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朴实无华的心愿
“拉出去，换下个人进来！”
李世民黑着脸说道。
他没想到，一个可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进士，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审不清。
随后，一位位今科进士分别进入，审理了这件有点侮辱智商的案子。
或是因这案子太过于新颖，好几个人都中了招。
当中包括拥有着真才实学的进士们。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案子的？”李丽质凑到古昊身边，小声问道。
古昊斜睥她一眼。
不动声色的远离两步。
没搭理。
李丽质一愣，旋即蹙起了鼻子，轻哼一声，跟着古昊凑近两步。
古昊再躲。
李丽质直追。
古昊移动到一根漆红柱子前，没法退了。
李丽质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人是你表哥吗？”古昊抬起下巴，指着新进来的年轻进士。
他记得，放榜之时，排在第四位的叫长孙冲。
“表哥…”李丽质顺着古昊的视线，看向审案区。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退到了亭台的角落。
“是表哥。”
李丽质下意识的点头。
“不对，你知道我是谁？”
李丽质反应过来，睁大双眼看着古昊。
“不想知道。”
古昊叹了口气。
他一点都不想招惹这位公主。
但正如现在的场景一样：他一直在躲，而这位公主却穷追不舍。
“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李丽质蹙起了鼻子。
古昊道：“你表哥开始审案了，你不去看看吗？”
“都看了十多遍了。”李丽质说道。
初看前几遍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来来回回就这一个案子，看着看着就没意思了。
古昊点头。
他也觉着有些无聊了。
不过，他还是朝着审案区域移动着脚步。
长孙冲是科举第四名，审完之后就要结束了。
“自己咬自己的鼻子？”
长孙冲眉头拧了起来。
下意识的微微抬起脑袋。
“胡说，鼻子在嘴巴上面，自己怎么可能咬的到？”
“站在板凳上？这…不对，站在板凳上也咬不到，你一派胡言，他的鼻子就是你咬的！”
“………”
听到长孙冲这样审案，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俱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长孙冲在这时候犯糊涂，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有六个没参与科考舞弊，还有两个参与之人躲了过去。”孙伏伽在李世民身后小声说道。
古昊出的这个简单的刑侦题，检验的和学识无关，是智商。
李世民面色阴沉如水。
忽然觉着科举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厉害，真正选出的人可能并非是自己所需要的。
“不对，不是科举的问题，是考题。”
李世民凝思。
熟读四书五经，能作诗吟赋，并不一定就能审案。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股明悟之色。
这就像自己最倚重的人并非是学富五车的孔颖达。
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却连文字都认不全。
李世民瞥了眼古昊。
“或许，他是个真正的人才，且看看吧。”
李世民心想。
“古昊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李世民吩咐道。
“是…”
一众大儒和顺利过关的进士们纷纷离去。
古昊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走。
不多时，整座亭台里，空了下来，只剩下古昊、李丽质以及李世民那一行人。
“顺德。”李世民幽幽喊道。
长孙顺德苦笑一声，应道：“臣在。”
“到底为了什么？”李世民叹了口气。
长孙顺德沉默。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你我君臣一场，你还有什么心愿，朕帮你达成。”
沉默良久，李世民说道。
众人一凛。
长孙顺德心头一颤，说道：“臣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长命百岁。”
众人：“………”
“朴实无华的心愿。”古昊暗道。
他觉着这时候要是有个杠精在此，或许会杠一句：“君无戏言，陛下既然答应要帮薛国公完成心愿，就该让他长命百岁。”
李世民面色微僵，忽地指着长孙顺德的鼻子怒骂道：“既然不想死，谁给你的胆子敢染指朕的科举？”
“臣也不想啊。”长孙顺德叹气道，“谁能想到这群人会这么废物。”
“呵~，你还有冤不成？”李世民气笑了。
“臣确实有冤。”长孙顺德跪倒在地。
“嗯？”一众人齐齐看向长孙顺德。
“说清楚，你有什么冤。”李世民皱眉说道。
“当中还有隐情？”
古昊眉头暗挑。
长孙顺德说道：“原本臣从没想过要插手科举，但在科举开始前，有人找上臣，希望臣能帮个忙…”
“谁找你？”李世民冷声问道。
“博陵崔氏。”
长孙顺德吐出四个字。
“嗯？”李世民面色一变，站在他身后的诸位亲信大臣脸色亦是变了变。
“世家。”
古昊恍然。
脑海里浮现了一些记忆。
自魏晋以来，天下选拔官员，实施的是九品中正制，这使得一大批世家发展起来。
科举的兴立，对世家掌握话语权会产生极大的冲击。
毕竟，科举，给了寒门子弟希望。
尽管这希望，也很渺茫。
“陛下，您是知道的，真正的人才多是集中在世家当中，臣本以为他们找上臣，是想让后辈参加科举更加稳妥一些，毕竟，若是世家子弟落榜，他们颜面上多是有些过不去。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给臣来了套偷梁换柱，崔氏根本没人参加此次科举，他们所推荐的人，全都是……”长孙顺德叹了口气。
等他知道他帮着中举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后，已经晚了。
“具体是谁找的你？”李世民狞声问道。
长孙顺德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崔家人肯定不会给臣留下任何把柄的。”
世家最好颜面，像科考舞弊这种事，肯定都是在暗中进行，绝对不会在明面上留下一丁点痕迹的。
李世民皱眉。
并不完全相信长孙顺德的话。
还得亲自查清楚才行。
“先把顺德带回去。”李世民吩咐道。
“是。”大理少卿孙伏伽应道。
随后，亭台里又少了数人。
李世民将目光放到了古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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