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授书斋的店面定了下来,虽然距离官学比较远,但还是在去官学的必经之路上,虽然价格贵了点,但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地方定下了,诺久书便直接退了外城的小院,带着一家人到了店面的后院。
后院不大,最多能住下他们带来的仆人,但书斋二楼有两个单独的小房间和一个阁楼,正好可以住下他们一家。
住进了书斋后,院试第一场的草案排名便公布了,虽只公布考号,但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闻光寒。
喜得诺久书当即一挥手,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倒上几杯黄酒,月下对酌。
看着诺久书一杯接一杯,闻光寒不放心道:“阿久,少喝些。”
诺久书道:“没事儿,我高兴,都多喝些。”
闻光寒无法,只得陪着。
谁知道,诺久书喝得豪迈,但酒量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几杯黄酒下毒,便昏昏沉沉,抱着闻光寒不撒手。
第二天,她没能起来,暗暗懊恼,下次定不能贪杯了,这回多喝了几杯,就将自己送进了大灰狼的怀里。
亏了。
当然,如果她这么想的时候,嘴角没笑就最好了。
闹了一通后,诺久书便开始安排人装修书斋,力求整个书斋能体现出窗明几净的感觉来。
只是书斋装修还未开工,易向学突然找到了他们,脸色还有点不好。
闻光寒见面便问,“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闻兄,你还不知道?”说罢便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用折扇敲了敲了自己的脑袋。
“你应当是不知道,谁叫你一向不出去应酬,现在这事儿就只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流传。”
诺久书闻言,心底有不好的感觉,“什么事,快说。”
闻光寒却是不急,招呼了易向学在桌边坐下,让丫鬟上茶,而后才道:“易兄,究竟是什么事?”
易向学业不喝茶,蹙眉道:“我这也是听我娘说的,说是听说闻兄你是个见色起意的,见了冯家小姐,便要求娶人家为妾。
“我娘还说,人冯家小姐虽然出生商贾,却也不愿与人为妾,当即拒绝了你,却被你言语侮辱。”
诺久书脸色当即黑了,“那姓冯的真该死。”
易向学闻言,便知这闻光寒夫妻当真与冯家有交集,便问:“嫂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诺久书便将当日发生的事儿一一说了,道:“当时这事是阿寒亲口拒绝的,他可是一个脏字也没说。”
易向学立即皱眉,一拍桌子,“这姓冯的竟然空口白牙,随口就说了这么些颠倒黑白的话,真是太过分了。”
诺久书越想越难受,蹙眉看向闻光寒,“阿寒,你现在正是院试的重要阶段,这事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易向学也反应了过来,道:“如果传到学政耳里,肯定会有影响。闻兄放心,我这就回去同我娘说说,让她给那些夫人们也说说,这事儿与你无关。”
说着,易向学便要离开,口中还嚷嚷道:“我也会给闻兄澄清的,还有朱玉泽,他也站在咱这边的。”
“那便多谢易兄了。”闻光寒笑着道谢。
“谢什么,都是兄弟。”易向学说罢,潇洒离开了。
等人走了,诺久书看向闻光寒,“你有什么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空口白话,信的人信,不信的人亦不信。”闻光寒淡淡地道。
诺久书看他这样,瞪了瞪眼,起身道:“我这就去找那牙子,当时就他一个外人在场,他说的话,别人怎么都得信。”
“阿久。”闻光寒一把拉住她,道:“我有一个更快的办法,你听不听?”
诺久书微微眯眼,道:“说。”
嗯,还是那个霸气的阿久。
闻光寒心底开心,道:“你与我到状元楼走一圈,我当众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
诺久书顿了一下,脑子一抽,“秀恩爱,死得快!”
“……”闻光寒默了一下,突然又哈哈大笑两声,“阿久啊,你这和脑袋里究竟在是想什么?”
诺久书脑子里想抽自己。
她转移话题,道:“那咱们现在就去。”
“好。”
也是他们运气好,刚一入状元楼,就遇到了说闻光寒闲话的人,闻光寒当即就冷下脸。
“诸位既然没有亲眼所见,亦没有亲耳所闻,坊间传言还是莫要偏听偏信的好。”他本就是一冷脸,诺久书也怕的人,此时更是让现场气氛寒了几个度。
那谈论此事的书生面面相觑,背后说人本就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还被正主给抓了现行,均是拱手道歉。
诺久书见此,他们秀恩爱公开真相的计划怕是效果不会太好,当即怒骂道:“姓何的真是好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现场气氛一滞,书生们皆是讪讪的,虽然书生吵架也什么都往外蹦,但总归会之乎者也修饰一番,哪像诺久书这般直白。
不过,她这一句话,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诺久书见效果达成,当即冷笑道:“我一个妇人,管着家中中馈,想要租间店面开个书斋,谁知道何老板狮子大开口,价格一直谈不下来。
“我家夫君怜惜我,便送了我去同他谈生意,谁知道那姓何的一看到我家夫君就双眼冒光,言谈之间百般夸赞他家女儿。
“最后更是直接让我夫君纳他女儿为妾,说什么红袖添香,妙哉妙哉。
“奈何我不好女色,严词拒绝,没想到竟然叫他颠倒黑白成如今这模样。”
说到此,诺久书怒得一拍桌子,道:“那日发生的事,官牙牙子在场,就在这状元楼中,正大光明。
“诸位要是不信,尽管去那官牙里问问,究竟是我夫君想要强娶他家女儿为妾,还是他家女儿想要自荐给我夫君做妾?
“再者,我家夫君天人之姿,才华横溢,若要纳妾,我自会为其寻来清白良家女子,还需得强娶?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哼!”
诺久书这方唱罢,闻光寒那方登场,一脸痛心疾首,“女子本弱,名声甚贵。此事我与夫人从未与人说起,便是考虑到女子名声。
“谁知道,闻某竟然被泼此脏水,真是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