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璟源对着空车位足足愣了有十多秒。
他把自己丢这儿了!
看着空荡荡的车位,和出口呼呼吹进来的冷风,厉璟源甚至开始自言自语:“说不定会回来。”
等了半天没动静,拨通舒隽的号码,提示那边已经暂停通话服务。
这种大下雨天被丢在地下停车场的情况,厉璟源第一次遇到。抱着幻想在出口的雨搭下吹了十多分钟冷风,还是不见舒隽回来,他只能放弃,认命地走进雨里。
天气好不好和打车的速度向来是成正比的,天气越恶劣等车的时间越长。
厉璟源站在雨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街道,只有眼神是炙热的,隐约有怒气化成的火苗在跳动。
一辆银色车子嗖地从他面前驶过,带起一阵冷风。
舒隽将车开回停车场,绕了三圈愣是没找到被自己丢下的厉璟源,只能开去马路上找。
终于,在路口看到了淋湿的熟悉身影。
舒隽满怀歉意推开副驾驶的门:“对不起,对不起!”
“我现在不是很想和你说话。”厉璟源冷着脸坐进副驾驶。
舒隽继续道歉:“我刚刚一生气把你给忘了,抱歉抱歉。”
“你自己看看。”厉璟源解开扣子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但作用并不大,因为里边的白色内衫也湿了。
湿哒哒的衣料变得透明,紧贴在厉璟源身上,饱满的胸肌,往下是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坐在副驾驶,舒隽余光不经意地就能扫到……
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扫过之后,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厉璟源外感能力敏锐,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他。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头顶的小人有些蔫,头顶的呆毛都趴下了,垂头撩起自己衣襟的下摆,露出圆滚滚软乎乎的肚皮,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在自己肚皮上比划着画线。
起初厉璟源没看懂他在干什么,多看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给自己肉肉的肚子画腹肌线。
但是由于肚皮太Q弹,线画完就消失了,小胖子大概心情不太好,有些生气拍了下自己不听话的肚皮,又去看厉璟源的腹肌,云朵框里蹦出字来“很好摸的样子。”
厉璟源:“……”
过了好一会儿,舒隽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陈之:“学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陈之点头:“嗯,好。”
说完舒隽目光又瞄到了厉璟源身上:“呃……厉先生我先送你回家换身衣服。”
“好。”
厉璟源换过衣服之后舒隽找了家味道不错的餐厅。
陈之和他坐在一侧,从进门起就一直低着头没出声。
厉璟源看出是因为自己在场,他们不太方便讲话,借着接电话的由子去舒隽车里了。
包间的门关上,舒隽看向陈之:“学长,你身上那么多伤,为什么不报警?”
陈之下意识地拉着衣袖,把手腕上的伤遮住:“这些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而且,我和他之间……不能这么轻易了事。”
“你自己?”舒隽觉得不可思议:“是霍延霆逼你的?”
陈之点头:“是。”
面对舒隽,陈之没有隐瞒,把和他霍延霆之间地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霍延霆是陈之母亲住院时的主治医生,两人因此认识。
后来陈之的母亲去世,父亲无法接受,也撒手人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失去两位至亲,陈之的状态随之消沉低落。
霍延霆以安慰他为借口约见面,他当时伪装得太好,陈之没防备,喝了他给的水,被他迷晕带回了家里。
他给的水掺了大剂量的细胞增长激素,导致陈之当晚进入结合期,他趁机标记了陈之。
自那天以后,他便把陈之囚禁在家里,嘴上求着陈之不要报警,说自己是因为太喜欢他才会一时冲动,实际是在拖延时间,想骗陈之他父母的遗产。
但他没想到,陈之父母一生都在助力慈善,除去治病的医药费以后,再没有其他剩余的积蓄。
计划落空,他怕事情败露又不敢放陈之离开,就把他继续关在家里。
他出去工作时就会锁住陈之的手脚,把他关在储藏室里。
霍延霆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在外人面前谦逊有礼,实际却性格扭曲脾气暴躁,每当他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或者赌博又输钱,他就会折磨陈之,把他当成撒气筒。
他时常要求陈之自残给他看,来满足他病态的癖好,而且为了让陈之不敢轻易离开,给他用了违禁的成.瘾.性药物。
每次发作,陈之都会生不如死。
这也是为什么舒隽要带走他的时候,他会有瞬间的犹豫。
听完陈之的话,舒隽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不过和他比起来,陈之显得很平静,目光中透着狠戾和决绝:“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抓住舒隽的手,语气笃定:“小隽,你之前是对的,不要恋爱,更不要结婚!alpha自私又可怕,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推门而入的alpha愣住,厉璟源瞥了眼舒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坐回椅子上。
舒隽从没动摇过自己的决定,陈之的遭遇的确又给他加了一道稳固剂,只要他不恋爱不结婚,就不会遇到这些危险和糟心的事。
厉璟源淋雨后大概是着凉了,吃到一半头疼得厉害,草草结束了一餐。
舒隽征得他的同意,想邀请陈之去自己那里暂住,可是陈之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舒隽说服不了他,只能替他找了间相对安全的官方酒店。
舒隽今天没喝酒,还是他在开车,厉璟源坐在副驾驶。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像被点了哑穴似的,谁也没出声。
车子驶进管辖区,厉璟源才开口:“你带走陈之,不怕霍延霆迁怒报复你吗?”
舒隽意外于厉璟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想过,但是不怕。陈之是我的朋友。”
厉璟源对于他的回答未予置评,车内又恢复安静。
舒隽开过一个路口,出声:“厉先生,你呢?如果你的朋友也遇到这样的事需要帮忙,你会怎么做?”
厉璟源没有立刻回答,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他又把问题抛回来,舒隽琢磨了一会儿:“你也会帮忙的吧。”
厉璟源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到了别的话题:“不是和你说过,不用叫我厉先生。”
“我紧张,给忘了。”
“和我说话你紧张?”
“因为今天你好像生气了。”几句话的时间到家了,舒隽把车子开进车库停好。
进了家门,舒隽准备上楼时,厉璟源开口叫住他:“今晚我父亲给我打了电话。”
舒隽停住上楼的动作,回头看他:“是林博仁去找他们了吗?”
“是。”
但凡听到和林博仁有关的事,舒隽就会莫名烦躁:“他去骚扰你父亲了?我去找他!”
厉璟源默了默,才开口:“你父亲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拍了些我们一起出入的照片发给我父亲,说我们在恋爱,并且已经同居。”
他给舒隽转了几张照片。
开始两张是他们坐在车里,之后得照片是在陈之父母家附近。
当时走的着急,舒隽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偷拍自己,之后还有几张是那晚送游敏回家以后,他们一起打车回来的照片。
舒隽和厉璟源也就一起出门两次,林博仁竟然一次没落下,看来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派人跟着他们!
舒隽看得拳头都硬了,他头顶的小人更是火大,两眼喷火,一手拎着个大头火柴人,火柴人脸上写着林博仁的名字,另一手握成拳,抡圆了砸在火柴人脸上,一拳将其打爆。
打爆火柴人后小家伙依旧很愤怒,猩猩捶胸,愤怒狂吼。
平时可可爱爱的小人突然发狂,一通操作把厉璟源都给看呆了,直到他嗓子一阵发痒,咳起来才回过神儿。
咳嗽停下来,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舒隽一惊:“你是不是淋雨着凉了?”
厉璟源摆手:“没关系。”
刚刚知道林博仁去打扰他父亲,舒隽已经觉得很抱歉了,这会儿自己又把他给弄病了,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抱歉源哥,害你着凉生病了,还有林博仁的事,我明天一定跟他说清楚,绝对不会让他再去骚扰你的两位父亲。”
厉璟源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你父亲跟踪偷拍的事都干得出来,他大概不会听你的吧。”
他的话戳中了舒隽的短处,但舒隽也没生气,只觉得窘迫。
厉璟源说的没错,林博仁的确不会听他的,官方的军需订单才是他的目的,他才不会管自己和厉璟源有没有相亲成功,是不是真的恋爱,更不会听自己的。
“那怎么办?”舒隽被气的头脑发胀,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
“不用理会。”厉璟源嗓子痒得厉害,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了解我的两位父亲,他们不会因为任何的私人关系打破底线。”
舒隽像个找不到路的小迷糊,乖乖地站着,听着厉璟源说话。
厉璟源握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放轻松,别生气,我今晚告诉你这个消息只是提醒你有个心理准备,知道你父亲在跟踪你。
至于我们两个人都是单身未婚,且没有恋爱伴侣,被拍到照片又能怎么样?即便以后你父亲到处宣扬,我们只需要和问起的人解释一下而已,又没有什么影响。
但如果你现在去找他,要他停手,他是一定会跟你提要求作为停手的交换条件。”
舒隽这会儿冷静下来,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自己刚刚太激动了。
现在急着拿到军需订单的人是林博仁,又不是自己。
况且厉璟源刚刚也表明了态度,他的两位父亲根本不会让林博仁得逞。
至于被其他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困扰被厉璟源说通,舒隽安下心来,头顶飘出小人,手里拿着个小花环,喜滋滋地伸着小手,踮起脚脚,想要给它面前的冰雕戴上。
起初厉璟源还没看懂给冰雕带花环是什么意思,仔细看了看冰雕手里拿着个水杯,才明白那是代表自己。
这是在夸自己?
小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花环放到冰雕头上,接着伸出短短的胳膊,给冰雕一个热情地抱抱。
因为短手短腿,他的个子才到冰雕胸口,但还是歪过头,用胖乎乎的脸蛋讨好地蹭了蹭冰雕的胸口。
厉璟源看着看着又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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