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头,不请自来,在见到主人家的第一时间,对男主人嘲笑了几句,那模样就差将“幸灾乐祸”几个字刻在了脑门上了。
但是这么说人家解元也不太好吧。
闻光寒反驳道:“两位先生,黄解元只有三十岁,算不上老男人。”
虚岁三十,实岁也才二十八九。
“真要说老,那也得你们这样,须发皆白的。”诺久书笑眯眯补刀。
白、杨两位先生:“……”
杨先生摇摇头,“真是,好久不见你们,竟然一见面就怼我们两个老头,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诺久书:“……貌似是您两老先幸灾乐祸来着。”
白先生立即看向闻光寒,再次感叹,“阿寒小子,你能娶到这么个婆娘,简直是三生修得福气啊。这护犊子的模样,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诺久书:“……”她耳朵有点烧!
闻光寒无奈笑了笑,“老师、先生,你们就别调侃我们了。”
说笑了几句,杨先生也正经起来,“话说,阿寒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师怎么这么说?”闻光寒故作不解地看向杨先生。
“啧。”杨先生笑了笑,道:“你是什么人?那可是老夫的弟子,你的水平要是比那老男人差,那我就收拾包袱回家。这官,爷也没脸当了。”
这话,是夸闻光寒呢,还是在自夸?
诺久书无语地看着杨先生。
恰在此时,饿醒了的易向学,手中拿着一个大饼,摇晃着到了厅堂,听到了杨先生这句话,当即晃上前。
他拿着大饼行礼,道:“先生,你就是闻兄的老师啊?”
杨先生看了看易向学,又看向闻光寒,意思很明显。
这谁?
“这是学生的朋友。”闻光寒立即向杨先生介绍易向学。
而那边易向学已经开始吐槽了,“先生,闻兄水平是真不差,那个排在闻兄前头的黄老头是真没水平。
“我托家里人去打听了,就是有人在针对闻兄,不想让他出风头,才做了这么恶心人的事儿。要不是府尹大人力挽狂澜,闻兄说不定都上不了榜的。”
杨先生看向闻光寒他们,目光中明晃晃写着:好你们两个兔崽子,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儿,竟然在老夫面前演戏,小心你们的皮了。
白先生也一脸怜悯地看着两个可怜的家伙,可惜地摇摇头。
就是没收敛好脸上的幸灾乐祸,让人看得想打人。
这两位的神情直击灵魂,让两个人顿时抖了抖身体。
这杨先生不愧是上位者,这气势就是很足啊。
威胁了两位小子,白先生也看向杨先生,那模样,很是得意,“你看吧,要不是老头子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同今南府尹打好招呼,让他照顾一二,那你这学生就得耽搁三年了。”
“哼。”白先生说得对,但杨先生不想认同,这有点丢面。
是他考虑不周,这世上遵纪守法者众,投机取巧者多,但恶人也不少。
白先生向府尹打招呼,算是起到了防人之心了。
便只哼哼了一声。
白先生却得理不饶人,“你说你,又不是让你帮你徒弟走后门,只是打声招呼,让他别被欺负了,你别扭个什么劲?”
这话直接让杨先生黑了脸,阴森森地看向白先生,“老白,你说什么?”
白先生颇为机敏,“什么都没说。”
诺久书和闻光寒看到这一幕,虽然依旧无语,却也适应了,毕竟他们眼前就有另一个典型的当事人之一。
倒是易向学看着两个老头互怼,有点目瞪口呆。
诺久书坏心眼道:“看到了吧,等你和朱玉泽老了,估计也是这样的损友。”
脚步刚踏进房门的朱玉泽:“……”想转身离开,不然等会他可能会忍不住和易向学闹,到时候就真的应了这句话了。
果然,某个不学乖的中二少年开始抗议了,表示他才不可能和朱玉泽一直吵到老,他一定会打败对方。
闹腾了一通,家里的小孩子也醒了,诺久书吩咐袁婶她们上菜,一伙人也部分前后,一起上桌吃饭。
杨先生和白先生在小院儿待了一会儿,吃了一顿午饭,而后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杨先生拍了拍闻光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看着闻光寒,颇有为师风范。
“小子啊,你这阴沟里翻船,无缘六元及第。那春闱就好好考,考个状元出来,不然老夫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土地。”
“学生定当尽力。”闻光寒镇定地应承。
白先生在旁边给他撑腰,“乡试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没办法,但你放心,这春闱和殿试,只要你有本事,就不会辱没了你。”
闻光寒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推后一步,道:“两位先生,学生在此谢过两位。”
叮嘱了自家弟子,两个老头也意思意思地看向易向学和朱玉泽,“你们两个也放心,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定不会再出现徇私之事,春闱你们就放行去考吧。”
两个家伙连忙点头,“多谢两位先生。”
“嗯。”杨先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们走了,春闱之前应当没机会来见你们了。是以春闱之事,你们自己要上心。
“至于课业的,我会让下人每旬给你们送,你……你们三个一定要认真完成,若完不成,小心你们的皮。”
三个考生:“……是。”
等两个老头走了,易向学吊儿郎当地搭上闻光寒的肩膀,“闻兄啊,你这个老师究竟是何许人啊。说话这么……嗷。”
不出意外,某人又被敲了,朱玉泽收回折扇,“天子脚下,请慎言。”
“那你好好说不行啊,又打我?”易向学愤愤地看着对方。
闻光寒无奈地当和事佬,“好了,好了。我也不知道老师究竟是什么人,只隐约能猜到,两位老师应该是在朝中为官的。”
朱玉泽也偃旗息鼓,用折扇撑着自己的下巴,“不过,我没听过朝里有姓白和姓杨的大臣啊。”
诺久书眨眨眼,看向闻光寒:难道连白先生这个姓也是假的?
闻光寒看她,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