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出,崔文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事第二天传的沸沸扬扬,毕竟隔壁邻居都听到他的惨叫声了,那叫一个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然后崔文风就大病了一场,据说他冷汗淋漓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撞邪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喊着,“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明显感觉到他的害怕。
村里的大夫去看了,结果也只是摇头,说他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或许可以找人驱驱邪。
这话一出有人不免好奇了,“好好的怎么大夫都没办法了呢,还说让驱驱邪,难道他中邪了?”
中邪二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撞过来,崔家人连忙反驳,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不赶紧澄清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才中邪了,你全家都中邪了,我儿子好好的,你们少胡说八道。”
崔母怒道,简直都有种指着别人鼻子骂的感觉,不过平白无故说人中邪谁听了都会不开心,尤其是还是王翠花这个长舌妇,被人指着鼻子骂可不会让她停下来,反倒变本加厉,她跳着脚说:“不是中邪那是什么,他现在这情况就是不对劲,村里大夫都没办法看来不去找方士是不行了,反正张婶也要去找人不如到时候你让人顺便给看看得了,跟我跳什么,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嘛要在意他的生死。”
“跟你没关系让你在这嚼舌根了吗?我儿子一点事都没有,他只是染上了风寒,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像你们这种只会落井下石的人就等着遭报应吧。”
“我落井下石?明明是关心你们崔家,毕竟就这一个儿子,万一绝了后……”
“王翠花,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来,有种你来啊,我难道是吓大的不成?你这么怕我说中邪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吧,当时怎么说来着,人瑶丫头说是你们崔文风将老张推下山崖的,现在看来当真是没错,我们就该相信她说的。”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争吵了起来,最后还打了起来,直接打的不可开交,最后两家人差点抄起家伙干上了,幸好村长赶了过去阻止了他们,但这事倒成了茶前饭后的消遣,王翠花心里那叫一个不舒坦,她嘴碎确实不招人待见,可这次她根本没说错,他们崔家人就是心虚,不然怕什么。
为了报复崔家人,王翠花发挥了自己的长处,到处开始宣扬此事,不但自己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连隔壁村都知道的一干二净,此事一传出去老张的事便有所扭转,这些到不再是一边倒的推给沈瑶姝了。
“没想到最后居然靠王翠花扭转局势,小妹你当真应该谢谢她。”沈勉之无可奈何地笑道。
沈瑶姝才不感谢谁呢,无非就是惹到了自己才会站出来,平日里没少说她闲话吧,这会儿倒是有理了。
“真要谢就该谢崔文风做贼心虚。”
她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崔文风回到如今这个状况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否则事情还真不好把控。
崔文风情况越来越不妙,张婶请来方士作法,据说花了大价钱,将坟重新修了一遍,然后开始在村里各处作法,张婶点名要去沈瑶姝家,方士得知缘由后便去了。
因为是村长出面的,这面子自然要给,于是方士带着人大张旗鼓的去了沈家。
看着方士穿着奇奇怪怪的长袍,一来就往她身上撒了一把灰,气的她差点把人揪起来揍一顿,幸好云处安拦得快。
“这是驱魔辟邪的尘香。”方士估计是看到她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于是解释道,沈瑶姝才不管这是个什么东西,直接往她身上招呼就让人很不爽,觉得他是故意的,咬着牙冷道:“赶紧做你的法事。”
她语气不善,方士也不敢说什么,真就去做了,他法事做的很简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喜欢在家里家转悠,这里贴张符哪里撒点水,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其实很空,反正效果也不大。
做完法事以后,张婶指着沈瑶姝说:“方士你给她看看她是不是中邪了。”
“他(我)没有。”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这默契让张婶惊讶。
“那谁中邪了?”
“是崔文风,赶紧去给看看吧,现在情况很不好,听大夫说已经没救了。”
旁边人开始煽风点火,这话听得沈瑶姝都是一惊,大夫何时说他没救了?分明就是乱嚼舌根呢,村里人就喜欢以讹传讹。
然后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去了崔家,还是老法子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最后走到崔文风床前,眼皮子一抬,低声道:“他中邪了。”
“真的?”崔母一愣,脸色不好,连忙让方士给驱驱邪,方士嘴角轻扬朝着她伸出了手,摊开手掌示意,崔母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被方士嫌弃的抽开了,“我是说要收钱的。”
“你只管做法,多少钱我都出。”
厉害啊,崔家居然如此有钱,而这位方士也确实会看人,他当时在沈家走了一圈,发现这家人并没有多少钱,看起来很是朴素便打消了宰一笔的念头,而且沈瑶姝可不好惹,这丫头眉宇间带着戾气,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还是尽量小心的好。
而这崔家就不一样了,崔家急着救人,自然多少钱都愿意出,更何况他家看起来确实比沈家有排面多了,甚至比张家都要好,这不宰一笔他就是傻了。
只要给钱一切好说,方士立马拿出看家本领开始驱邪,先是准备了一个空碗,往里面放了蛋清,搅拌了以后又加了点无根水,点了一支香放在崔文风的床头,然后点了一根白蜡烛放在床尾,接着他取出一块铜镜搁在崔文风胸口处,一手按住一手摇着手中的铜铃开始念咒语。
那咒语很是繁杂,听的人昏昏入睡,不知何时他忽而点了一张黄符,一边念一边丢入了刚刚的碗中,再从东南角方向捻了一撮土,最后让崔家人去老张家的墓前拿点土回来,土拿回来后他将这两撮土放在了碗中,用香搅拌了后对崔家人说:“把这个给他喝下,保管他立马醒来。”
有这么神奇吗?其他人不信,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等着崔家人将那一晚东西给崔文风喂了下去,接着就看到崔文风微微皱起了眉头,一阵干呕,硬是被崔母捂住了嘴。
但好在他醒过来了,这方士果然有点门道。
回去途中,张晓云一个劲的吹鼓那方士,沈瑶姝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谁喝了那晚东西都能起死回生。”
“真的吗?有那么神奇吗?”
“当然啊,那么恶心的东西是个人都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