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寒接过卫生纸，细细摸了一下，而后看向正墨道：“成本如何？”
“不贵，草杆就能成。”正墨回答。
“不错。”闻光寒夸奖道。
“爹爹，若儿也摸摸，也摸摸。”
闻立嵩也好奇地看着闻光寒。
听到几个大人的话，几个孩子也坐不住，都想去摸摸，后院顿时一阵热闹。
恰逢此时，门口又进来两人，“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老师？”闻光寒一顿，有些无奈，“您二位要来，怎么不同学生一起。”
“临时起意。”杨先生手上拿着折扇，唰地一声收拢，走上前去，戳了戳那卫生纸，“这是什么？”
诺久书笑了笑，看向闻光寒。
闻光寒顿时明了，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示范了一下擦水渍，道：“用来擦拭物品。”
说罢又补充一句：“也可用来如厕。”
这话一出，两个老头顿时愣了一下，杨先生突然很想将自己那戳了卫生纸的折扇丢了。
这模样，看得其他人均是忍俊不禁。
闻光寒调侃道：“老师，怎么了？”
杨先生脸色铁青，“这么粗鄙的东西，实在不雅。”
闻光寒无辜道：“此乃人生大事，若能舒服一些，谁愿意受罪。而且这些都是新做出来的，很干净。”
杨先生脸色又黑了两分，“用布巾有和可受罪的？”
闻言，诺久书和闻光寒均是叹息了一声，这话与“何不食肉糜”有得一拼。
然，闻光寒面上却是无辜道：“那东西很贵，除了达官贵人，没人用得起，太过浪费。我这个不一样，这很便宜的。”
杨先生闻言，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了，脸色更加难看。
白先生却像是没看到，好奇地取了一张干净的卫生纸，仔细摸了摸。
“老杨，这东西真的挺柔软的，真的不值钱？”
“哼。”这事被白先生一打岔，算是揭过了，他脸色好了点。
闻光寒看向正墨，道：“正墨，你给解释一下，这是用什么做的。”
“回先生，这是用草杆做的。”
“真的？”白先生一脸好奇，又摸了摸，迟疑地看向杨先生，“要不我先去试试？”
众人：“……”
总之，这东西每个人试下来都挺不错的。
等杨先生消了气，闻光寒凑到他跟前，问：“老师，你看，这东西怎么样？”
“这是纸吧？”杨先生一针见血，刚丢了面子，这回架子端得有点高。
颇有点高冷的姿态。
“嗯，是。”闻光寒暗暗笑了笑，也坦然回答。
闻言，杨先生瞥了他一眼，道：“除了这个，你们可还造出其他纸张出来？”
“有。”闻光寒点点头。
“给我看看。”他一点也不客气。
闻光寒点点头，扭头就去叫诺久书去了。
诺久书早有准备，拿出了正墨一起带来的质量更好的写纸和绘纸。
这两样也是正墨厚起改良的，质量更好，又融合了宣纸的特点，氤氲墨水的功能虽不及宣纸，绘画效果不好，写字却也足够用了。
杨先生看了看两种纸，沉默了一下，看向了闻光寒夫妻，眯了眯眼，眼底情绪起伏，最后归于平静。
“这个纸的成本如何？”他问。
“同厕纸差不多。”诺久书如实回答。
这一个“厕纸”差点又将杨先生送走，好悬没吐出一个“有辱斯文”。
他瞪了诺久书一眼，“纸张不比盐，这是独属于世家权贵的东西，碰了就就是对他们挑衅。”
说到此，他话锋一转，道：“那个厕纸你们可以先做，别沾纸字就行，至于这两种，且等我禀明圣上，我想皇家也想分一杯羹。”
诺久书苦恼了一下，不叫“厕纸”，要叫什么。
不过，这想法也就一瞬，而后便想到，这是不是也可以加功德点？
果然，杨先生这话一落，诺久书又得了250个功德点。
呃，不过这是厕纸的功德点，不是写纸和绘纸的。
其实系统区别对待的问题诺久书也问过宗确和杨和吉。
他们俩的猜测是因为他们仨所处的世界，现阶段都还处于解决温饱问题的阶段，所以生存问题给的功德点多，其他的都得打个折扣。
等温饱问题解决了，其他的功德点应该就会多起来。
诺久书不知道对不对，但她信了大半了。
厕纸问题之后，时间进入了冬月，杨先生说要回京了，他们出来几个月了，不能再留了。
白先生有点不乐意，他想留下来喝腊八粥。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杨先生简直没眼看。
诺久书笑道：“那有什么难的，提前煮给两位吃了再回京。”
白先生嘟囔，“但没那气氛了。”
诺久书：“……”
说归说，白先生还是吃了一顿腊八粥才出发的，出发前，他还让诺久书又煮了一锅，直接连锅端上船去了。
诺久书无语吐槽，“这可真是‘连锅端’啊。”
众人失笑。
杨先生也想假装不认识他，好好以朝廷大员，为了一锅粥，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太丢人了。
他直接不理会对方，而是看向闻光寒，“为师不在，你便去官学听听课，官学里的先生多是举人，还有进士。多听几个人的课，见解也会不同。”
“谨遵老师教诲。”闻光寒乖乖听话。
杨先生又道：“为师回到京城后，也会收罗些文章给你，你可得好好读。”
“是，谢谢老师。”
送走了两人，诺久书看着书斋和两家吃食点都有了掌柜，走上了正轨，便提出要回去一趟。
许久未曾归家，闻立嵩的学业也耽搁了不少，闻光寒也想回去看看，于是这个提议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冬月初九，一家人带上给家里人的礼品，坐上了回盛元县的马车——很多商船都停船了，他们便直接选择乘坐马车，虽然颠簸了一些，好在方便。
陆路有些绕，比顺流而下的船慢了不少，一家人抵达的时候都已经冬月二十了。
诺久书会盛元县，原本是打算就这么留在老家过年的，顺便视察了一下自家的产业。
却不想在视察明授书谷的时候，诺久书看到了一件废弃物，心里头又有了个主意。
这事还得从正墨的试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