乔庄混入母衣众选拔新人的会场,从中脱颖而出并得到了氏宗的认可。
偏偏在这个时候……
对面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举着刀,憋红了一张脸,中气十足地大喊:
“水…水之呼吸——”
“…”难道继国果月以为把招式大声喊出来,就能击中敌人了吗?
“不要浪费你肺里的空气,果月君。”继国十真没有喊养弟的通称,而是略显不客气的喊了名讳,“你练的是呼吸法,不是街头小贩叫卖法。”
继国十真向前踏步,侧身闪过继国果月的袋竹刀,和他交换了位置。在继国十真向右侧上又踏了一步时,继国果月重新调整重心,连忙半回身,双手高举刀,来到与继国十真对位的位置。
“太慢了。”
继国十真侧身,一刀击打在继国果月的背上。
继国果月吃痛,顺着冲劲往前小步走了几步。他的喉咙里发出呼喝声,举着的刀尖小幅度的晃了几下,再一次下劈。
但继国果月的刀却被继国十真架住了。
在这对关系上的兄弟和君臣对练的时候,在一旁观看的几位母衣众成员也在留意场中的战况。跟继国十真更为熟悉一些的夕野火和清兵卫开起了赌盘,甚至哄着正在絮絮叨叨朝着穿了女装的川越桂介说教的日纯和尚小赌一把。
“我压十招。大和尚输了就要做素斋请我们吃一顿呀。”川越桂介翘着兰花指,笑吟吟地向着日纯说道,“不准用油,要把青菜,豆腐和米面做出肉味哦。”
“哎呀,不可能啦,做素斋做出花的还要找法真那个酒肉和尚。”夕野火将手臂搭在他的表哥清兵卫身上,头也不回地数着手里零散的钱币,“宗橼先生七文钱,桂介…二十三文钱…哦?竟然有两枚渡来钱,还是‘永乐通宝’?这可是好东西啊,桂介。”
“最近手头很阔绰哦?”
“嘿,这是从徹也先生手里弄来的,上次他托我给他带点米粉和水飴,说是要按照《厨事類記》的记载,制作唐菓子供奉给主上呢。”
自天德2年(公元958年)后,日本再也没有统一铸造的金属货币。缺乏足够铜矿的日本,目前流通使用的货币大多是来自中国的质量优秀的渡来钱和私自铸造、品质相对很劣质的恶钱。
“十真大人对自家的兄弟还是那么狠呀。”怀着不明心思的围观者主动与身边的母衣众成员攀谈着,“这样好吗?毕竟是少有识时务,主动归顺十真大人的同族,还是铁轮城林月大人的亲弟弟。”
“不是哦,主上揍人的时候是一视同仁的,次郎。”——而且他家大人已经收着打了。
“与吕志还真是相信十真大人啊。”——这家伙的脸上还有淤青呢,打人不打脸啊,小真。
“因为是主上啊。”与吕志理所当然地说道,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你不会还在计较主上带着我们几个,把你从近江的婚房里抓回来吧?”
与“出目次郎”对话的,是曾和“他们”一起在赞岐度过童年的术师与吕志。与吕志据说是近江日吉大社的社家树下氏的后裔,他与“出目次郎”是同乡的关系。他们两家算是世交,两人的父母便是当年一起结伴离开近江,最后碰到还没嫁给陀罗坊的麻郁夫人,一同效忠于麻郁夫人的关系。
不仅如此,“出目次郎”还知道更加隐秘的事情。当年麻郁夫人怀着继国十真的时候,每当腹中的胎儿闹腾起来,都是与吕志的父亲左近元国和出目满追暗中屠人鬻肉,经过乌涅梅的母亲相马氏分割处理过后,以刺身或熟寿司的形式献给麻郁夫人食用。
——毕竟啊,在他还是“乌涅梅”的时候,可是在一旁目睹了“母亲”的所作所为呢。
——他们可都是共犯呢,制造出继国十真这个独一无二奇迹的同党和共犯。
——那么,想必这些人应该不会排斥他为了“继国十真”的进化,拿他们的性命来为进化而添砖加瓦吧?
“怎么会呢?在下还要感谢十真大人斩杀了那个心怀不轨的苏氏养女呢。”他露出后怕的神色,指了指额头上的伤疤,苦笑道,“谁知道那个乙通女真的是杀手啊,在下可再也不敢随便招惹女人了。”
“次郎也真是够倒霉的啊…”
“是次郎君太蠢了啦!农户女临时充当的下女,怎么可能读过《河海抄》(注2)?”
继国十真在这个时候扛着袋竹刀,打着呵欠走了过来。
“夕野火,我饿了。”
“诶?结束了?不玩了?”
“没什么好玩的。”
“会不会太严厉了啊?”
“鄙人下手可比山吹暴打‘你’的时候轻多了。”继国十真接过了夕野火嬉皮笑脸塞过来的“供奉”,选择对同伴们的赌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你’想念她的铁拳了?先说好,鄙人可不会帮不听话的坏狗狗。”
“噗哈哈哈哈!是诶,女地头超级凶的,15岁就可以单手就能把人头给拧下来了啦。”赚了日纯的一顿素斋的川越桂介喜滋滋地加入了对话,皮钱袋挂在他的腰间,发出铜币碰撞的清脆响声,“上次攻城,哇,竟然一脚把人家的城门给踹飞了…比山姥变成的人还可怕。”
“是啊,不过,最近好像都没见到大姐头啊。”同样从小到大被暴打过的清兵卫嘀咕了一句。
不只是香川山吹,“出目次郎”最近也很久没见到继国十真后院那几个经常带着孩子们,来找香川山吹哭诉的武家姬君了。
继国十真和香川山吹的女儿虽然不是“出目次郎”想要见到的拥有术师天赋的孩子,但遗传自父母双方的部分天赋,已经初步在这名6岁的女孩身上表现出来。
“香川狒狒在带孩子打架吧?听说菊慈童少爷经常被大小姐打得鼻青脸肿的。”
“大小姐凶神恶煞的模样,上回还把住在梅之院的夫人和鹤龟少爷给吓哭了呢。”
“出目次郎”虽模仿着出目次郎对香川山吹那没礼貌的称呼和语气,但那张颓丧的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在“出目次郎”身边的与吕志皱起了眉…他总觉得“出目次郎”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带孩子?哈哈哈哈!大姐头也有这一天?茉爱小姐不会变成第二个大姐头吧?”
不知道是夕野火还是清兵卫一边数着钱,一边调侃道。
“我觉得不错诶,茉爱小姐已经能挥动练习用的袋竹刀了…喂喂!次郎你的表情好狰狞诶,是怕了吗?”
“因为那只母山魈打人很疼啊。”是他现在的身体本能的回忆到香川山吹揍人的力道,不自觉地在发抖呢,“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要被打得瘫痪了。”
“哈哈哈,谁让你每次看到女地头的时候,都忍不住嘴贱呢?”
崇拜强者的母衣众的老人们并没有多想,乐于见到“出目次郎”这个“文人”同伴被他们认定的二把手给“欺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嘛,香川山吹和出目次郎两个人总是互看不顺眼,一个嫌弃对方是个脑袋空空、只长了肌肉的草包,另一个嫌弃对方是个面白心黑的文弱病秧子。
“出目次郎”看了看继国十真,后者正专心接受世代侍奉继国一族的下属的投喂,一副懒得搭理他的几个心腹下属之间的赌局和打闹一样。在察觉到“出目次郎”的注视后,继国十真低头看着他,然后一口吃掉手里最后一个桃枝(注3),拍了拍手。
“想吃?没有了。”花季已经过了,想吃这时令点心又要等明年了。
“一会午饭会吃不下的,十真大人。”
“现在吃饭还早吧?一餐不吃也没事——”
“今天的菜好像是新鲜蕨菜芽,纳豆调理的蒲鉾(注4),樱花色的腌鱼…”在苏都美退出母衣众,接替战死的长兄苏都云成为家主后,苏都照便加入了母衣众,同时也身兼起哄着继国十真按时吃饭的重任,“对了,今天厨房煮了加了蔬菜汁和野菜蒸的玄米饭,颜色很好看呢。”
继国十真听完,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点头答应。
似乎是怕继国十真反悔,半途溜走去蹭赤筑神社的供品,同族的氏正拉着前几分钟还趴在地上的继国果月,簇拥着继国十真朝着御殿的方向走去。站在一旁其余看热闹的武士们中,几个今日当值的近侍不用提醒,互看几眼,便默契的堵住继国十真可能溜走的路线。
“…倒不用防得这么紧,鄙人又不会跑。”
“您去年在赤筑例祭时,偷溜到后厨吃了准备要供奉的食物之前,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氏正想起了赤筑神社神主的叔父氏睛,去年那副被欺负惨了的委屈模样,忍不住出言怼了一下自己的主君。不仅是童年玩伴和同族关系,还是继国十真的堂姐夫的氏正,是在场母衣众成员里面与继国十真关系最亲近的人之一。
“哪有人拿活人的生辰当做例祭的啊?氏睛是祓秽的时候把自己的脑子一起祓除了吗?”
继国十真搞不懂同伴和手下们把他的生日当做赤筑神社每年例祭时间的想法。
“二姑父家的零榆和分铜前些天还帮你从神社里偷供品了。”氏正在人群中找到了宗琳,看到他这位二姑夫的动作后,嘴角抽了抽,“次郎,管管你家笨蛋侄子。”
——等等,他的父亲大人在干什么?装作没看见?他手里拿着什么?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监督乱吃东西的主君好好吃饭,怎么就他一个人认真干活了?
氏正看着他的老父亲掏出一瓶明显是二叔氏睛今早刚放上供桌的御神酒,仰头闷了一大口后,塞住瓶口,藏进袖子里。他那快要50岁的老父亲或许是心虚了,还左右环视一圈,摸了摸袖子,长出一口气。
这一幕令氏正这个水之呼吸的使用者,莫名的全身热起来了。
气的。
——呵呵,上行下效?原来偷供品吃的不止他家主君大人一个啊。
“…算了,我不管了。”心累,他这个对二叔酿的酒情有独钟的父亲是为了甩锅,才退出母衣众的吧?
“也无所谓吧?与其拿那些东西祭拜坐在七首妖蛇上的‘我’,还不如直接给我吃呢。”
继国十真借着袖子阻挡,接过了出目都满偷偷从一旁凑热闹的宗琳和高城都方那里拿来的小米糕和牡丹餅,随手塞了一个牡丹餅在嘴里。
“啊…柳太郎…都方你故意的吗?”“出目次郎”略显敷衍的喊了一声自己现在的便宜侄子,举高手,用手指擦去继国十真嘴角糕饼碎屑,“小真,偷吃要记得擦嘴哦。”
出目都满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循着声转头看向“出目次郎”。
“小叔现在好像我老妈哦。”出目都满
“哎,正常啦,我们大姐头和次郎跟主上,总是黏糊糊地黏在一起啦——除了几年前那一次,次郎根本不回家住的。”
在他们的眼里,和他们一起长大的香川山吹先是他们的同伴,战友,最后才是主母。
至于世俗和性别?这些在香川山吹那强大的武力面前都可以被忽略掉。
“出目次郎”在一边微笑着看着继国十真与认可的同伴们玩闹着,只有这个时候,继国十真才会露出属于附和这个年龄的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很开心呢。”他不知真假的感叹着。
但是…这可不行呀,身边的在意的东西太多了,可不利于这一代的龙蛇的蜕变哦。想要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在意的东西太多可不行,对于这点“出目次郎”倒是挺赞同宝辰院的培养方式的——一开始就该让继国十真意识到自身与其他人的不同。
可惜功亏一篑呀,他的小真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心也变得软弱了起来
香川山吹和…出目次郎这两个人是那群人里面,最特别的两个吧,继国十真透过这两人给与的亲情和友情,重新正视了这个世界,让明珠蒙尘,金乌坠地。
这可不行。
这不是“出目次郎”想要见到的结果。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很少有挫折的继国十真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例如…真正的失去,真正的让继国十真遭遇一次重大的挫折。
“也该从梦里醒来了吧?”
——继国十真。
*
午饭后,回到办公的地方的继国十真,与“出目次郎”并肩走在走廊上。
“香川那家伙,今年已经24岁了吧?”
“嗯。”
“小真很快也要22岁了哦。”
“怎么?出目君要给我贺礼吗?不好玩的我会拒收的。”
继国十真看着在他身边低语的“出目次郎”,橙黄色的双眼里似乎是映出了一切,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映入。
“是啊,小真不是想要一个好看的女面吗?就是在淡路的赤筑神社的时候,小真忘了吗?”
“出目次郎”提起的是五年前,继国十真与出目次郎在表演完《鹤龟》后,两人在后台卸下装扮的时候,发生的对话。
虽然在那天之后,出目次郎带着乙通女离开了淡路,隐姓埋名地辗转到了近江上乡,投奔族兄面打师右京久次。但从他离开淡路,在上乡定居开始,便像是着了魔一样,不顾自己迁延不愈的咳疾,拖着越发沉重的身体,不断地雕刻一张又一张风格各异的女面。
一块又一块的桧木方块被出目次郎那套刀柄包浆的雕刻刀碰撞着,刨花和粉尘像是暮春的桃花雨簌簌落下,一张又一张来自不同年龄、不同背景、不同表情的女性面孔在桧木块上出现。“小面”“若女”“小姫”“万媚”“曲見”“节木增”“增发”“松风”“村雨”“近江女”…不擅长雕刻女面的出目次郎想要雕刻出他最满意、最完美的女面,送给他最好的朋友。
破土而出的豆芽,能够顶起沉重的顽石。但如果这豆芽离了水,便无法生长起来,更别说压在上方的重物了。出目次郎觉得,他就像那些又小又不起眼的芽苗,艰难地汲取着水分,艰难地顶起压在他身上的重物…
「我能做什么?我有什么用?我还能做的…」
「十真的愿望…」
这是出目次郎认为自己唯一还有用的地方。
也许是灵魂的共鸣,又或者是心中隐秘的渴望和无能为力的悲哀,出目次郎在见到了右京久次为了纪念亡妻首创的女面“孙次郎”后,终于开窍,咳着鲜血,操着凿子和刻刀,赶在“结婚”前雕刻出他满意的作品。
那是一个嘴角微弯,眼角较平,表情不悲不喜,比“小面”呈现的年纪略长的“孙次郎”,这个出目次郎的满意之作的面部轮廓,隐约间有三分神似出目次郎自己。
然而,直到出目次郎自愿将身体送给了额头上多了一道缝合线的新娘,自愿让新娘将他的破碎的灵魂和血液作为颜料(注5),将这面不规范的“孙次郎”一层又一层的上色。
「我不想被丢下,所以,我要丢下你们了。」
「看得见我又找不到我,如此一来…你们就会永远、永远的记住我了吧?」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出目次郎”想到了这具身体原主人死前的疯狂和执着,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弯起来,嘴上突然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叹:
“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女人不好惹啊。”
继国十真看了他一眼,感觉“出目次郎”似乎在想一些糟糕的事情。
“出目狗狗也会有感情的问题吗?”
“呵呵,因为人类是很难以捉摸的生物啊。”面带病色的瘦小青年伸手,拽住继国十真衣袖上的露先绳子,“十真大人也是啊,和那些人玩得很开心嘛。”
明明什么都不懂,只是凭借着本能在模仿…毕竟骨子里流着湿生卵化之流的冰冷血液呢。
“呐,小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过于平静,丝毫没有一点趣味性吗?”
“想要的都能够轻易弄到手,领内没有值得亲自追讨的妖魔鬼怪,没有能够抵挡日焰焚烧的对手…不无聊吗?”
继国十真没说话,他看向正在他头顶盘旋着的善知鸟群,里面有一只嘎嘎尖叫的鎹鸦正在海鹦群里横冲直撞,无法挣脱团结的善知鸟们的拦截。他掏出挂在腰间的竹制鸟哨,吹出一段有些规律的鸟啼后,那些鸟群才散开,让那只浑身乌黑的鎹鸦飞落下来。
这只来自某个以猎杀食人恶鬼和讨伐鬼王为毕生目的的私人武装队伍的鎹鸦,靠近了两人,张开嘴便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继国守(注5)大人!继国守大人!前日柱继国缘壹死亡!”
“鬼王与堕落成鬼的前月柱继国严胜正在追杀所有日之呼吸知情者!!”
作者有话要说:十真下线倒计时开始~~疯批摩罗即将上线
打一个就是令五条猫猫震惊到喵不出来!!
***
继国十真,一款只在正事和干仗上靠谱,挑食到需要近侍和家臣们哄吃饭的大孩子。大概是一不注意就会溜走,不知道跑哪去溜达的麻烦主君。
大概就像扒拉几口饭,一不留神就不见,跑去吃零食的熊孩子。
记忆世界的历史已经发生变化了,这里十真没跟猫耳妖怪(悟猫:哈?)之外的人啪过,第三世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出目”是十真的情人。
其实,脑花是故意喊“小真(あたる ちゃん/真酱~)”的,最开始是因为看十真嫌弃的臭脸很有意思,后来就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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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搜狗百科、Wikipedia;
注2:室町初期,四辻善成(善成王/四辻宮)在1362-1367年对《源氏物语》的注释本。在这个版本里,第21章的章节名“乙女”使用了借字,写作“乙通女”;
注3:一种唐菓子;
注4:即一种魚糕/鱼板,用白身鱼制作;
注5:官名(纪伊守)僭称,作为记忆世界里纪伊大部分地区的实际掌控者,十真在这个时期僭越自称了纪伊守;
***感谢在2024-02-02 12:54:25~2024-02-05 05:3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迦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