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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同母异父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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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奕晨练回来,听见自己舍房内传来一声尖叫。

他先是心底一慌,正要踏起轻功赶过去,却很快又冷静下来,漫步而过。

“怎么,又看到蟑螂了?”他走进去,双手扶腰瞅向床上的妻子。

这一瞅,却发觉事情不太对。

孟令的面肌极其木然,双眼却毫无焦距地瞪望着被子。

“卢梦令?”南奕走近两步,躬身看她。

孟令缓缓地抬起头,两眼在与他对视之前逐渐回神。

“嗯,对呀,”她慢慢地开口,“我以为看到蟑螂了,幸好其实不是。”

这是被蟑螂吓傻了?南奕狐疑。

“我要去找宗纯大师一趟,”孟令掀开被子,喃喃道,“我想起来了,那个东西......我会破解。”

“宗纯大师昨晚来找过你,”南奕却道,努向桌上放着的那半块玉佩,“他已经帮你破解好送过来了。”

孟令一怔,旋即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就下床触地拿玉佩。

南奕抢先拿来丢床上,“夏日清晨也依旧寒,更何况山上,你再不穿鞋寒从脚生,腿就继续疼着吧。”

孟令看清玉佩内面刻着的罗刹文,久久陷入沉默。

面肌和眼神也忽然重返为方才的木然和无焦。

“这刻的什么意思?”南奕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剑眉微蹙问。

仿佛只有当旁人在她旁边说话时才能唤回神,孟令找回两眼之间的焦距,把玉佩收起来。

“看不懂,”她的语气淡淡的,却莫名有些飘渺,“下山去找孟休大人问问。”

南奕将她异常的反应收于眼底,没有再问。

出了这么大案子,将军府肯定是今日就要走了的。

案子线索很少,程家人又不肯留程牧行的遗体给锦衣卫所,宋台便昨晚就带人收工了。

孟令坐在下山的马车上,随其摇晃,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虽然上山的时候两人坐在马车里也没发什么言,但南奕还是感觉到了,她这会儿不发言的心情,跟上山路上的是完全两码事。

“那块玉佩上刻的,到底是什么?”他沉声问。

孟令侧首并不看他,眨了眨眼,“我不是说了我也看不懂吗?罗刹文耶,下午去卫所上职了,问问孟休大人。”

南奕并不放过她:“不,你看懂了。”

“......。”

“现在罗刹事关参王府叛乱,属于公事,得跟我说。”他往她那边挪了挪,盯着她的后脑勺,“上面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令回头,收起方才眨眼装出的吊儿郎当。

“其实不过是丑闻秘事一桩。”她露出浅笑的表情,但丝毫不夹带笑意:

“参王府的二公子,是你想娶之人同母异父的哥哥。”

南奕眼眸骤然一缩,刹那间失声。

沉默。

静止。

“‘送给捷娜和冬的儿子’。”

孟令一手伸进另一只袖子里,摩挲着刻字的凹纹。

“‘冬’——是参王殿下的名讳,我没记错吧?”她的笑容似乎更大了些,“参王府,应该只有一个流着雪山罗刹血的儿子。也没错吧?”

南奕几度张口,终于发出了声,“这未必是真——”

“未必是真也得先暂且当真来应对。”孟令收起不协调的笑容,连声音也染上一丝冷漠:

“既然项二公子是雪山郡主与参王殿下的儿子,那五年前那场雪山骚乱、五年后的如今参王府二度利用雪山谋反这两件事,雪山为何一再服从,就很解释得通了。”

她竟然理智得这般快。南奕愕然,这么大的事......

...也对,这事再大再震天骇地,也与她无关。

“这枚玉佩,你从何而得?”他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孟令道:“某次下职回府,我在街上被项二公子的人推到马蹄下给踩了一脚,给扶上了他的马车,送了这东西作为赔礼。”

“他主动送的?”南奕想不通,“故意透露?会不会有误导的可能?”

孟令倒不怕项子序是否故意误导,反正横竖都跟雪山脱不开干系。

她现在想的是,项子序会不会,直接怀疑到她是孟汝婕......

“你记得小满的夏忙会么,”她答非所问,“那夜,有参王府的人在跟着我,对吧?”

“不是正因如此我才带你出去的么。”南奕道,“怎么?”

孟令捏着耳垂,默然思索。

她在想,既然项子序的人跟着她——

那应该看到了她在戏台前闻曲而哭,也看到了她临走时去买罗宋汤和打糕。

那是母亲最爱吃的东西。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新消息,回到将军府后,南奕没有拦着她又溜去汝宅换行头上职,不仅如此他自己也出门去找钟羡云,准备一起找孟休等人碰个面。

孟令变为汝捷来到卫所,木霖郎难得也在。

木霖郎看到她,眼神里透露出“果然等到你这才过来”的意思。

显然,他是算着将军府今日下山回府,孟令才有机会再扮成汝捷来卫所。

“登之兄,木仵作。”孟令稍作一揖,开门见山问,“昨夜收工前可还有收获?”

宋台先行开口轻斥:“你好意思提!昨儿打发我和霖郎下去找人,结果你丫给我趁机溜了?”

“咳这,我原本也没想啊。”孟令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下看向木霖郎。

她昨夜给木霖郎提了个思路,验验程牧行有没有被人下毒。她想知道的是这个结果。

“在程家强行要收回尸体前,我开了下死者的胃,提取了其中溶物。”木霖郎知道她想问什么,眸中沉沉:

“他死前,确实被人下了剧毒。”

这件事显然宋台比孟令更早知道了,他不解地锤桌,“这就更迷离了啊!凶手既然下了剧毒,那又为何要把程牧行扔下山?难道是想用摔死来掩盖毒死?...可那又有什么掩盖的意义啊。”

孟令从另一方面提出疑惑:“剧毒指的是有多毒?”

真是问得一针见血。木霖郎凝重道:“量足的话,服下后一盏茶的时间必亡。然而根据我在死者胃里取到的毒药,形状完好,看上去并没有溶解。”

可以佐证这点的是,昨夜尸检并未发现程牧行有任何中毒迹象。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发现程牧行没被毒死,所以只好把他扔下山崖了。”宋台把手一摊,下了结论。

“关于凶手,你们可有新的怀疑对象?”孟令问。

宋台烦躁道:“就昨晚几人证词而言,南二少爷的疑点最大。但他身上没有咬伤痕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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