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喜极而泣。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闻张氏哭着咒骂许家的缺德,骂着骂着又哭了起来。
她抱着闻立嵩,道:“唉,我可怜的孙儿哦,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如今那该死的许家人还来欺负你。”
“娘。”诺久书上前安抚地拍了拍闻张氏,道:“别伤心了。我们回来了,阿寒不会让许家如意的,你放心吧。”
闻张氏期期艾艾看向诺久书,道:“娘的九娘啊,你是个好的,我家有幸娶了你啊。”
诺久书满脸疑问,怎么又说到身上了?
闻光寒无奈地看向闻张氏,将诺久书扶到一边,免得一个不好,诺久书被他娘靠得摔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娘,你别哭了,我们刚回来,你让九娘先安静地歇一会儿。”
“嗯,怎么了?”闻张氏心中依旧气闷,但听到儿子这么说,她也就止住了哭泣声。
熊家伯娘看到这小两口的动作,作为过来人的她蓦然想到了什么,两忙拉住闻张氏。
“他婶儿,你先听他们说说。”她眼珠在在诺久书身上转了一圈,“说不得有好事儿呢。”
闻张氏一怔,看向被他儿子护在身后的诺久书,以及熊家伯娘揶揄的笑,顿时就明白了什么,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儿子。
闻光寒见此,无奈地笑笑,道:“阿久是有了,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
“真的?”闻张氏这会儿就不哭不骂了,唯恐吓到儿媳妇肚子里的小孙孙。
她连忙招呼诺久书,“九娘、九娘,别在外边儿站着了,赶紧进去,进去。”
诺久书和闻光寒见此,无奈地笑笑,听话地跟了进去。
家里有坏消息,但他们也算是带了个好消息回来。
进了大门,一个小小的人儿就躲在门边,睁着大眼睛,怯怯地看着过来的一行人,眼底有些迷惑。
闻张氏第一个看到了小人,忙招呼,“若儿,过来,爹爹和娘亲回来了,你不是一直要找他们吗?”
诺久书随后看到那孩子,看到她眼底陌生的样子,心底有些涩涩的,他们一走五个月,家里刚记事的孩子对他们已经陌生了。
“爹爹和娘亲?”小若儿迟疑地看着诺久书和闻光寒,慢慢地从门后站了出来。
诺久书带上一个温柔的笑,道:“是啊,若儿,是娘亲,娘亲回来了。”
小若儿闻言,眼前一亮,整个人你就朝诺久书冲过来,“娘亲。”
“哎。”诺久书将小家伙抱了个满怀,却吓得闻光寒手忙脚乱地从她身后扶住了她。
“小心些。”闻光寒心有余悸道。
诺久书看了他一眼,抱着若儿看向闻光寒,“若儿,爹爹。”
“爹爹。”小若儿顿时亮出一个大大的笑,伸出手要闻光寒抱她。
这个家了最宠若儿的是闻立嵩,闻立嵩去上学后,最宠她的人就是闻光寒。
是以,小家伙一听是爹爹,小眼睛里立即就亮了,到闻光寒的怀里后,亲昵地蹭了蹭他。
“爹爹,若儿好想你,你帮若儿打坏蛋,坏蛋欺负哥哥和奶奶。”
听到孩子的童言童语,闻张氏心底一酸,就想哭,“不枉你哥哥疼你一场。”
闻光寒认真地看着小若儿,道:“嗯,爹爹回来把坏人赶走,不让他们再上门来了。”
“嗯嗯,赶走他们。”
诺久书看着妇女两的互动,好笑道:“先进屋去吧。”
进了屋,几个人开始说正事儿,小若儿便乖乖地从闻光寒怀里下来,站到了诺久书面前,靠着她,乖乖巧巧的。
熊嫂子让她去和熊家两兄弟玩儿,她不乐意,“我要跟着娘亲。”
“没事儿,嫂子,就让孩子在这儿吧。”诺久书笑道。
熊嫂子道:“那你自己小心些肚子。”
“嗯。”
有腹中胎儿和小若儿这么一打岔,家里人的气氛就好了些,说起许家的事儿也心平气和了很多。
许家来闻家要孩子的主要是闻光寒姐夫许大成的大哥许大明,他打着心疼弟弟小小年纪就到了闻家,名下没有子嗣侍奉香火,想要将闻立嵩认祖归忠。
“去他娘的认祖归忠。”闻张氏不忿,“分明是觊觎我家阿嵩读书好,想要抢去给他许家光耀门楣。”
闻张氏说罢,又愁眉苦脸,“当初咱们家穷,没钱去把你姐夫的户籍改到咱们家来”
她说到这里,差点哭了出来,“现在名义上你姐夫还是许家人,阿嵩也是你姐夫的孩子,他们要是上官府,那咱们就没辙了。”
闻光寒安抚地道:“娘,别担心,姐夫的户籍没在咱们家,但是当初我让姐夫签了婚书的,还有咱们村这么多证人,他们讨不了便宜。”
“婚书?”众人都惊讶地看向闻光寒。
闻光寒苦笑道:“入赘对男人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虽然姐夫老实可靠,但我不信许家其他人。”
能将亲弟弟送出来入赘换银子的人家,怎么可能不防着点。
诺久书听了这话,心底隐隐有些自豪。
虽然在她这个现代人看来婚书、婚礼之类的,怎么都没有带有法律意味的婚契来得可靠。
但对这年头的人而言,告知天地神明的婚书,比官府的户籍和婚契更有说服力。
闻光寒拿出的婚书明确写明了许大成入赘闻家,为长女闻迎柏赘婿,子嗣沿袭闻家姓氏血脉,供奉闻家先祖,永不还宗。
闻张氏捧着那一纸婚书,听了闻光寒的解释后,红了眼眶。
“真的太好了,谁都别想把我阿嵩抢走。”
闻立嵩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些事儿,心智成熟了不少,眼见事情解决了,又看到闻张氏喜极而泣,他自己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呜呜,奶奶,我生是闻家人,死是闻家鬼,谁都抢不走。”
浑说什么呢。“”闻光寒好笑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但什么都没说。
家里人被许家逼迫了这么些日子,心底憋屈得厉害,发泄一下也好。
几个人正哭着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
其他人顿时脸色微变。
“是林发。”熊富说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去,脸色很是难看。
闻光寒见到众人脸色都不好,蹙眉跟上,问:“怎么回事?”
诺久书也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熊老汉道:“还不是林杨,走上回来,赚了钱,本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儿,但他偏要闹着休妻。”
“休妻?”诺久书惊讶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