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你偷着溜出郡王府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要你管!”韩溪蕊没好气的直接顶了回去,“朱端,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躺在自己屋的软榻上休息了,自是人不知鬼不觉!现在倒好,都怪你!”
“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怎么罚我都成,只是别再折腾自己了!让我先送你回府,再找个郎中给你好好瞧一下伤得重不重!”
“朱端,脑子是个好东西,麻烦你也偶尔用一下!我现在这样,怎么回去?回去了怎么说?还找郎中,我看你是存心要砸我的招牌是吧?”
朱端被韩溪蕊阴阳怪气一顿编排,倒也不生气,只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还不行吗?不找郎中也成,但你得让我知道,你伤的重不重。”
“不敢劳烦四皇子纡尊降贵,小女子福薄受不起!没死在你手里,我已经很走运了!就剩这么点运气,都浪费在保命上了!你可真是……”
韩溪蕊指着朱端说不出话来,她现在真是一肚子委屈,憋的恨不能找个人打一架!
“蕊儿,你怎好这样说!我又不是有意为之,撞伤了你,我也心痛不已!你若还觉得不解气,那你也骑马撞我一回!只要你能不生我的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朱端一脸的懊悔,语气诚挚,倒是让韩溪蕊心头一跳。
“真的……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不后悔?”
韩溪蕊虽然心里有些动容,可是感动归感动,利益归利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可不能白白错过!就算为了这条无辜受伤的腿,也改收点利息吧。
“小王既然敢开这个口,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蕊儿,你若还不信,我便在此指天为誓,若有一日食言而肥,愿叫余生凄苦,所求皆不得!”
韩溪蕊一个现代人,虽然觉得赌咒发誓这种事情着实不靠谱,可看在朱端这份诚意上,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且先把这笔账给记下来,待我想到了,定是要讨回来的!”
“随时欢迎!只怕……你不来讨!”
朱端话里有话的笑看着韩溪蕊,见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便赶忙转了话题,生怕说多了,再招她厌烦。
“你若怕有人说嘴,便劳烦这位姑娘帮忙送你回府,左不过也没有几步路了,我跟在后面陪着你一同回去。”
“你跟着我回去做什么?难道还想跟我父亲和祖母来个负荆请罪呀?得了吧,四皇子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别给我添乱了。”
韩溪蕊正头疼,若是被人发现……不对,一定会被人发现,她偷溜出府还受了伤,到时候,她可要如何自圆其说呀?
多个姑娘陪着她回去倒没什么关系,可若再多个四皇子朱端,她就算是百兆光纤的硬核大脑,也扯不出更有新意的理由了!
再说,她今天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已经超负荷运作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问题,也能让她的大脑死机!
幸好,朱端的脑子还是崭新的,偶尔用一下,还是很解决问题的。
“小王接下来要忙的,就是替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冤家圆了偷溜出府的谎!这样总可以陪你一同回府了吧?”
“你准备怎么说?”
韩溪蕊毫不掩饰面上那副质疑的神情,不过,提前串供还是有必要的。
“走着说!”
朱端示意韩锦娘扶好韩溪蕊,紧张兮兮的跟在她身旁,生怕她再触碰到伤口摔倒,这样亦步亦趋又要保持距离,着实把他累的不轻。
原本并不算长的一段路程,却让韩溪蕊走出来一种莫名的悲壮感。
不过,待三人终于到了郡王府侧角门的时候,韩溪蕊也大概弄明白了,她今儿个怎么会这么寸,在街角同时遇到了朱端与韩锦娘。
先说朱端,自那日苏胤当着他的面,一日两次将韩溪蕊带走后,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宫,一言不发的闭门不出,伺候的奴才都以为他病了。
直到昨儿个掌灯时分,朱端派去跟踪苏胤一家离京返乡之人传回消息,苏知州已带着全家老小行至泾阳,由陆路转水路,乘船延内河一路南下返回江苏金陵。
如无意外,再有半月,苏胤一家便能回到苏州。
信中还说,苏知州看上去,好像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早些赶回去,这一路上,他带着全家星夜赶路,有几处原本可以停下来投宿整顿的机会,也只是稍作休息和补充后,便直接离开了。
朱端心下明了,看来,苏知州也意识到这一路的艰难险阻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江苏金陵内等待他们苏家人的,才是真正看不见的暗潮汹涌。
苏家受尽恩宠,一路扶摇直上被人眼红了十几年,从前,没人敢动他们,无非是忌惮那位在后宫中荣宠正浓的华妃娘娘。
可现如今时移世易,皇上亲口下旨将苏家逐出京都,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还不墙倒众人推吗?
朱端并不相信,那日在华妃宫中,鹂妃落井下石所说的那番话,倒是前一阵子,江宁制造频频上折,似是江宁织造府内近半年来频发诡异命案。
此事并非机密,皇上在前朝议政之时也有提起,可前前后后派去了三位监察御史,好一些的无功而返,更有甚者在返京途中发生意外,当场死亡!
现在,江宁织造便犹如一个烫手的火炭,明知事态紧急,却无人敢接手!
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事实上,这江宁织造府虽然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为宫廷提供织品的黄商,但实际上,江宁制造府不但有钱有势,而且我有特权!
历任江宁织造,其地位仅次于两江总督。且他掌握的这一项特权,乃是由皇上直接授命,主要负责收集和监听江南一带的情报。不论是官场还是民间,事无巨细,但凡觉出有异,便可上密折直达天听。
换言之,这江宁织造府,便犹如皇上安插在江南的一个情报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