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宁很快就收到了阳慎之和武王一同进宫的消息,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本王早该猜到了,阳慎之,隐瞒的很辛苦吧,今天终于露出马脚了。”
怪不得在腊八那天,武王会上前和从未会面的阳慎之攀谈,还留宿阳慎之,可能他们在阳慎之奉父皇之命去边疆的时候,两人就站在一条船上了。
陆祈宁一拳狠狠捶在桌面上,今天晚上务必将阳府的所有人灭口,不然难以消他心头之恨。
是夜,万籁俱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紧闭了门窗。
只有几个人还在墙根处行走,身影迅速但又很鬼鬼祟祟。
很快他们就从一家院子的后门进去了,目标很明确,那是阳慎之的院子。
一人进去之后,其余人开始原地分散,去了别的地方。
那人轻手轻脚地掀起一扇窗子,床上隆起一个包,很明显正在熟睡。
为了确保顺利,他往里面吹了一口迷烟,闭上窗子一刻钟,再偷偷摸摸地溜进去。
此时月亮从乌云中出来,月光照亮了床上的景色,黑衣人一把掀开被子,右手的刀子就下去了,却发现只有砍破布料,棉花破开的声音。
“不好。”黑衣人再准备出去的时候,就被人围了起来。
他大惊失色,房里这么多人,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看来今天的任务是失败了,他刚想咬破牙根的毒药,自尽而亡,就被人捏住了下颌骨。
“想死?没那么容易。”手上一用力,黑衣人的下巴就脱臼了。
刘伯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满意地点头,“送到柴房去,不要走漏一个人,这一个留活口,其余都杀了。”
“是。”
阳慎之从柳舒窈院子的厢房里出来,他今天没有睡在自己的院子,就是武王说的那句话,让他长了一个心眼儿。
等了一个白天,也不见人下手,果然半夜来了。
他看了一眼柳舒窈的房间,没有一丝亮光,应该已经睡熟了,他一直守着的,也不见有声音过来,可以判定肃王对窈窈没有起杀心。
刘伯匆匆赶来,“老爷,人都已经抓住了,就在柴房里。”
“嗯,你看清楚那些人都是奉谁之命来的吗?别有漏网之鱼。”
“老爷的意思是——”刘伯还真没太注意,他也只是猜到肃王会派人来,毕竟当初老爷对那些暗卫痛下杀手,肃王那个性子,肯定不会任由自己吃亏。
“去查查。”阳慎之看着听着前院的动静,皱起眉头,这些人手脚也太重了些,“怎么办的事?怎么不知道让他们闭嘴吗?”
刘伯也有点不太满意,“回老爷,今天守着的人是刚进来的,今天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可能还不太熟练。”
“让暗一好好教教他们,没有练好就不要出来了,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阳慎之慢慢走到柴房,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肃王对下面的人向来残暴,不成功便成仁,看见黑衣人的下巴被扭开的时候,毫不意外。
“老爷,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东西,请老爷过目。”暗卫双手呈上东西,举过头顶。
阳慎之一一看过,迷药,毒药,还有匕首。
都是刺杀用到的东西,看来肃王真的狠毒了他,所以准备了这么多。
烛火在寒冷的东风中摇曳,照亮了匕首上的寒光,阳慎之看出这匕首是淬过毒的,心下感慨,肃王不愧是出了名的毒蛇。
“把他的下巴合上。”
暗卫犹豫,“王爷,恐怕他会自尽。”
“有什么好自尽的?我已经知道他的主子是谁了。”
阳慎之的话音一落,黑衣人就瞪大了眼睛,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尽管说,我是不会上当的,主子交代的任务我没做好,是我的失职,但我不会给你任何主子的信息。”
“是吗?只要是人,就会有秘密,哪怕是尸体,都会说话。”阳慎之弯起嘴角,打了个响指,身后就有脚步声传来,等到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黑衣人明显慌了,那是仵作穿的衣服。
他害怕阳慎之说的是真的,毕竟仵作能够让尸体说话,更不用说这位仵作是大理寺出了名的断案能手,经过他手里的尸体,没有一个被冤枉的。
但他身为暗卫,无亲无故,就算逃出这里,也就是个死,心一横,“阳大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不杀你,只要你进了大理寺,还能坚守本心,就是了。”阳慎之叫来仵作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他去看看别的黑衣人尸体罢了,来这里,就是想吓唬吓唬黑衣人,没曾想,这人还挺忠心。
阳慎之偏头打了个哈欠,“刘伯,送他去大理寺,让别的人休息去吧。”
“是。”刘伯送走仵作,又派人看好黑衣人,那是证据,可不能销毁了。
陆祈宁在书房等到寅时,都不见有人来回报,心知是不好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阳慎之啊,竟然还有几分本事。
陆祈宁看向桌上的信封,新的来信说原来的暗桩出了问题,好像混进了别的人,要排查。另一封信还说送到平王府里的王姬被发现了身份,已经处死了。
真是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陆祈宁气得又砸了好几个古董花瓶,管家在外面直皱眉头,但也不能劝什么,等到里面的额声音消停了,才让身边的人推门进去。
“王爷,请喝点甜羹,消消气吧。”女人的声音甜津津的,好似染上了蜜。
陆祈宁缓了缓呼吸,抬头看她,“你抬起头来。”
女人微微扬起下巴,让陆祈宁看到个大概。
烛光摇摇晃晃,给女人的脸平添了几分柔和,陆祈宁心中大半的火气消了下去,放松姿态坐好,“你来问本王喝。”
女人没有推辞,站起身就朝陆祈宁那里走去。
一双青葱玉指拿起白瓷碗,两相照应,更显风情,“王爷,奴家喂您。”
勺子进了陆祈宁的嘴,“真甜啊。”
也不知道是说碗里的羹还是说怀里的人。
女人识趣地放下手里的碗,跨坐在陆祈宁的腿上,娇哼着伺候陆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