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金宝过来通传,李邑嘱咐洛玉好好学习不可偷懒,便随金宝去了前院。
庄子里送橘子的马车才走不久,又有几辆马车停靠在李府门前。
是李夯手里的那批茶叶。
昨日李邑给李夯支招,让他折价卖出去他舍不得,让他请炒茶师傅重新煸一遍,晾干水分,虽不能当一等茶贩卖,卖个二等茶叶价格还是可以的,且还有赚头,偏李夯嫌麻烦。
那字里行间的推辞之外,无一不是想将这批茶叶推给他。
可见刘叔的担忧不错。
李邑不是傻子,自然不肯。
李夯越是如此不加掩饰,他越是觉得这份亲情缘分淡薄。
若非听了洛玉那一席话,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金宝盯着下人把一个个麻布袋扛进府中,李邑只扫了一眼,便要离去,马车边一个小厮将他叫住,“大爷且慢!”
李邑面色平淡,抻了一下衣袖,“何事?”
那小厮心知长房这回吃了大亏,大爷难免心情不好,只是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多言,只能按照过来时老爷的嘱咐,将一大叠十多本账本搬出来,一路跑到李邑跟前,“大爷,这、这是府中账本,老爷太太命小人一定要亲自送到您手里。”
眼下李邑虽以原价将茶叶买了回来,但他也与李夯言明,长房有了女主人,日后中馈自有女主人打理。先前一直是方氏帮忙管家,账也一直是方氏记的,以后掌家的人成了洛玉,这账本自然也要交出来。
李邑接过账本,“知道了,茶叶卸完就回吧。”
长房大爷虽然性子一直温文儒雅,但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小厮也怕他会迁怒自己,故而忙躬身点头,“是。”
其他的,半句不敢多言。
与此同时,隔一条街外,李家二房。
房内一地碎瓷片,方氏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正埋首床榻哭泣,“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你要这么对我!”
“太太快别哭了,大爷今儿归家,看了不好。”方氏的陪嫁周婆子劝道。
“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那老东西如今说打我就打我,如今还要扬言休了我!”方氏抬起头,嘴唇颤抖目露恨意,“柏哥儿回来正好!那老东西要休了我,我就把柏哥儿带回方家去!”
长房独子李邑,二房亦是只有独子李文柏。
方氏打定主意,要是李夯那老东西真敢做出休妻一事,她就让他李家断后!
方氏脾气臭得很,平日在小辈面前还能端着点,如今只有心腹周婆子在旁,便没了顾忌,句句不离老不死的。
周婆子心中暗叹,这话要是叫老爷听见,两人怕又免不了一顿吵。
周婆子跟了方氏几十年,对方氏性子清楚的很,知她此时说的大多都是气话,便开口顺毛安抚道:“太太仔细想想,便知老爷是为您做打算。”
见方氏面色一下变得难看,周婆子赶紧道:“太太莫急,且听老奴为您分析一二。”
“说吧。”方氏冷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