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的册封仪式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 钟楚过的平静顺心, 巫马荀只会在有空的时候陪她过来用几顿膳,其余时间多是在忙碌着。www.mengyuanshucheng.com在她房中留宿的时间也少, 且从不碰她。
“我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没见其他的妃嫔前来呢?”钟楚终于忍不住问了雨竹这个在她心中萦绕多日的问题。
雨竹正在给她梳头发,闻言也愣了愣:“可敦不知道?咱们可汗,除了您, 没有其他的妃嫔。”
这回惊讶的是钟楚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那天他,他还说要去找...”
雨竹笑了笑:“咱们北晋的习俗,男子成年后, 会在娶亲前纳上几个伺候的丫鬟,以做通事知晓。若是来日娶妻, 实在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能纳了妾,但是可汗却一个都没有留呢。足见对您的重视。”
钟楚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雨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自然觉得夫妻恩爱。
“那之前伺候过可汗的那些人呢......”
雨竹笑道:“可敦莫要介意,在咱们北晋历代的规矩, 这些女子都算是有福气的人, 就算是没有留下来, 也会被安排进极好的人家正常嫁人生子,还会过的极好。北晋习俗如此。”
“那我听说,有一位玄月公主, 她是?”
“玄月公主是可汗的表妹,只不过并不是亲的,而是远房的远房了,不过呢,公主的父母曾对可汗有救命之恩,后来公主父母过世后,便被可汗接了过来,封了公主。”
钟楚点点头,她是带着使命来的,看来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了解。
她想去找巫马荀谈谈,即使两人没有感情,但面子上需要过得去,她既然坐在了可敦这个位置上,就需要肩负起一定的责任,而不是天天都只能待在屋里。
等了几日,巫马荀还是没来她房里。钟楚定了定决心,决定主动去找他。
巫马荀这些日子也有些烦,不仅仅因为钟楚,更是一些政事,惹得他头痛。
“可汗,玄月公主来了。”一婢女上前禀报道。
“不见!”
“表哥,表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玄月已经从门外闯了进来。
巫马荀脸色一沉,望向门口的侍卫。
“表哥,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亲手炖了汤,你用些吧。”
巫马荀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放下吧。”
玄月不死心,朝前推了推:“表哥,你就喝一口吧。”
许是被她闹得有些烦了,巫马荀端起来,饮了一口:“行了吧,你一个姑娘家,别总往出跑,回去吧。”
玄月见他真的喝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又过了片刻,巫马荀见她还没走,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走?”
屋内的丫鬟婢女都被玄月打发了下去,她一向骄纵,巫马荀从前也不苛责她,此时屋内便只有他们二人。
“表哥......”玄月娇娇的唤了他一声。
巫马荀心底暗叹一声,不好。方才的汤里有东西。下一瞬,玄月已经贴了上来。
“表哥...让月儿伺候你,好不好?月儿心悦你多年,你不是不知道的,表哥。”
巫马荀太阳穴突突的跳,猛地将她扯开:“你一个女儿家!哪里学的下三滥的手段!”
他是真的怒了,但那药劲也是真的上来了,此刻浑身像火一般的烧。他抬脚就要走,玄月却扑了上来:“表哥!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就不行!”
“来人!”
门外的侍卫早就听见了动静,现在立刻便闯了进来。
“将公主带走!好生看管!”
玄月愣了,她本以为今晚就算不成,巫马荀也会考虑到她的名声不会声张,却没想到这人真的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玄月被拉出去的时候,巫马荀着实已经坚持不住,双眼布满了血丝,面部也赤红一片,神情僵硬。
“备水!要冰水!”
那些侍卫丫鬟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此刻大气也不敢出,立马按照他的吩咐匆匆去准备了。
钟楚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这么着急,干什么呢?”雨竹也有些诧异。
屋内砰的一声,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钟楚蹙了蹙眉,转身对雨竹道:“我进去看看,你在外头等我。”
屋内的侍女们全部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看见可敦进来了,忽然都松了一口气。
巫马荀回头自然也看见了她:“你过来做什么!”语气很凶,钟楚被他莫名其妙的凶了一顿,瞬间也不太高兴。只是她定睛一瞧,这人似乎有点不对,他的神情极其痛苦。
“你怎么了?”
巫马荀看见这个女人还不知好歹的上前了一步,心里的那股燥意更是压制不住。“出去!”
钟楚吓了一跳,刚要发作,却发现这话不是对着她说的,而是那些婢女,此刻全都应声而退,还顺便关上了门。
巫马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钟楚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他扛了起来,放在了内室的床上。
“你——”钟楚来不及说话,嘴唇便被巫马荀堵住了。
饶是她反应再迟钝,也明白了他目前的处境,可她不愿意,这算什么事。新婚夜都没有做的事现在却借着药劲发作,钟楚被他啃咬的难受,啊的大叫了一声推开了他。
本以为巫马荀会发脾气,谁料他只是神情痛苦的望着她。
“我误食了药,很难受,你帮我吧。”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到最后一步。”
钟楚听他这样说,愣了片刻,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钟楚才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声音略带哭腔:“请大夫不行吗...”
巫马荀苦涩的笑笑:“不能让别人知晓。”
钟楚虽不明白原因,到底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犹豫了片刻,便由着他拉着手去了,巫马荀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次日天亮,钟楚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了人。她坐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昨夜发生了什么。昨晚,巫马荀的确履行了承诺,未进行到最后一步,只是...也不知那药到底是个什么王母仙药,竟如此厉害,她都要累死了好吗...
反应过来后,钟楚感到了一丝尴尬。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巫马荀了。她本是打算来找他商议其他事情的,谁知道会这样。
雨竹从屋外进来了,仿佛已经等了她很久。钟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穿好了衣,回了自己的院子。
巫马荀今日又是去巡视去了,可能要到很晚才会回来。白天里,钟楚便心事重重的过了一日。
巫马荀也有心事,昨日的事虽明显在他意料之外,但事实已定,除了他当初允诺的那处没夺,其余的,两人该做的都做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新婚的妻子,是存了几分喜欢的。
一直到晚上,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她的房内。
钟楚见他真的来了,有些紧张。倒是他,表现的比自己平静多了,昨夜的事他不开口说,她自然也不会傻到开口去问。两人便心平气和的用了顿晚膳。
自从之前她吃肉吃坏了一次,她的饮食便精细了许多,巫马荀命人为她单独开了一个小厨房,请的是中原的厨子,专门负责她的膳食,所以钟楚便再也没有吃坏过了。
两人晚上上了塌,钟楚沉默的闭着眼,却无法入睡。
巫马荀静静的躺在她身边,良久,才开口说了话:“从明日起,会有负责教习和管事的女官来见你,以后,这宫殿内的所有事都交给你,另外,今年秋季的祭典也由你操持。”
钟楚吃了一惊,睁开眼,定定的望着他。巫马荀也睁开了眼,与她对视。
“你不是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可敦?这些事,是必须要去学的。”
钟楚明白了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的确,这才是她要走的路。
她的确也做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学的很快,没多久,就能接管这宫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也做到了一位可敦应该做到的一切。
身为妻子她尽力照顾巫马荀,虽然下人们会打点好一切,但她还是想尽尽自己的本分。身为可敦,她将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宫中琐事,她努力去融入当地的风土人情,采蚕,耕种,纺织,需要可敦出面表率的地方,她都力求做到完美。
北晋的人民,很快也都接受了这位美丽又能干的可敦。
至于她和巫马荀,除了那一晚的意外,好像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她时常有些意外,因为这人,不仅没有她当初设想的报复,甚至可以说对她算很好。
渐渐地,钟楚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常常开始愿意展露笑颜。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秋季祭典。这在北晋算是大事,钟楚为此也是前后忙碌了很久。
巫马荀很相信她,钟楚也力求做到最好。一切都很顺利。
秋季祭典的最后一场,是要秋猎。可汗和可敦要一同出发,猎回一头猎物,便是上天的吉兆,来年也可风调雨顺,获得丰收。
钟楚没骑过这样高大的马,有些害怕,巫马荀翻身上马,从身后护住了她:“别怕。”
钟楚竟然一瞬间真的安心了。
秋猎,不过是个仪式。况且对巫马荀来说,猎一头猎物回来,实在就是易如反掌。
若是没有有心之人从中作祟的话。
钟楚来到北晋,还是第一次骑马,这样高大的马,她生出了一丝丝新鲜感。身后的巫马荀察觉了出来。
“喜欢?”
钟楚诚实的点了点头。
巫马荀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喜欢就说,有的是机会带你出来转转。”
许是出了宫,没了那么多拘束,钟楚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为何对我好?”
这个人与一开始的样子,变了很多,着实让她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