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造化弄人,她没了孩子,李邑伤了腿,又因家财散了大半,还不等找大夫医治,李家二房就以有负祖宗期望为由,将他二人赶出李家……
那日也如同今日一般,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李邑拖着伤腿背着她在雪地里蹒跚前行……
终归,是她亏欠了他……
洛玉想着,心中酸酸涨涨,感觉一股酸意上涌,眼泪控制不住随时都要落下。
洛玉嫁到李家的时候,李邑正在礁都巡视铺子,一走便是三个月,当初拜堂的时候,还是用公鸡代替的。
梅香知道大奶奶心高气傲,此时怕又想起之前那些事儿了,心里也不大痛快。
她家大,奶奶何等尊贵,如今却要受这等委屈。
可事已至此,再说旁的又有何用?只求大爷能待大,奶奶好些。
梅香轻声劝道:“奶奶莫再想那些烦心事了,如今嫁过来也好,总好过在太傅府面对姚姨娘那副嘴脸。”
李家虽是商贾,但在京都乃至整个大夏朝都称得上举足轻重的大户,大奶奶若能得大爷宠爱,日后自能享受荣华富贵,该有的体面不比官家太太少。
到时候,只怕姚姨娘和大姑娘羡慕还来不及。
大姑娘虽然入了太子府,可不过是侍妾而已,放平常人家就是通房丫头,若有本事往上爬便罢,若爬不上去,还不是要看主子脸色的?
相比较之下,她家大,奶奶境遇不要好太多。
上辈子洛玉虽心悦李邑,却不曾低头半分,总拿出身做借口不肯放下嫡女的骄傲,如今经历那么多,洛玉也看开了。
既有幸重来一回,曾经没有抓牢的,如今她一定要牢牢攥紧。
这辈子,她不想再叫他寒心,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
如此一想,洛玉心中一片清明,故作小女儿家姿态嗔了一声,“我乃太傅嫡女出身,自小什么宝贝没看见过?”
“奶奶说的是,瞧奴婢这张破嘴,惯会胡说!”见大,奶奶恢复生气,梅香笑嘻嘻在嘴上拍了一记。
洛玉故作懊恼抬脚往房里走去,“既然大爷今儿回来,便留意着点,一旦进了内院,速速来通传。”
“是!”梅香大喜过望,忙说:“奴婢这就安排下去!”
说着,梅香服侍洛玉在房内小榻上坐下,才退出屋子着手去安排。
礁都自昨日起陆续有李家的商船入港,李邑一直忙着周旋清点,忙得跟陀螺一样。
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匆匆赶回京都,整个人风尘仆仆,倦得厉害,“从礁都带回来的海产还新鲜着,一会儿给二叔府上送去一车尝尝鲜。”
绕过垂花门,李邑将披风脱下露出里头秋季才穿的长衫,如今这样的天气里显得十分单薄。
京都这场雪来得突然,这次货物珍贵来得不容易,他快马加鞭一路护送,根本抽不出空闲去置办更厚实的衣物。
金宝将披风接过,欲言又止,踌躇片刻点头道:“是。”
礁都虽然距离京都不远,不过海产不易保存,哪怕是在寒冬腊月中,打包不彻底也会影响其味道、口感,故京都吃海产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