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住的地方名为昭阳苑,与她的封号同名,是一所三进的大院子,光是正房便有五间,厢房更是多的无人住。www.zuowenbolan.com
整个王府中除了王妃同王爷的院子,没有谁的院子比何婉的院子更大了。
出了昭阳苑,往东往北一走,跨过一座白玉石拱形门就是贯穿王府的一条西路。
王妃的院子在东边,一行人出了院子走到干路上浩荡往东走去。
走着走着又进了另一座拱门,孤立的太湖石正对着门口,如一块影壁屏风,古朴典雅。一路沿着长廊水榭,每走几步就有着亭台楼阁,假山错落有致,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一路走来,看得何婉不仅瞠目结舌而且晕晕乎乎,如同走在一个华丽的迷阵之中。
终于到了王妃住的清圆斋,何婉远远的瞧见院门口守着两个小丫鬟,两个人一左一右站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个小丫鬟正捂着嘴笑。
她们瞥见打东边来了这么多人,正拥簇着一位体态婀娜的小姐,赶紧站好了不敢再相互调笑。
待何婉走近,两个小丫鬟看着何婉不由得呆了一呆,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贵女,可真叫人挪不开眼。
很快二人回过神来,知道定是新来的昭阳郡主,齐齐恭敬的行礼道:“婢子兰儿(冰儿)见过郡主。”
何婉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并不答话。
小丫鬟们见何婉气定神闲,也不敢怠慢,接着恭敬道:“王妃已嘱咐过婢子们,郡主来了只管进来就好,王妃此时一般都在后院的佛堂里念经。”
何婉笑着颔首。
青枝掏出来两个荷包,笑眯眯的递给两个小丫头,“这是郡主赏你们的见面礼,不过几个银裸子讨个彩头。”
话虽这么说,看那荷包却沉甸甸的。
两个小丫头喜出望外,相视一笑,高高兴兴的收了,行礼道:“多谢郡主!”
随后两个小丫鬟有些担忧地对何婉道:“文安郡主和清平郡主刚才已经到了,婢子瞧着,文安郡主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何婉瞧着青枝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荷包已经很惊讶了,听着两个小丫鬟的话更是一头雾水,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少错就对了,面上挂着笑意,看着两个小丫鬟微微颔首。
青枝心下有了计较,笑着道:“多谢两位妹妹了。”
一行人接着往院子里去了。
那两个小丫鬟待何婉的背影消失之后,都悄悄松了口气,兰儿疑惑道:“这位昭阳郡主不是从生下来就被拐到市井之中了么,怎么这通身的气派看起来倒比自小长在府里的两位郡主还要厉害?”
另一个小丫鬟冰儿摇了摇头:“许是因为王爷的宠爱?怪不得安平郡主一早就不高兴呢,王爷把那最大的一所院子给了这位新来的郡主呢,自打咱们还没见王爷格外宠爱哪位子女的,就连世子也没什么优待,昭阳郡主这可真是独一份的呢。”
“可不是嘛,咱们以后可得恭敬点,还不知这位郡主什么脾性呢。”
“说的是啊。”
何婉一进了院子,就遇见了好几个洒扫的丫鬟婆子朝着她请安,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好似都认识她一样,这让何婉倒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之前一直住在雍王府中似的。
王妃住的院子要比何婉的院子大一些,游廊好似找不到尽头似的,一间一间的屋子让人看花了眼,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站在正厅门口的两个丫鬟,看见何婉,笑眯眯的迎上来行礼,“婢子入画(云溪)见过郡主。”
想来这两个丫头,应该是在王妃面前很是有体面的,先不论穿衣打扮,就瞧这自若的神态,就胜过门口的那两个小丫头好几倍了。
何婉还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还寻思着是谁呢!””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小娘子从厅里掀了门帘出来,她圆脸杏眼,一脸倨傲,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原来是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阿姐呢,这都什么时辰了才来给阿娘请安,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她看起来与何婉差不多年纪,一双眼睛上下瞥着何婉,眼中划过一道惊艳的神色,很快又板起了脸,嗤笑一声,表达她的不屑。
未等何婉说话,又一个小娘子急急掀了帘子出来,她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眼波盈盈,看起来已过及笄之年了。
她拉着那个小娘子,对着何婉歉意的笑道:“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彤玥年纪小,不懂事。”
那小娘子毫不领情,甩开她的手,瞪着何婉又是嗤笑一声,“也是,乡村来的野丫头,哪里知道什么规矩,恐怕惹得别人发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了,也要一同跟着笑哩!”
何婉面色懵懵的看着她二人,倒也不生气,只是纳闷,这二位莫不是文安郡主与清平郡主?与她不是姊妹吗?怎么看起来倒有很大的敌意似的?
青枝听见了皱着眉头,心里窝了一把火,但她毕竟是个丫鬟,不能出声,只能又气又忧的看了看何婉。
说罢那小娘子又不屑的瞅了一眼那拉她的娘子,唯恐别人听不见高声道:“一个疯婆子的女儿,少跟我套近乎,你—”
“彤玥!你又在这抽什么风!”来者厉声打断了那小娘子的话。
何婉转过头去,瞧着一位身着墨绿色罗裙的中年妇人从一旁的月门里进来,她柳眉倒竖,“你今日午膳晚膳全免了,去把卫夫人的帖子临上一遍,若是临不完或是临不好,晚上也不必睡觉!”
说罢,她朝身边的扶着她的仆妇使了个眼色,那仆妇叹了口气,无奈的朝小娘子走去。
那小娘子见状撇了嘴不服气,眼里含着泪,委屈道:“阿娘不公,凭什么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就住了那最大的院子,我可是爹娘的嫡亲女儿,为何就是不给我住!”
那中年妇人听了这话,越发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小娘子恨恨道:“真是平日里惯得没个样子!回屋给我禁足反省!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那仆妇上去拉着小娘子,好生劝道:“郡主别在这让人笑话了,快走吧。”遂强硬的拉着她快些离去。
那小娘子还是不甘心,挣扎了两下,呜呜的哭着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