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寻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一般,眼睛中带着几分泪珠,她不愿意让沈轻容看到自己的脆弱,便偏头转向一边,待燕寻清脸上恢复过来之后,擦了擦眼泪,这才轻声道:“让太子妃看笑话了。”
沈轻容却微微一笑,走到燕寻清的身边,拉起燕寻清的手从端妃的寝宫里面走了出来,若是在端妃的寝宫里面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不如是在外面好一些。
沈轻容淡淡一笑,对着燕寻清开口:“皇长姐愿意把这些最脆弱的一面表现在轻容面前,轻容倒是绝得很是感动,怎么会是看了笑话?”
“若是皇长姐心里不舒服,便可以把这些事情和轻容说说。心中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自然会舒服一些。”
燕寻清点了点头,朝着端妃的寝宫看了过去,轻声道:“也许去南蛮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本公主可以再也不回来,也不用在面对这些。”
“其实本公主很小的时候,本公主刚刚出生,母妃便丢下本公主走了,母妃的事情大多数还是听于嬷嬷说的,当初于嬷嬷是伺候在母后身边的老人了,自从母妃走了之后,伺候母妃身边的人都离开了,只有于嬷嬷看着我年幼不忍心,便留下来照顾本公主,这一照顾便是这么多年。”
“如今本公主即将和亲,于嬷嬷说什么也要跟着本公主一起去,若不是本公主,怕是于嬷嬷早就离开了宫,有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这么多年是本宫耽误了于嬷嬷。”
“其实母妃也是一个可怜人,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叫什么,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宫中。”
沈轻容皱了皱眉,宫中的嫔妃怎么可能会有身份不明的人,即使说端妃出身低微也比身份不明来的好些,再加上端妃坐上了妃位,那么多年前便是妃位,自然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宠爱。
“听于嬷嬷说,母妃是父皇还是太子是便跟在了父皇身边,父皇有一次去外面办差事,是一条小河边救下了母妃,等母妃醒来时,已经到了京城的东宫中,母妃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向来也是因为父皇贪恋母妃的美色,才会让母妃留在东宫。”
“但那个时候母妃的身份不明,父皇又怎么会将这个母妃昭告天下,母妃虽是父皇最为疼爱的人,却是身份最见不得光的,在父皇登基成为皇上之后,有了皇后和贵妃,才把母妃接入宫中。”
沈轻容点了点头,心中却早就是一片骇然,若是按照燕寻清的说法,岂不是端妃才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第一个人?
许是因为看出了沈轻容心中的疑惑,燕寻清摇了摇头,继续道:“母妃性子刚烈,虽没有什么记忆,但还是觉得没有成婚不能侍奉,所以从来都不愿意陪在父皇身边,直到母妃成了端妃,母妃没有办法,这才和父皇在一起,可于嬷嬷却告诉本公主,母后从来都不愿意侍奉在父皇身边,甚至一直都想离开,却没有一点办法。”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沈轻容脸色微僵,她看着那个画像中的女子,突然对端妃有些好奇,燕寻清看了沈轻容一眼,便继续道:“这一点于嬷嬷没有在跟本公主说过,本公主倒是觉得也许是母妃不喜欢宫中的生活,没有一点自由,每日只能望着皇上来,这种日子一眼便可以看到低,母妃自然是不喜欢的。”
“母妃很多次求父皇让她离开,不管是在东宫,还是在皇宫里面,可是每次母妃说这些时,父皇脸上都会有很大的怒火,不仅是对母妃发火,还有母妃身边的宫人,每每母妃说起这些,父皇便会把母妃关在宫中,找来侍卫看着。不让母妃离开宫中半步,也不会让人来看望母妃。”
沈轻容脸上微微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遭,连忙问道:“父皇为何要对一个女子做这么多事情,还需要找来重兵把守?”
“本公主是听于嬷嬷说,母妃虽说不记得很多事情,可身上却是有武功的,就连父皇身边的暗卫都会被母妃发现,可见母妃身份其实并不简单,本公主也不直到父皇到底知不知道母妃的身份,但母妃是恨父皇的,本公主也是恨父皇的。”
“皇长姐,隔墙有耳,若是这些话让父皇听了去,自然会对皇长姐不满,还是不要说了吧……”
沈轻容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寻清便冷哼一声,打断了沈轻容的话,轻声道:“如今父皇是指望着本公主去和亲,即使是对本公主不满,也不会说出来,待本公主去了南蛮之后,更是不会再知道宫中的情况,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也让本公主心中好受一些。”
燕寻清眼中有泪,似乎是第一次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展现出来,沈轻容没有办法,只能和燕寻清坐在一旁,继续听燕寻清说着。
“其实母妃是有时机可以离开的,在东宫时,父皇身边还没有那么多人看着,母妃想离开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父皇还没有展示出对母妃的种种劣迹,在加上东宫只有母妃一个女人,当初又是父皇救了母妃,母妃对父皇自然是有感情的。”
“那个时候母妃没有离开,却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都不能离开宫中,自从父皇成了皇上后,后宫中的嫔妃便多了起来,母妃这才看清楚父皇对这面目,待母妃想要离开时,便没了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燕寻清顿了顿,许久才继续道:“父皇一直都在母妃的吃食中下了药,让母妃时不时的感到劳累,昏睡,散失身上所有的武功,还让人一直守在母妃的身边,让母妃无处可逃。”
“等母妃反应过来时,早就是晚了,无论是她的武功,还是守在她身边的那些人,都告诉她,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宫中待着,再也没了别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