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儿嗤笑一声, 反过来想说就赵问兰这所谓的凤凰出生,她夫君还看不上呢。
话在嘴巴了绕了几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毕竟, 她不想才刚刚参加第一个赏花宴, 就在这盛京出名。
“那是, 眼看着丞相家的这个金凤凰,也不知道要飞到哪家去。”小花儿笑着说道, 笑里藏刀,在座的几人听得分明,眼中别有意味起来。
赵问兰被她气得倒仰叉,转身欲走,小花儿将暗自我在手中的一颗细小石子扔了出去,赵问兰一个踉跄,脸朝前栽去。
旁边的丫鬟伸手去扶她, 只堪堪拉到赵问兰的衣袖。
小花儿见此,也不顾什么形象,哈哈大笑起来。
赵问兰被丫头扶起来,脸色铁青,也不顾讽刺小花儿了,向在座的请罪,便急忙回屋换衣服去了。
等人走后,小花儿随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这秋日赏菊果然不是她这种人能够欣赏过来的,这菊花大大的一朵,红的黄的蓝的录的,看起来也没有多出彩, 偏偏这些人看着那些菊花头头是道,恨不得说出个千百篇的诗句来。
小花儿半眯着眼,恍惚中突然听到什么圣旨到,请丞相府的人过去接旨。
小花儿砸吧着嘴,准备睡一觉,身旁的两个丫鬟俯身道:“夫人,我们也到前面去吧。”
“这圣旨又不是给我们的,不去。”
小花儿回得干脆,誓有一种老子不想去,别吵的架势,两旁的丫鬟一脸为难,“夫人,还是去看看吧?”
“不去!我们在这行礼便成,何必过去见他们家一个个得了圣旨喜笑颜开呢?”
“或许……”丫鬟小心翼翼开口,“或许不是赏赐呢?”
“嗯?”小花儿瞪眼,“这么巧?!”
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拎着繁杂不堪的裙子往正厅跑,“若是不好的,那我得去瞧瞧热闹!”
说着,小花儿招呼着一旁同样好奇的夫人小姐,大喊:“快快快,丞相大人家有喜事啦,我们过去沾沾喜气!”
那些夫人小姐本来不好意思过去,一听这借口,简直完美,便也有一部分人在小花儿的号召下跟着去了。
但这话却比小花儿说得好听多了,冠冕堂皇,“陛下的圣旨,虽不是给我们的,但以表尊重,还是亲自过去的好。”
“是是是,既然我们今日碰巧在这里,怎么好落下这一段路不过去呢。”
被她们这一说,原本并不打算过去的人都起了身,毕竟谁敢对陛下不敬?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过不是自家的圣旨不需要亲自过去接,只需要在原地恭敬就成,但既然有人开了头,就难免不跟着去以表尊敬了。
等小花儿一行人到了之后,那趾高气昂的公公这才将圣旨打开,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明系丞相府所为……丞相打入狱中,其家人男子一同入狱,女眷流放于千里之外……”
一行出来等着看丞相府得赏的人都懵了,等公公念完,一群官兵从外面进来,将丞相家团团围住,最前头的丞相夫人垂坐于地,被盛京的人成为家教极好的赵问兰竟直接叫出声来,大喊,“我爹爹爱护百姓,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爹爹是被冤枉的啊!”
她爹爹怎么可能会养一群强盗,怎么可能私下贩盐呢?
这些人就是有人陷害爹爹,她爹一生清廉,平时也教导他们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是干出这样事情来的人?
可没有人在听赵问兰在说什么,他们将赵问兰架起来,官兵们一哄而上,将丞相府中值钱的东西一一搬出来,赵问兰就像疯了似的,使劲从官兵手中挣脱,赤红着眼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都是我家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
周围一群女眷这才缓过神来,从地上起来,如避瘟神般,对如门神立在门口的官差大人说了句他们和丞相府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今日过来赏菊的,官差大人这才让开一条道,喊了几人专门护送她们出府。
小花儿出了丞相府,回头看这朱色大门,两旁立着石狮子的地方,一阵唏嘘,她进门时还是气派得不行的丞相府,出来时已是不是人非,竟然见证了一朝丞相府的衰落。
那些刚才还在上杆子巴结丞相府夫人小姐的人,先前还好得跟什么似的,现在丞相府一出事,立马便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往外跑,小花儿一出来,那些人的马车都已经出去了好远,她竟然被落到了最后。
果真是世事难料。
小花儿转头欲寻府中的马车,却见张泽立在不远处的绿树下,他应该是早就看到了自己,斑驳的阳光从缝隙中照到他身上,清雅如玉,见小花儿看过去,朝她温和一笑,走了过来。
小花儿这才感到安心,等着人过来一把抓住张泽的手掌,什么话都没说,由着张泽领着自己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半路,张泽突然问道:“今天的热闹你可还喜欢看?”
“嗯?”小花儿有一瞬间的懵,然后反应过来,张大了嘴,“你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张泽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也不算是。只是我早前将证据递上去,再联系了一些丞相府这些年由于一家独大而得罪的权臣,许多证据加起来,想来应是这一两日。”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戏?”小花儿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知不知道这事情挺吓人的呀,虽然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不过说实话,小花儿看到丞相府那么惨,委实内心中高兴了一下,不过更多的事惶恐不安,而且,“那赵问竹呢?”
接旨的时候小花儿并未看到赵问竹。
“倒是错过了这厮的好戏,本以为赵问竹今天会在府中,却不知他是从那提前得知了消息逃了。”张泽脸色凝重,轻拍小花儿的手背道:“你不用担心,我早派人在周围看着,若是赵问竹逃了,必将人抓回来。”
“嗯。”
对于小花儿来说,赵问竹已经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
张泽见小花儿兴致不高,解释道:“你放心,这些事情都是为夫早已经查清楚了的,每一件都是他丞相府参与了的,而且我赈灾时,赵家还使人想让我死于非命……可他们终究是做错了,谁让我命硬呢!”
小花儿点头,附和道:“赵家落到如今这地步,也算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张泽面上缓和起来:“有着丞相府的先例在,以后在这盛京你再也无需出门还戴着帷帽了,若有谁不长眼,再敢来欺负你,跟为夫说一句,定然让他知道为夫的厉害!”
“嗯。”小花儿笑靥如花,人如其名,璀璨的不可方物,见张泽喉咙上下动了动,飞快上去亲了口,夸赞道:“我家夫君真厉害!”
这一下仿若点了滔天之火,将张泽晒黑不少的手上青筋暴起,狠狠扣住小花儿的肩,将人拢到怀中来,沙哑着声音在小花儿耳边低声哄道:“我们……好像没有在马车上……做……”
说着,张泽双手仿若鱼儿游进大海,游刃有余。
小花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搞得浑身软绵,不忘挣扎道:“别……你的伤还没好呢!”
“哪里没好?”这句话如同点了炮仗般,张泽不害臊地大声对外面的车夫道:“慢点走,转两圈再回去!”
小花儿惊得瞪了她一眼,眼尾绯红,如同受惊的小白兔般,抓人心肺。
张泽直接过去将人压在怀中……
马车经过热闹的街市,又穿过僻静的地方,小花儿始终双手紧拽这拳头,全身紧绷得要命,任由张泽怎么哄也不管用。
虽然平时小花儿大大咧咧,可不代表她能和张泽一样厚着脸皮……做出这等你事情,张泽比小花儿更辛苦,忍得额角的汗都低落下来了,好在他对小花儿的身体十分熟悉,一遍一遍轻抚着敏感处,一直将小花儿安抚得没那没紧张了,才如愿……
小花儿红唇艳丽,被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还是忍不住发出嘤咛声,惹得张泽时不时过来吻她的香唇。
不知过了多久,张泽终于放过了小花儿,仔细将小花儿散落在四处的衣服捡起来帮小花儿穿好,然后帮她抚顺乱成一团的头发,在小花儿恨恨的眼神中轻笑,再次对车外的车夫吩咐直接回府。
这回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张泽先小花儿一步起身,却被小花儿拉住衣摆,张泽转身看看一张红唇被咬得娇艳欲滴的娇妻,笑道:“我抱你回去。”
小花儿这才松手,等张泽下了马车,马上跳进张泽怀中,将小脸埋进张泽的胸脯,双手搅动。
张泽轻拍小花儿背部,像哄小朋友一样,将人给抱了进去。
小花儿羞涩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张泽一路笑着,将小娇妻抱进后院,惹得一路上的丫环婆子频频望过来,恭敬立在原地不敢多望。
偏生小花儿觉得自己这回丢进了脸面,在张泽将她放下的一瞬间,顺手拉起小花儿的手臂便咬了一口,气呼呼的在他手臂上留下浅浅一圈牙印。
咬完,还洋洋得意看了张泽一眼,小花儿小猫似的示威,却并没有多霸气,反而叫刚将小花儿放下的张泽心猿意马起来。
张泽俯身,欲再来。
这回小花儿可不依他了,饱食餍足的小猫儿这回亮起了利爪,一把将张泽推翻在榻上,作势要吻张泽唇,双手捂住了张的眼睛,下一瞬间人已经出了房门,留下一串悦耳的笑声嘲讽他。
张泽无奈躺在榻上,叹息一声,知道这小花儿不会回来了,只好平息住自己蓬勃发出的欲-望,强压下内心的躁动,自己解决。
*
张泽之前心疼小花儿出个门还要老实带着帷帽,极不方便,又不太看得清路面。
现在没了帷帽遮挡,小花儿可谓是野性大爆发,一天两天不着家,人都找不到。
这下可将他后悔死了,这还不如当时老实巴交在家等着自己呢,都怪自己太心疼小花儿,整的现在外面的人对她客客气气的,投其所好,什么骑马,野游,一个都不落下。
作为他的夫人,小花儿是全然忘了身为夫人的职责。
整天跟个野猴似的不着家,张泽像个在深闺里等着夫君归来的怨妇,一日日等着终于受不了了,晚间,将自家白天在外面浪了一天,眼睛都挣不开的妻子拢在怀中,埋怨道:“我们成婚都一年了,你都不惦记着生孩子吗?”
小花儿睡梦中听到张泽的声音,敷衍的嘤嘤两声,然后蹭了蹭张泽的胸口,睡得香甜。
张泽不忍将小娇妻吵醒,只幽怨地瞪着小花儿,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心道明天定要让她出不了门!
张泽起得极早,赶在了小花儿醒来之前,便眼巴巴等着小花儿醒来。
势必今天要跟小花儿谈谈,这般冷落自家夫君是不对的。
等小花儿吃完早饭,急匆匆要出门,张泽却是一脸幽怨拦住了她,“你又要出门?”
“嗯。”小花儿胡乱点头,“吴家夫人约了我今日去斗鸡,我训练了几天的鸡,这回一定要逗赢她!!”
张泽酸了,不敢置信道:“我竟然没有斗鸡重要?!”
嗯?小花儿好像懂了什么,在张泽脸上敷衍一吻,“重要重要,你是最重要的!只不过吴家夫人说了,她输了就要在我们酒楼吃一个月的饭,这我肯定要赢啊!”
“所以我是没银子重要!”张泽忍无可忍,“我都休沐了两次了,你竟然没有一次是在府中陪我的!成亲这么久,你都不想要个孩子吗?”
小花儿愣住,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
哦,好像上次和李家夫人一起听戏,那戏里的怨妇就是这么跟她夫君说话的:你这么久都不来陪我,是不愿意给我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小花儿叹息一声,“那我不去了?”
张泽委屈点头。
看着眼前与戏文如出一辙的夫君,那通红仿佛要落泪的眼角,右手扶额:原来这戏文里都是骗人的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