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阁的势力强得无法想象,士农工商文武谋医暗九部,涵盖极广,渗透进了各个领域与地方,乃至朝堂、皇宫之内——
皆有神机阁门士在其中。
虽然姜氏皇族也有直属于女帝的势力,明面上的宫廷禁军千羽卫,暗地里的捕影处,但和神机阁之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甚至神机阁暗部中有不少细作和暗探卧底其中。
女帝算得上一句手眼通天,整个凤京、乃至地方官员,皆在她的监视之下。
只不过关于姬晗和神机阁各部世族的信息,她所窥探到的,也不过是她们愿意让她知道的那部分而已。 𝓜.𝓥𝕆𝘿𝙏𝙬.🄻𝔸
姬晗的心情真的很澎湃。
她本来就已经很狂了,猝不及防拥有了一张王炸底牌,她觉得自己完全能在大凰横着走,连皇族也无法比肩。
这下心里更狂了。
因为察觉到原文的时间线故事线发生了改变,她原本还有些忧心以后会出现更多无法预料的意外和变故,但此时此刻,姬晗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今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威胁到她的人和事,她至少拥有了全身而退、就地反击、东山再起的资本!
而竹青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神机阁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机构,被谋部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对于姬晗的要求就是:
活着,会呼吸就好。
呜呜呜呜,感谢老祖宗的馈赠。
她以后可以安心当个“阁”宝女了!
姬晗当晚睡了一个无比香甜的觉,第二天早上都是被笑醒的。
咧着个大嘴刚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对方青衣如碧,温和地轻笑道:“殿下早,看来昨晚做了个美梦。”
姬晗:“……”
姬晗略微尴尬地收起了嘴角。
身为主公的威严,第二天早上就碎成了渣渣。然而对方似乎没察觉到姬晗的微窘,只是十分自然地在她起身后伺候她穿鞋穿衣,动作熟练,轻柔又妥帖。
姬晗故作镇定地任由他摆弄,一看外面的天色,不由一愣,“现在几时几刻了?”
“午时一刻。”
瞧,一觉睡到大中午。完了,这下她不仅是傻笑主公,还是懒蛋主公。
姬晗刚有些脸热,就听到竹青温柔清朗的声音响起,十分纵容道:
“殿下昨晚熬更守夜地与我议事,着实辛苦,是该好好歇息。”
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手速飞快地给姬晗梳发挽髻:“更何况,殿下尚且年少,又无公务在身,便是贪睡些又如何呢?谁敢说半个字。”
他脸上笑眯眯的,一派从容,手上梳妆起来又快又好,效率极高,比姬晗自己的贴身侍女还要快一
“殿下请去前厅用膳吧。”
姬晗被竹青一番梳洗打扮,领去前厅,活像一个年轻妈妈拎着自家被宠到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起居吃饭一样。
溺爱非常。
她迷迷糊糊地坐到了一桌热乎乎香喷喷的佳肴面前,竹青一边为她布菜,一边柔声说道:“楼媪今早便到了王府,如今正安置在前院,太君打发人送消息过来,说让您午时去一趟荣安侯府。”
姬晗顿时清醒,“如今已是午时了,为什么不早些喊醒我?”
“不是什么大事。”
竹青不以为意,仿佛其他人其他事都没什么大不了一般,淡淡道:“殿下睡得乖,我不愿扰您清梦。”
“至于侯府那边,让他们等着就是了,左右就是掰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您且安心用膳,我自有分寸。”
姬晗:“……”
你小子,别太爱了。
听他这么一说,姬晗也就松松快快地吃起饭来。竹青说的对,庶兄妻主家就那点破事儿,过去了还能吃得下饭吗?
还不如把自己喂饱了再去。
“另外,殿下说的那人远在庆州,消息已经递了出去,再打点一番,那人约摸再过一旬就能抵达凤京。”
姬晗满意地点点头。
酒足饭饱,收拾妥当,姬晗就带着楼媪一起驱车去了荣安侯府。
荣安侯府和王府隔得并不算近,足行了半个时辰才到,刚下马车,就有一个脸生的侍女并夏蝉一起迎了上来。
夏蝉还没说什么,那脸生侍女便泪如雨下地噗通一声跪到了姬晗面前,委屈告状道:“殿下,您终于来了!求您为我家公子撑腰啊呜呜!侯君要做主休了他!”
“做主?”姬晗冷笑一声,伸手将此侍女虚扶了起来,沉声道:“姬氏子,就算出嫁了,也轮不到她姓燕的做主。”
“带我去。”
“嗳!”侍女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风风火火地带着姬晗进府,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一看就是找到了靠山。
一直行到待客厅,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头顿时齐刷刷地望向她。
霍氏蹭得一下站起身来,一改之前态度强硬绝不松口的做派,立时变得委屈巴巴起来,哀声道,“晗儿,他们一家子人简直欺人太甚!”
主位上的中年女人立时皱眉,反驳道:“太君此
第25章 庶兄分家(2/2)
言差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姬氏嫁入我家十年,一颗蛋都没下,我等到现在才理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任她如何嚷嚷,姬晗连正眼都没看她,而是径直走到一个萎靡不振的年轻男子面前,安抚一般地执起对方的手,轻声道:“大哥,你怎么样?”
姬晓微微一愣,嘴唇颤了颤,还没开口,两颗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脸色苍白,形容消瘦,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苍老又消沉的疲态,眼眶熬的通红,看起来憔悴极了。
姬晓和她差了九岁,当初她入宫时,姬晓便已经出嫁了,两人相处的时候极少,自然也没有多少感情。 𝓜.𝕍🅾𝘿𝙏🆆.🅻𝙖
她原本没想太多,只打算着找楼媪帮他治一治不孕之症,若有了孩子,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是这时看见他年纪轻轻就被折腾得像个木偶,姬晗还是感受到了某种血脉相连的特殊联系,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姬晗神色一沉,顿时改变了主意:“大哥是怎么想的?王府永远有大哥的位置,若是不想和这群老虔婆掰扯下去,直接休了燕媞回家,我养你一辈子。”
“什么?”姬晓一怔,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一般,顿时十分窝心,“小妹……”
姬晗冷冷望着上首的女人,不耐道:“燕侯,休夫是不可能的,若是他们妻郎的日子过不下去,就让我大哥休了你女儿,从此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这世上哪有男人休妻的道理!”燕侯一拍桌子,脸色铁青道:
“是你姬氏子无能,十年无所出,还带累了我燕氏的香火,邪门晦气得很!”
“我本敬重姬氏,原意提出另娶平夫、或两家和离,太君皆不同意,胡搅蛮缠!如今干脆休了他,我也不怕得罪你们昭王府了,可你们还是不依不饶,还想怎得,这天下没王法了吗!”
呃……提出和离,没同意?
姬晗的目光疑惑地望向霍氏。
霍氏半点没心虚,只抹着眼泪愤愤不平道:“那燕媞和晓儿妻郎情深,日子本也过得好好的,偏这糟心的婆母长君和一大家子姐妹连襟不肯消停,生生搅合坏了!”
这对儿感情好?
姬晗怀疑地又看向妻郎俩。
她大哥那可怜巴巴的泪眼先不提,另外一个格外沉默的女人却忽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声如洪钟,猛女落泪道:
“我不愿与我夫生离!你们再逼我,便只有死别一条路!”
“妻主!”姬晓长哭一声,扑到了魁梧女人的身上,哀哀戚戚,好不可怜
姬晗:“……”
这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逆女!为了只不生蛋的鸡忤逆你老娘,好的很啊!”燕侯脸色难看至极,一点也没有心疼之意,直接抄起一方分量不轻的印章用力朝燕媞掷去。
一声脆响,燕媞不闪不避,任那玉印将她砸了个头破血流,也一声没吭。
姬晗此时大概搞清楚了状况,颇有些无奈,但也不能任由燕侯继续骂骂咧咧下去了,她听着着实刺耳。
“这世上的恶家婆着实不少,你算是比较有特点的一个。”姬晗嘲讽地看着燕侯,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她,“一口一个下蛋,你们一家到底都是些什么鸟人,对下蛋的执念如此之深呢?”
“当着本王的面,辱骂本王的哥哥,燕侯还真是不、畏、强、权呢。”
燕侯阴沉地怒瞪着她,可看着姬晗凉嗖嗖的脸色,却奇异地说不出任何嘲讽反击的话,只能色厉内荏地冷哼一声。
“本王事忙,实在没空陪你们唱这出戏,”姬晗确实懒得和她们纠缠,“这样吧,你若实在看不惯,直接将三房分出去单过,既不碍你们的眼,也挡不住你们的香火。”
“昭王真是好威风,这天下是都跟了你们姬氏姓不成?哪有一上来就撺掇着别人一家子骨肉至亲分离的!”
不知道是哪个连襟,尖酸刻薄地说话。
“哦,不分家,那就休妻。”
“这世间绝没有颠倒伦常的道理!”
“那就分家。”
“不可……”
他爹的,有完没完。
姬晗一巴掌拍碎了燕侯手边的桌案,木屑翻飞间,她脸色冷到极致,一字一句道:“荣安侯府式微,你们家这花架子还能撑几年?通家最高的官,也不过是个五品武将。”
“我听闻,她是外放到庆州任兵马司巡按?”姬晗面无表情,缓缓道,“庆州富庶,小小五品武官何以得到这等肥差。我大哥好性儿,柔顺侍候你十年,你就忘了,到底是沾了谁的光吗?”
燕侯倏地攥紧了拳头。
姬晗极有压迫感地俯身,靠近燕侯耳边,轻声道:“庆州乃本王封地,姬氏盘亘此处两百年……你寻思寻思,若我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在哪里,又有谁会发现?”
“只要本王想。”
“她会死得,毫无破绽。”
等姬晗悠哉悠哉地直起身子时,燕侯已经脸色惨白,良久,她抖着嘴唇,声音嘶哑道:“分家……将三房……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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