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建怒斥完萧寒,心中沾沾自喜,此时此刻,他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维护皇权,一定会在平德帝的心中,留下一个铁骨铮铮的形象。
果然,眼睛的余光看见皇上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任建更加的得意了。
正想着再接再厉,给萧寒再添几项罪名,就感觉腿上一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紧接着,一柄戒尺铺天盖地的抽在他的身上,不仅将他的官帽打掉,脸也被打成猪头,甚至流出鲜血。
“兔崽子,胡言妄语,欺辱贤王之后,以下犯上,打死不足为惜!” 𝓜.𝕍𝓞𝓓𝙩🆆.𝓛𝙖
一身青色儒衣,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挽住的老者,手里拎着一根紫金戒尺,气虚喘喘的说道,正是清丘县清风书院的老院长易向峰。
“老大人,要不您歇歇,喘口气,把您这宝贝戒尺借我,我帮您教训?”
吴来赶紧扶住易老,目光灼灼地看向老人家手里的紫金戒尺,这可是个好东西。
先皇御赐,上打昏君,下打谗臣,打死都没地方说理去,想打谁就打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当知道易老要跟他们一起回京城的时候,吴来心里就特别佩服少主,小小年纪运筹帷幄,先是让他在京城传播流言造势,使得平德帝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再传密令,联系逍遥军一路护送,还能捡到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保镖。
他一直在担心,少主回京后会受到文武百官的责难,有了易老这个大杀器他放心了。
果然,还未进京,这张护身符就用上了,刚才礼部尚书那个老东西,竟然敢刁难少主。
吴来立即用一颗石子将他打跪在地上,接着放易老,打的任建他妈都不认识。
“老师!没想到你会跟寒儿一起回京!”
平德帝见到
大周是礼仪之邦,最讲究尊师重道,所以就算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得不过来拜见。
刚才萧寒的话,虽然不客气,但是也表明了逍遥军只是护送进京,不是造反。
况且就如萧寒所说,逍遥军并未进城,他确实不能治罪,所以就不再提无诏进京这一茬。
当他看到车上的人是易老,就更放心了,他相信易老的人品,绝不会做谋朝篡位的事情。
“拜见老师!”
“拜见易老!”
平德帝见过礼,百官接着行礼,其中又有二三十人口称老师,他们都是易老的学生。
易向峰是当世大儒,受天下读书人的敬重,得罪他,就是得罪天下儒生学子,百官不敢轻慢。
“陛下,微臣不服,请陛下做主!微臣要告御状,就算逍遥军不是非诏进京,可以不追究责任,但逍遥王世子面君不跪,冒犯天威,是为大不敬!
臣身为礼部尚书,职责所在,维护皇家尊严,臣不觉得有错,却遭受如此羞辱,臣再次恳请陛下惩处逍遥王世子萧寒。
另弹劾易老依仗先皇御赐之物,欺辱朝廷命官,扰乱朝纲,臣请陛下收回御赐紫金戒尺,按律处罚。
此二人若不处罚,我大周则朝纲紊乱,君不君,臣不臣,让他国耻笑,天威不存!臣恭请陛下,肃清朝纲,
第85章 打死都没地方说理去(2/2)
严惩奸佞!
否则大周的千秋基业不保,天理不容,臣只能碰柱死谏!”
被打成猪头的任建,见大家跟易向峰打招呼寒暄,似乎把他忘了,立即跪在平德帝的脚下红着眼睛进谏。
他本是御史出身,灵牙利齿,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落地有声,做出一副为了江山社稷死谏的忠臣模样。
“任爱卿,不必如此,朕不是昏君,一定会以江山百姓为重,为忠臣做主,你先起来。” 𝕄.🆅𝙊𝙙𝕋𝓦.𝙡𝓐
平德帝面上带笑,似乎很欣赏任建的坚持,回到长亭之中落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任建心花怒放,陛下这意思,是要给他做主啦?不免眯起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挑衅地看向易向峰和萧寒。
“易老,于私,您是朕的老师,学生不能评论老师的行为。
但于公,朕是君,你是臣,先帝赐你紫金戒尺,是让你督促朝臣,整肃朝纲。
要是凭一己私念,随性妄为,就失了初衷,朕可以将之收回。”
平德帝的眼神在萧寒和易老的身上来回审视,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似乎心情还不错。
文武百官中那些易老的学生,心中一震,陛下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借任建这件事情,趁机惩治老师和萧寒。
这话里带着警告,意思就是,别看你手持先帝御赐之物,但皇家威严不容侵犯,能赐给你,就能收回。
“陛下说的对,先帝赐草民紫金戒尺,就是用于督促朝臣,肃清朝纲,草民无错,不怕陛下降罪。”
易向峰怀抱紫金戒尺,他现在身无官职,所以自称草民,老人家白发飘飘,
“易老,不要嘴硬了,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满朝文武,京城百姓都看在眼里,不容你狡辩。
你恃宠而骄,亵渎圣物,还妄想混肴视听,在圣上面前指鹿为马,罪不可赦!”
任建看见易老这个时候还在颠倒黑白,心中大喜,急忙出言拱火。
这样陛下就会更为震怒,说不定今天不仅褫夺紫金戒尺,还会将易老治罪下狱。
易老看着任建嘲讽的一笑,就像在看一个笑话,而萧寒自从易老出现,就没有说话,不过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惊慌之色。
那气度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百官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逍遥王的影子。
“陛下,草民有个问题要问?”
易老转身,看向平德帝,波澜不惊。
“准!”
平德帝也不称呼老师了,任建说的对,今天就算易老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他无故殴打朝臣的事实。
“那就请陛下将当年册封逍遥王的旨意复述一遍!”
易老嘴角轻笑,云淡风轻的说道,平德帝倒是嘴角一抽,没有出声。
“陛下莫不是时间太久,忘记了,也是,毕竟过去了二十年,不仅陛下不记得了,这满朝文武也不记得了吧?
但皇恩浩荡,逍遥王府不敢忘记,当年的圣旨还在,来叔,帮大家回忆一下。”
见平德帝不说话,萧寒的声音响起,随即从袍袖之中,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递给了吴来。
看见那卷轴,平德帝当即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