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韩锦娘被韩溪蕊的话,吓得险些落泪,但听到她的保证后,又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的连连道谢。
“真的吗?家父真的可以像常人一般生活?谢谢你,若是家父能够病愈,小女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
“哎呀,你别跪呀,待我将令尊医好你再谢我也不迟呀!”
韩溪蕊看着韩锦娘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她面前,吓得赶忙伸手去扶她,安慰了几句后,便重新写了个药方,让她现在就去抓药。待韩锦娘抓了要回来,韩溪蕊再细细的教她如任何煎药。
韩锦娘高兴的抹着眼泪便快步跑着离开了屋子,剩下韩溪蕊和苏胤两个人坐在外屋等候。
“丫头,你适才说这方子开的恶毒,可我看这方子上的药都没有毒呀。”
苏胤翻动着桌上的药方,好奇的看向韩溪蕊。
“不是只有毒药才能要人性命的!有时候,药不对症,就是在谋人性命!锦娘他爹是因为热毒积淤,心肺受困,才会出现咯血的病症,只要将体内的热毒排出,自然便会病愈。可是,开这个方子的人,为了让锦娘他爹的病情能够看上去有所好转,便着意加了一味鸡冠血。”
“鸡冠血?就这么厉害?”
“这鸡冠血味辛,入肝、肺、肾三经,虽无毒,却极是性热。用的得当,便可以治心血枯,肝火旺,利关节,通经络。可若用在像锦娘他爹这样的病患身上,却是将体内所有热毒都慢慢转移到肝肾两处。这肺暂时疏通了,呼吸自然也顺畅了,血窒积压也会阻断咯血的症状。只是,用不了多久,肝肾便会因为热毒侵袭而渐渐受损,最后只能是肝肾坏死,药石无灵!”
“果真如你所言,这样的毫无医德之人,还真是该死!”
苏胤虽然不通药理,可韩溪蕊说的通俗易懂,他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自然也跟着愤愤不平起来。
“还有,你还记得我方才进屋的时候,说这屋中的味道有异吗?”
“是呀,我以为你不习惯这股味道,所以心中厌烦。”
“怎么会!寻常被药熏久了的那股味道,应该是苦涩中透着一丝咸,有的还会有种腥苦的气味。可是刚才,我分明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这应该就是鸡冠血入药煎熬之后,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味道。”
对于苏胤来说,药味就是药味,不喝到嘴里,鬼知道是苦的还是咸的。更过分的是,腥味竟然还能够被分的那么细致。
“小丫头,你这狐狸鼻子,怎么比狗还灵!”
“苏胤,你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好不容易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夸赞,我怎么就半分都高兴不起来!说句好话你会死吗?”
“我这不是太想表达心中的惊叹,一下子又找不到更好的比喻了嘛!你别恼呀!”
韩溪蕊懒得搭理苏胤,准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不喧愤的甩给他一个白眼,就转过身看向院中。
苏胤看着她韩溪蕊嗔怒的模样,竟也比旁人要娇憨可爱。
“丫头,我听说,你这一身的医术,是仙人入梦,点化传授的?可是真的?”
韩溪蕊没想到苏胤会忽然提起这件事,这可是会让她原形毕露的祸端,这浑小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当我没有饮孟婆汤便投胎了吗?”
“怎么会呢,你若真的没有饮那孟婆汤,又岂会不认识我?”
“什么?什么认识你?”
韩溪蕊被苏胤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惊得原本准备好的应对之辞都乱了,怔怔的看了他半天,韩溪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该不会是被这个浑小子给撩了吧?
作为现代社会叱咤风云的商场女强人,她怎么能接受,被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小屁孩给撩了!
更要命的是,为什么她的心跳的这么快,脸上还一阵阵的发烧。这该死的小鹿,竟然没撞死!
不行,被动只能挨打,想要反败为胜,就必须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
于是,韩溪蕊调整好情绪,双手捧着绯红的小脸,含情脉脉的看着苏胤,童声稚气的说道。
“苏哥哥,书上说,情之所至,相约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你便如此急着投胎?”
韩韩溪蕊的反击十分有成效,以至于苏胤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个透,青涩少年羞红了脸,又急又恼的不知如何应对。
“你……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你羞不羞呀!女儿家家的,你怎么就不知道矜持一点!”
韩溪蕊不以为意的哼笑一声,这浑小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刚才他撩自己的时候,怎么不顾着害羞?
现在轮到她反击了,这浑小子招架不住,想起来了用害羞做挡箭牌了!
“哦,那你呢?什么话都敢接,知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闻呀?堂堂男儿郎,你怎么就不知道大度一点!”
韩溪蕊学着苏胤的语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成效斐然。
苏胤被韩溪蕊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可心里却还是十分愉悦,虽然韩溪蕊看上去不过是个垂髫的小丫头,可观她说话做事,还真像没有喝过孟婆汤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等?我只是想要年长一些,如此才能保护你,就像现下这般。”
韩溪蕊还以为,她能一招致胜呢,没想到,这浑小子倒是长进不小,越战越勇,毫不示弱。
他这是,翅膀硬了?
这一回合,苏胤没等韩溪蕊做出应对,便又放大招。
“上辈子我等你了,那现在轮到你等我了!所以,小丫头,待我离京之后,你可要乖乖的等着,这是你欠我的!”
说了这么多,苏胤总算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可恼的是,韩溪蕊思路清奇,不但没有被苏胤的这句话撩的小鹿乱撞,反而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一丝端倪。
“等你回来?你……怎么可能回的来呢?那日皇上亲口下的旨,我可是亲耳听到的,皇上龙颜震怒,逐苏家离开京都返回江苏。虽然没有言明归期,但你我都清楚,你这一走,便是遥遥无期,帝心如渊,你会不清楚?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