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酒楼”开张的第二天,冬日的天空难得放晴,闻光寒给诺久书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太阳底下,让她坐在那晒太阳。
因着永宁巷尽头是一户人家的后墙,所以西洋酒楼前面的地界除了来酒楼买糕点和吃午饭的人外,没有什么人来。
闻光寒便坐在屋檐下看书,诺久书就坐在酒楼钱的街道上,打量着那一堵后墙。
或许可以在这后墙的前边打上栅栏,种些绿萝、葡萄之类的。
思绪正放飞呢,永宁巷口来了两辆马车,马车的装饰精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
坐在街上偷闲的两口子一齐抬头看去,眼底都有些好奇。
随着一声高昂的“吁”声,两辆马车在酒楼面前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的诺久书熟悉又厌烦的人。
看到来人,闻光寒眼睛一眯,立即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了诺久书身边,不着痕迹地把诺久书护在身后。
诺久书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别那么紧张,咱们开门做生意,上门的都是客人。”
“只怕来者不善。”闻光寒微微低头看她,低声回答。
诺久书正想说什么,但接下来马车上下来的人却让诺久书一愣。
那个女子,是跟在许意身边的那个依夏姑娘?
闻光寒显然也认出了这个依夏,心底更是紧张,道:“果然有问题。”
诺久书接着闻光寒的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微眯,果然在接下来下马车的人中看到了那个更熟悉的人。
许意!
当初诺久书明晃晃说了“诺九娘已死”这种话,也不知道这许意的脑洞会往哪个地方猜,亦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回来做什么?
在诺久书两口子打量着许意的同时,许意也看到了他们两口子,还对他们笑了笑,如沐春风。
颜家大夫人和大少夫人下了马车之后就径直打量着这个酒楼,而许意和依夏则是往诺久书他们这边看来。
许意上前几步,对两人笑道:“九娘、这位兄台,真是许久未见了。”
那依夏姑娘也上前盈盈一拜,脸上带着未曾作假的喜悦,“九娘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说罢,才注意到了诺久书微微凸起的肚子,一脸难以置信,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谴责。
“九娘姐姐,你竟然有了身孕?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这话让许意微微僵了僵,一直维持的温润笑容瞬间变成了怨毒,但转瞬即逝。
除了一直注意着他的闻光寒,谁都没看到。
而这一闪而逝的怨毒让闻光寒的警惕心再次拔高。
而诺久书则是看了那个一脸天真的女子一眼,用实际行动表示老娘和你不熟。
她笑着客气道:“几位客人,若要用餐点甜品,请里边瞧瞧。”
那边的颜大夫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停住了进酒楼的步伐,看了看闻光寒,便将目光落到了诺久书身上。
“你是这儿的老板?”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诺久书点头,“正是,大夫人可是来用餐的?”
颜大夫人公事公办道:“冬月十七,我家办宴,需要一些点心。”
说到这儿,她看了看许意,她身边的一哥老嬷嬷立即上前,堆起笑脸。
“闻夫人,我们主家的宴会是为了给小老爷办的,他想要在宴会上用些新奇的点心。老身听闻你家的点心颇为稀奇,便与夫人说了。夫人就亲自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那宴会上的点心就用你家的了。”
诺久书闻言,余光落到了那边悠然自得,闻光寒落在许意身上的目光也深了两分。
但任他们怎么打量,许意只是微笑着点头致意。
不知道这许意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就像诺久书说的,上门便是客,若因私人恩怨将客人赶出去,那他们这酒楼直接关门得了
诺久书带着得体的笑容,道:“如此,那夫人里边请,我让伙计给上些甜品,夫人你们先尝尝,若有喜欢的,再谈不迟。”
颜大夫人淡淡地点点头,带着人就率先往酒楼里走去。
许意看了诺久书一眼,也跟了上去,没再说什么。
倒是依夏看看许意,又看看诺久书,焦急不已,最后还是踌躇不定地跟着人进了酒楼。
酒楼里的伙计们早就注意到了门外的情况,此时见那一堆人朝酒楼走来,其中一个伙计立即上前去,道:“贵人们,请随小的来。”
那个和诺久书说话的老嬷嬷立即递上几枚铜子,“多谢了。”
那伙计顿了一下才把那铜子收下,引着人上楼去了。
诺久书在后边看着,啧啧了两声,道:“不愧是大户人家。”装逼都有自己的套路了。
闻光寒本来挺紧张的,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失笑,“也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管他什么目的呢。”诺久书目光沉了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闻光寒从善如流地问:“这话谁说的?”
“忘了。”诺久书一本正经道。
两口子插科打诨,随便吩咐道:“正奇,给他们一样送点试吃装,银钱照算。”
“好。”一个高个的男孩立即应道。
这人是诺久书买回来的几个男孩子之一,十七岁的年纪,小名叫狗子。
诺久书嫌弃难听,也不怎么叫的出口,总感觉像是骂人,便央着闻光寒给改了名字,现在叫正奇。
虽然没读过书,但人还是挺机灵的捡了些餐点让人送上去。
颜家一行人来酒楼,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定点心来的,试吃的上了不少,最后也定了五种甜品各一百份,还付了定钱。
诺久书看着马车晃悠悠离开的背影,蹙起了眉头,这颜家来这里究竟有什么阴谋?还是她们都想岔了。
闻光寒见人这般模样,抬起拇指在那眉头摁了摁,道:“别担心,咱们小心些便是了。”
“嗯。”诺久书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找在店里采买的人,嘱咐他们从原材料开始仔细把关,决不能给人钻空子、搞破坏。
酒楼这边全民皆兵,严防死守。
许意这边,回去的第二天就迎来了许老太太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