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对方的样子,姜元帅率先笑道:“看来监军也是想到了突破口了?”
“元帅也是?”
“自然。”姜元帅道:“监军你先说吧,老夫一个粗汉子,这主意说不定不能用。”
闻光寒点点头,道:“北矛一般都是小部落衣服大部落,大部落给予庇佑,小部落进贡财产或者是士兵。他们二者关系本身就很微妙。”
这就是他阿久说的阶级矛盾,一旦两个阶级之间的平衡被打破,阶级矛盾爆发,大郢或可不费一兵一卒,换得北宁安稳。
闻光寒继续道:“这回谈判,那些小部落都有人在。咱们就以小部落的俘虏为突破口,让大部落赎回小部落的人,一旦大部落不愿意,小部落能同意?”
姜元帅也不是个呆的,一听这解释,他就眼冒精光,“这其中我们也可以推泼助澜一下,用流言,或者在谈判桌上直接挑起他们之间的怒火。”
“对。”闻光寒笑了笑,又问:“那元帅大人想到的是什么?”
姜元帅咧咧嘴,道:“其实和你这个突破口也差不多,不过是给小部落们换一个比较温和一点,中庸一点的打部落或者中型部落当靠山。”
姜元帅的意思是寻找一个温和且中庸的大中型部落,由大郢这边支持,使他们成为小部落的新领袖。
这样一个由大郢支持上位的打部落,就会彻底沦为大郢的臣子。
或者说是大郢掌管北矛的棋子。
听了姜元帅的叙述后,闻光寒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狠还是元帅狠,他不仅想要薅北矛的羊毛,还想要刮北矛的羊皮。
“其实这两个计划合在一起,效果说不定还要好一点。”一个将军摸胡子思考,一边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其他人也道。
闻光寒和姜元帅对视一眼,眼中均是笑意,当即决定,就按这个方案整理谈判提纲。
当然,谈判这事儿不是姜元帅他们能决定的,还要请示一下朝廷,才能定下最终的数量来。
也是这个时候,太子终于是从草原回来了。
只是他们这一行人是真的挺狼狈的,益侯脸上多了一个很明显的伤疤,腿似乎也受伤了。
太子殿下看上去要好很多,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他的耳朵和手指上都有一个个或是通红,或是乌青的冻疮,看那手指在大腿上的动作不难看出,他的腿上估计也有冻疮。
除了这两个主将的狼狈外,就连带出去的军队也整个少了一半。
姜元帅带着闻光寒等人立即上前去迎接。
看着两人凄惨的模样,顿时皱眉,“殿下,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太子殿下脸色阴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两个字,而后吩咐道:“立即给孤准备热水,孤要沐浴。”
“是。”姜元帅应了一声,立即看向身边的亲卫,亲卫也恭敬地退下顺北热水去了。
太子见此,冷哼了一声,而后便自顾自地回了宁御关,径直去了他自己的院子。
其他人自然也要跟上去,直到看到太子进了房间才停下来。
“殿下受苦了,你们快去请大夫过来,等殿下沐浴之后,立即给他看看身上的伤。”
感叹了一下,姜元帅又去看益侯,益侯无奈地叹了口,道:“我们差点被雪活埋了。”
闻光寒走后,太子带人在啊擦嘞雪山中寻了几日,依旧遍寻不得,太子也有点急,直接抓了啊擦嘞部落的人逼问雪山的秘密。
但这雪山既然是他们的神山,啊擦嘞部落的人看到太子等人这么亵渎神山,竟然一起尖叫起来,将大郢的军士吓得一愣愣的。
还是益侯凭借他多年的战斗直觉,倏地抬头,这才发现,雪山竟然有皲裂的痕迹。
尽管益侯提醒得及时,但是雪崩真不是一般人能凭借脚程逃得过的,最后,留在雪山中的人全部被埋。
只是他们跑得快,被埋得较浅,甚至有人自己就从雪堆里爬了出来,赶紧去救援被埋的人。
后来还是留守啊擦嘞部落的人察觉到了不对赶过来,这才救下了三分之一的人,啊擦嘞部落中被带进雪山的人全部身死。
只是被雪埋的时候,益侯被石头伤了连,冻伤了腿,而太子则是浑身都是冻疮。
一场雪崩,让雪山那个貌似藏了神器的山谷被一句填埋,想要将其清理干净不是他们这点人手能完成的事儿。
太子等人这才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此行一无所获,还顺势了一半人手,太子恼羞成怒,一连几天都没见人。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调集大军,深入草原,将那雪山给夷为平地。
这简直就是胡闹,姜元帅当即就跪下让太子三思。
益侯也在一边劝说,“殿下,这马上就要到冬季了,雪山危险,调集大军去也于事无补。殿下不如先同陛下禀报此事再做决定。”
太子满眼阴翳地看向益侯,“侯爷的意思是让孤承认自己无能?”
这话吓得益侯立即跪下,“末将并未有此意,殿下带领大军,夺回辽城和罗城,已然是大郢的豪杰。”
益侯先是吹嘘了太子一番,而后道:“再说那雪崩也非是殿下之过,加上马上要入冬了,殿下要是再雪山出事,我等万事难辞其咎啊。”
太子凉凉地看了益侯一眼,突兀地笑了笑,“诸位爱卿说得对,是孤想多了,冬日进雪山确实危险。二等且拟一个奏报来,详细说明情况,孤自会呈给父皇。”
这话一出,其他人均是面色一僵,却也只能应下。
闻光寒在一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冷眼看着阴阳人太子殿下。
这边北矛送来了谈判书,太子也平安归来,大郢的军士自然不会再去骚扰北矛部落。
等太子的奏报送出去后,京城那边针对此次谈判的回复也送了过来。
文书一到手,姜元帅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拆开,而是先送给了太子。
太子看着手中的文书,越看脸色越难看。
“啪!”太子咬牙切齿地将文书摔在案几上,脸色阴沉道:“开边贸?好个开边贸,究竟是哪个乱臣贼子提出这种愚蠢的建议,父皇竟然还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