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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他他这到底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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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并不揭穿,随口问起了苏晚虞:“殿下打算陪苏姑娘在别宫留多久?”

宋晏轻蔑一笑,忽地俯身逼近,大掌捏住了沈凝的下颌:“公主刚刚不是还很大度,怎滴这会儿又对孤的表妹小气上了?”

一股迫人威压自他身上毫无预兆的迸发,危险又不善。

沈凝蹙了蹙眉,似乎只要一涉及到苏晚虞,宋晏这厮的反应就会格外强烈?

她放缓语气,并不想惹怒眼前人:“殿下不想说,不说便是,阿凝没有别的意思。”

宋晏却不打算放过她,修长的指尖沿着她精致漂亮的下颌一路摩挲蔓延至后脑,他语气嘲讽:“孤真是有福气,能得公主这般懂事又大度的太子妃。”

他刻意加重了‘懂事大度’‘太子妃’,那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让沈凝都忍不住心底发毛。

宋晏逼问:“孤说的可有错?”

沈凝微惊,此刻的宋晏,与她们初识的那年极其相似,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怀疑与厌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憎恨。

是了,是憎恨,她还以为她再也不会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这种神情。

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自心尖密密麻麻散开至四肢百骸,她不懂自己究竟哪儿惹怒了他:“阿凝可是有哪里不妥?还请殿下明示。”

宋晏:“是孤在问你话!你既心中根本没有孤,为何还偏要赖在孤身边,公主难道不知自己这副样子,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令孤索然无味,属于你的骄傲呢?”

沈凝呼吸猛的一滞,宋晏之言,字字如刀,扎进了她的心窝,却又那么真实,提线木偶...说的还真好,她似乎...真的很不可爱。

她苦笑:“殿下希望阿凝如何?”

宋晏轻嗤:“孤不稀罕!让孤猜猜,大齐皇后究竟花了多少功夫,才培养出公主这般心智坚韧,忠诚又听话的好女儿?公主千方百计谋求孤的太子妃之位又是为何?”

沈凝想辩解,却又似乎辩无可辩,她叹声:“殿下,阿凝令您不快,阿凝愿意道歉。”

宋晏慢条斯理的捋了捋她披散的鸦青长发,语气稍稍放缓,似在诱哄:“只要你肯同孤说实话,孤便让你如愿成为孤的太子妃。”

他眸底压抑着翻滚的戾气,他已经给了这女人太多次机会,既想做他的人,那么此生此世,心中眼中就只能有他一人,而不是大齐那个无耻又虚荣的女人。

春雷忽的炸响,惊醒了睡在瓦缘上的大黄猫,它一个纵身窜入花圃,没了踪影。

菱花窗‘咯吱’摇曳,风雨欲来,天色很快暗沉了下去。

茱萸在门口轻道:“公主,奴婢可否进来关窗?”

宋晏一声冷呵:“滚!”

‘嘭’的一声,门扇死死受了一记掌风。

一室沉闷。

沈凝喉咙发涩:“殿下何必迁怒?殿下不信阿凝,阿凝再如何说如何做,殿下仍是不会信,不是吗?”

宋晏好似早料到了这般答案,他低笑出声:“公主下次还是换个说辞,这番避而不答,孤实在是听腻了。”

沈凝:“那殿下要如何才肯相信,母后也好,阿凝也罢,对殿下绝无坏心。”

宋晏收回禁锢沈凝的手,神色平静的理了理衣襟,好似刚刚所有都只是沈凝的一场幻觉,他语气淡淡,慢条斯理的开口:“待孤登基之日,就是出兵大齐之时,大盛与大齐只能存一,如此,公主还想做孤的太子妃吗?”

顿了顿,他又玩味挑眉:“公主最好将孤的话尽快告知给你的好母后和好父皇,大齐军备这些年...似乎很是疏忽了呢~”

沈凝万万没想到,竟会从宋晏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她下意识扯住他的手腕:“殿下,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宋晏笑笑,反牵住她的手,缓缓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孤与你们不同,孤是从心的,言出必行,行出必果,公主若不信,拭目以待便是。”

说罢,越过沈凝身侧,大步离去,边走边道:“孤还要陪表妹用膳,公主最好老老实实待着,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孤不是父皇,可不会对你百般纵容。”

春雷阵阵,轰隆在了沈凝心尖上。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千斤坠狠狠撕扯,乱的无法分辨宋晏话中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静静翻了个身,盯着摇曳的霞影纱出神,原来...他的敌意从未变过...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终究是她贪心了。

茱萸几人忧心忡忡进来,任谁都瞧得出刚刚太子殿下的那张脸,阴沉的可怕。

紫苏飞快取了件披风,轻轻搭在沈凝肩头:“公主,起风了,这里凉,您身子还没好呢~”

这小半个月,公主是伤上加伤,还一次比一次重。

沈凝拢了拢披肩,淡淡吩咐:“去备车,回东宫。”

茱萸抿了抿唇,似是想劝,紫苏却微微摇头,应声去了。

刚过午时,春雨倾盆,不稍片刻,又化作了淅淅沥沥的蒙蒙小雨。

水雾升腾,朦胧氤氲,辋川别宫在紫珠紫苏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不见。

千里阵云。

齐轩盯着自从回来就一言不发的自家殿下,小心翼翼开口:“殿下,公主的马车离宫了。”

一只名贵的松烟墨砚在他脚边摔了个粉碎。

齐轩幽幽一叹:“殿下,您留下本就是为了陪凝公主养伤,怎滴就又把人给气走了呢!”

又一只名贵青花瓷水洗在他脚边摔了个粉碎。

宋晏:“孤何时说过是为了她的伤,孤看你是皮痒了。”

齐轩踟躇了瞬:“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晏不搭理他。

齐轩自顾自道:“属下听人说,春风渡的那些个...小倌...都特别懂女子的...那个心思...咳咳,长公主府上的那个不也是那儿出来的,要不咱...”

一支紫竹鸡头笔准确无误的插中了齐轩的发冠,宋晏冷飕飕抬眸:“滚。”

齐轩委屈,他他他这到底都是为了谁!

好半晌,宋晏‘啪’一拍桌案起身,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那女人就耍公主脾气,亏她平日总是标榜自己贤良淑德,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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