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慎之将李尚书送到了太医院,让太医诊治过后,又拿了药方,才把他送回尚书府。
“父亲,您好好休息,太医说您是气血有亏,操劳过度所致,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才是,万万不可再思虑过重了,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来做。”阳慎之给李尚书掖好被子,接过丫环递来的药。
“别喂了,老夫又不是手断了。”李尚书将药碗一把抢过来,他实在受不了那苦涩的滋味一口一口地滑入喉咙,还不如短痛来得痛快,一仰头一口就给干了。
在旁边的李小姐看到自己父亲这般幼稚的行为,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父亲说什么呢,阳大哥是孝顺。平时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手中的事该放就放了,明年致仕了也好颐养天年。说了多少次都不听,看看,这也病,那也痛的,我和母亲多担心啊。”
李尚书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啊。”
对阳慎之说:“快回去吧,没多久就要去边境了,今日早朝又下得迟,回去多和你夫人说说话。”
阳慎之笑了笑,应好。
“父亲,那我就告退了,待我从边境回来,再备厚礼来正式见您。”
李尚书摆手,神色疲惫:“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你既叫了我父亲,我们便已是父子。”
阳慎之起身告辞,回兵部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回阳府。
刘伯在门口等着他,见他的身影出现门口,便迎了上去。
“老爷,肃王来了。”刘伯朝书房的方向一指,“正等着您呢。”
阳慎之了然地点头,快速朝书房走去。
陆祈宁并未在书房内等阳慎之,而是站在廊下,他快步跑过去给陆祈宁请安。
“慎之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陆祈宁转过身拉起他:“慎之这么晚,是兵部事情太多了吗?”
“不是,下朝的时候李尚书晕倒了,臣刚好看到,顺便送他回家了。”
“嗯。”
陆祈宁转过身,他来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事,本来是想看看柳舒窈,但听画眉说柳舒窈已经睡下了,也听说她对画眉多有不满,一直想让自己带画眉走,但是这并不合他的心意。
便让画眉多留几天,届时他寻到了更合适的人选送来,再换掉画眉。
阳慎之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离开了,可既然两人已经见面,他就交代一句:“对了,本王决定将来开战的时候与四皇兄一起前往戎狄。”
这个消息让阳慎之有点意外,但这消息着实合他的心思,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让肃王离京呢,没想到他自己决定参战了。
便问:“王爷怎的想去了?”
陆祈宁当然是不会说出他是因为那三个使臣贪得无厌,逼得柳舒窈被摆上台面上来的事,
只说:“本王还是觉得,应当趁着有机会,多多锻炼一下,总不能以后有战事也求着四皇兄不是?”
阳慎之点头称是,原来肃王已经将皇位看作他的囊中之物了么,为何这么笃定呢?
“所以你把布战图改一下。”
“是。”
“本王就先走了,府里还有事。”
“恭送王爷。”阳慎之看着肃王走远,才走进书房。
他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幸好肃王没进房里,这桌上还放着些他昨晚上写的一些计划呢,有点不设防了,得小心点才是。
他写了一些章程,准备将手上的事务交给左侍郎,免得未来兵部出现乱子。
写到一半他就想起,去边疆的事情还没跟柳舒窈交代,多少也得告诉她一声,免得到时候她不清楚情况贸然找人,这样于两人不利。
他放下手中的笔,朝门外叫道:“刘伯。”
刘伯推门进来,躬身询问:“老爷,有什么事吗?”
“你去找春喜,交代她,若是柳小姐有空,寻个机会去汀芳阁一趟,还是老房间。”
“是,老爷。”刘伯在府里找了前后院找了一圈,也没见着春喜的身影,倒是在柳舒窈的院子里看到了刚来的画眉。
画眉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因为柳舒窈交代过别靠近她房间,画眉仿佛就真的保持着距离,再也没靠近过,实际上只是柳舒窈不知道罢了。
“那个小丫头,你过来一下。”
画眉听到声音,放下水壶看过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不似上流人士的华丽,但衣服布料也不便宜,怎么会有男人来柳小姐的院子?
她狐疑的眼神在来人和房间来回,问:“您叫我吗?”
刘伯管理下人很严格,这小丫头穿着府里下人的服饰,却不懂礼仪,大声道:“这里除了你我,未必还有第三人?你这小丫头,谁教你的规矩,见到我还不行礼?”
画眉走近几步,都怪这日头太大,她没看清人脸,原来是阳府的管家。
连忙福身告饶:“刘管家,是奴婢眼拙,没认出来是您,还请管家恕罪。”
刘伯这时也看清了画眉的脸,这就是那日肃王送进来的丫环。
他沉声道:“还好今日是我,他日若是有别人,你必须得懂得规矩,可别叫别人看低了我们阳府,说府里尽是粗鄙之人。”
“多谢管家教诲,画眉定谨记于心。”也是她自己大意了,一时还没从暗卫的身份转换过来,若是被王爷知道,必定要将她今年上半年的考核废了。
既是肃王的人,他也不好太拿大,就叫画眉起来了:“行了,起来吧。”
画眉在做事的时候,刘伯还没仔细看过她的身姿,现在站好后,他一眼就能看出画眉是训练过的,曾经定也是个暗卫,他心惊,看来以后行事得小心点了。
“柳小姐身边的春喜呢?怎么没看见她?”
“春喜姐姐去照顾绿腰姐姐了,每日这个时候,春喜姐姐得去帮她换药。”
“行了,你去做事吧。”刘伯离开了。
画眉朝他福了福身,观察起他走路的姿势,还好在刘伯反应过来她是暗卫的时候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现在走起路来就像是普通人的样子。
画眉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便拿起水壶继续浇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