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密旨的内容,诺久书好笑道:“这皇帝陛下也是敢写敢说啊。”
甚至在密旨里毫不避讳地写这事得秘密进行,因为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对抗世家的势力。
他们得低调,闷声发大财。
闻光寒也笑了笑,“挺好的。”
“也是。”
诺久书将那密旨收好,这可是与新府尹对接的凭证。
收好这道密旨,诺久书想到被闻光寒放到父亲排位旁边的圣旨,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闻光寒不解地问。
诺久书苦笑道:“那道圣旨虽然是荣誉,但也是一个大麻烦啊。”
低调做人不好吗?搞不懂皇帝为什么要这么高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闻光寒淡淡道。
诺久书闻言,看向闻光寒,“你好像不怎么担心?”
闻言,闻光寒走到了诺久书什么,笑了笑,道:“也无需担心。”
“嗯?”
他解释道:“我知道你担心会有源源不断的人上门,难以应付。但你想想,他们想从我们这儿得到的是什么?”
“利益?”诺久书蹙眉反问。
“没错。”闻光寒笑了笑,“他们要权,咱们没有,若真要强求,咱们也占着大义。若要利,如果可以双赢,咱们也不是不可以。”
诺久书闻言,仔细想了想闻光寒的话,又问:“若他们贪得无厌呢?”
“盛元县这么一个小地方,咱们有圣旨在手,谁敢贪得无厌?”
诺久书道:“就怕他们来阴的,咱们防不胜防。”
此时此刻,诺久书有点想同梁星交易几个监控过来,但想想就算了,监控那种东西先不说价格问题。
就算她交易过来了,也不敢拿出来当做证据,否则这天下还不得乱套了?
“那便让陈兄那边加强警惕了。”闻光寒也是无奈。
“不过,这都是没影的事儿,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不如好好休息。
闻言,诺久书亦叹了口气,道:“也是,明儿咱们肯定还得应付上门的人呢,是得养精蓄锐。睡了,睡了。”
家里来了麻烦事儿,诺久书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实际上她实在是累了,很快就睡熟了。
其实也是,圣旨对大郢子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诺久书来说就是一件传闻中常见的东西,甚至还是麻烦。
第二天,诺久书正睡得熟呢,门外便传来一阵咒骂声,诺久书一脸懵逼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闻光寒起身,随手拿起旁边的衣衫船上,无奈道:“估计有人上门了,我先去看看。”
“嗯。”诺久书点点头,而后才看向天外的天色,顿时默了一下,这天还早吧?
是谁这么一大早就上门,也太……
算了不说,免得教坏小孩子。
“我呸!”
诺久书想着事儿,差点就又睡了过去,突然被门外中气十足的“呸”字吓得一个机灵,顿时也彻底清醒了。
就听闻张氏在大门那边骂,“早就断了亲的姻亲,你们竟然好意思上门认亲戚,我都替你们羞得慌。”
林丛气急败坏地反驳闻张氏,“这就是你们闻家的待客之道?姻亲上门就是让你们这么侮辱的?还是读书人呢,简直没一点读书人的礼数。
“闻光寒呢,让他出来见我,岳父上门不让进门,还任由一个妇道人家出口不逊,这就是他读书人的待客之道?”
“姓林的,给你两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跑我家来充大辈来了?”闻张氏气急败坏道:“说这话你也好意思,当初是谁说和我家断绝关系的?是谁说不认我家阿寒这个女婿的?
“哦?这会儿觉得有利可图,就想把这亲戚捡回来,谁给你的脸?”
借着,诺久书便听到闻光寒淡淡地应了一声,“林叔这话就说笑了,我娘是我家是最大的辈儿,家里的事儿自然要过她的眼,不然我就是不孝了。”
“我还是你岳父,你就是这么同我说话的?这就是你的孝道?”林丛这话的气压已经很低了,像是刻意隐忍,生意放很低,诺久书差点没听清。
眼看着事态不好,林白氏出来打圆场,“阿寒啊,你看,咱们都是亲戚,哪有什么仇怨。往些年是我和你岳父受不了梨娘突然离世,这才没好脸色,你也别同我们两个老的置气了。”
这话说得还委屈上了。
“这是我这老婆子的意思,关我家阿寒什么事?”闻张氏挡在闻光寒面前,道:“林白氏,你也别装可怜,你什么性格咱乡里乡亲的还不知道?
“你这种恶毒的人,不把梨娘这个庶女往死里整就是好的了,当初要不是你们,我家梨娘会难产?现在说为梨娘伤心,别笑死个人了。
“我告诉你们,我家阿寒是小辈,不方便说什么。但我老太婆有什么说什么,当初你们林家不做人,差点让我家活不下去。
“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有我在的一天,我家和你家之间什么情分都不可能有,井水不犯河水。”
林白氏脸上不好看,“闻张氏,你别太过分,哪有亲戚上门,这么骂的道理。”
“老娘不认你们这个亲戚。”
“嫌贫爱富,你也别不怕你家儿子坏了名声。”
“呵,这事儿说出去也碍不着我家阿寒,你们这种天不亮就上门打秋风的亲戚,谁家不嫌弃?谁家站出来都指挥给你们一个呸字。”
诺久书悄悄起了身,站在门边看着战斗力爆棚的闻张氏,看着她像个老母鸡似的将闻光寒护在羽翼之下,顿时心生钦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闻张氏战斗力爆棚,没一会儿就给林家的人气走了,外人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这事儿林家确实不占理,已经断亲又交恶的亲戚,上门不是讨骂是什么?
诺久书扒拉在门边,感叹之余,余光一扫,看到了好些个同自己一样,偷摸着看的人。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是钦佩。
正感叹着呢,闻张氏气势汹汹地进了堂屋,一屁股坐在主位,木进立即狗腿地上前斟茶,道:“婶,你真是太厉害了,不费一兵一卒,杀得对方片甲不留,简直是我辈楷模。”
看着木进狗腿的样子,诺久书瞪大了眼,诧异地看向覃娘子,覃娘子耸耸肩,表示无奈。
木进嘴皮子笨,就喜欢嘴皮子麻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