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寒一脸冷静,眼中满是不解和怒气,说出这样质问的话,于任身边的随从瞬间怒了。
“竟敢同我们小侯爷这般说话……”
“闭嘴。”于任确实轻飘飘打断对方的话,眼神冷厉地看向那人。
“小侯爷!”那人不甘心地看向于任,“您金尊玉贵,怎么能让这么个贱民……啊!”
“啪!”
那随从话没说完,被于任赏一巴掌。
“小侯爷!”随从敢怒不敢言,看着于任。
于任却是看也没看对方,只冷冷道:“拉下去,十军棍。”
“是。”立即有两个军士站出来,将那呼天喊地的随从给捂住嘴,拉了下去。
诺久书和闻光寒一直冷眼看着这一系列的事。
于任这才看向闻光寒,坦坦荡荡道:“这就是原因。”
闻光寒眉头微微抖了下,什么都没说。
“哈。”于任轻笑了声,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寒弟来这儿是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诡异,诺久书以为闻光寒不会回答,但他答了,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乡试!”
于任看着闻光寒,愣了下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都忘了,你虽然看着人高马大,但这读书天赋很好,当初可是很受柳先生嘉奖。”
闻光寒没接话,气氛有点尴尬。
踟蹰了下,诺久书才笑了笑,“天色不早了,再晚就不能进城了,便先不寒暄了吧?”
“说得也是。”于任看了看天色,笑道:“那就一起走吧,反正都是要进城的,我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诺久书忙拒绝,“不了,家里人多,就不叨扰了。”
“无事。”于任满不在乎道:“家里给随从住的马车也多,便一起挤一挤吧,也免得你们再去找车。”
人都这么说了,诺久书也有点拿不定主意,看向了闻光寒,毕竟这是闻光寒的旧识。
闻光寒看向于任,点点头,“那便多谢小侯爷了。”
气氛总算是松快了一点,诺久书松了口气。
不愧是“小侯爷”的座驾,那马车一看就比他们家最好的马车都大而奢华,坐了于任和他的贴身侍卫以及诺久书一家都不显得拥挤。
诺久书抱着小海儿坐在闻光寒身边,若儿拉着他的衣角坐在另一边,一家人尴尬地看着对面端茶自饮,面带笑容的于任。
闻光寒目光最为复杂。
对方却道:“寒弟,莫再这样看我了,等你科举之后,我再寻你好生说说那些往事。”
说到此,他叹了口气,“这其中无奈,我会一一说与你听。”
“好。”闻光寒干脆利落地应下了。
搭上于任的顺风车,一家人顺利到了城里。
于任将他们送到,却没下马车,甚至连面都没露,闻光寒和诺久书也没说什么。
等人离开了,闻光寒看着摇晃的马车背影,道:“下回见到他,就当不认识。”
诺久书不解地看向他。
“他毕竟是侯爷之子,就算少时与我交好,但现在与我却是不同的人。若太过招摇,恐惹祸上身。”
“嗯,我明白了。”诺久书点头。
侯府身在朝堂,多半有政敌,侯府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人不怕。
就怕人家奈何不了侯府,拿他们开刀,那就不美丽了。
如此,诺久书也转头吩咐了家里人,让他们以后遇见侯府家里人都毕恭毕敬的,千万不要套什么交情,也不要将今天的事儿说出去。
其他人自然应了,就是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说侯府的闲话啊。
诺久书到府城后,就把心思都放到了他们家的杂志上去了,她想要尽快重新印刷《明授月刊》。
毕竟当初的第一期杂志反响还不错。
杂志重启,首先就是选稿。
当初签订契书的五个人,魏文的《文公案》和曾应的武侠小说《昆仑天骄》写得俱是环环相扣,很是吸引人,而其他人的却都是短篇,两期就能登完。
诺久书想了想,让书斋管事去寻些文人,可以刊登他们的诗作、观点等。
掌柜的道:“那不若开个文会?”
这年头,有些名气的书斋都喜欢开文会,文会上文人的墨宝俱是由书斋收藏,越有名气,文会办得越多,底蕴越浓,又反哺名气。
这就是一个有益的循环。
不过,诺久书也有自己的顾虑,“这事儿还是等先生科考之后再说吧。掌柜的,这两天你就跟我去拜访那些文人吧。”
掌柜的自然应下。
闻光寒自来了府城之后,不是在家里勤学苦读,就是跟着易向学和朱玉泽去参加那些文人间的小聚会,与其他人探讨自己的观点。
诺久书便寻了个机会,跟着闻光寒还一起去了,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收集合适的诗作观点,然后再带人去拜访主人,获得刊登权。
就这样一点点磨,到了八月初,一本正刊样书才整理好。
这样一来,诺久书只能将其定为九月刊了,只希望陈将他们能在乡试放榜之前印刷好送来。
这事儿结束之后,诺久书便开始专心照顾闻光寒,吃的、喝的、考试的一应俱全,就怕他考试的时候出意外,发挥失常。
闻光寒失笑之际,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也只能安抚几句,见成效甚微,就只能摇头随她了,而后采取强制措施让她睡觉。
从闻光寒考试前夕开始,到放榜之时,诺久书就没有放松过,就连正墨亲自送来的《明授月刊》她也知道看了几眼,给了个建议,就托他们去售卖。
直到放榜那日,看着榜上排名,诺久书当即就眉开眼笑。
“第二!阿寒,你是第二名。”
乡试头名为解元,第二就是亚元,能在一个府城的学子中取得第二的名词,诺久书已经很为闻光寒开心了。
闻光寒也挺满意的,他也不是自负的人,觉得自己真的天下无敌,所以他对于这个名词还挺满意的。
但是,朱玉泽眉头一皱,“不对啊。”
“什么不对?”夫妻两个这才看向身边的友人,这两人已经取得举人功名了,这回是单纯陪闻光寒来的。
只见易向学也紧锁眉头,“这个黄古已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以他的学识,拿第一,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黄古已便是本届解元,拍在闻光寒前头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