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本名赵易数,据闻光寒介绍,这位也是一个奇葩。
出生书香世家,却偏偏逐利商场,年约半百依旧未娶,就爱数那叮当响的臭铜钱,气得当年的赵夫人臭骂家主取的什么破名字。
而今,赵家崛起,全家搬去了京城,只有他一人还留在这今南府,但也没人敢得罪,毕竟他大哥官至尚书,侄儿位列溯州知府,也是有靠山的人。
“这位还是个心大的。”诺久书听了闻光寒的讲述,想起刚才的谈话,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刚才,这位赵易数赵先生听到辣椒出自他们之手,就直接拍板,道:“嗨,阿寒你不是说也要南下吗,那就搭我的船一起去,这辣椒你们就自己带着去南边试试,我也不插手了。”
当时诺久书就有点一言难尽。
闻光寒听诺久书的话,也笑道:“赵先生虽然爱财,但更爱广交好友,为了他觉得值得的朋友,一点利润与他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
“挺潇洒的一人。”诺久书道。
赵易数这一生的行事作风,当真担得上潇洒二字了。
“是啊。”闻光寒感叹了一句,语气里有些羡慕,随即消失,笑道:“到家了,咱们得好好准备一下,十天后,和赵先生一起南下了。”
诺久书闻言,眼前一亮。
十天后,清晨,天才蒙蒙亮,万籁寂静,唯有盛元县码头热闹非凡。
熊富把一车用油布捆好的红薯粉和两个被稻草裹得严严实实的辣椒坛子拉到了地儿,停车回头看向牵着马儿走来的那一家人。
“阿寒,赵先生的船在哪儿?”熊富安抚地拍了拍骡子,看着走近的人问。
“那边。”话落,闻光寒就看到赵易数走了过来,不由笑道:“来了。”
赵易数远远地看到闻光寒两口子走过来,淡然一笑,一副高人做派,“你们来了?”
闻光寒抱拳,“让赵先生久等了。”
“无妨,快把货物搬上去,咱们也快出发了。”赵先生说着,朝旁边走了两步,让出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我亦要去忙了,这位是我赵家管事赵大,他会带你们上船的。”
赵大听言上前,“见过闻老板、闻夫人。”
“当不得。”闻光寒忙道:“多谢赵先生。”
“阿寒客气了。”赵易数点头微笑,自个儿晃悠着离开了。
诺久书见此,看向赵大,亦微笑,“麻烦赵管事了。”
而后看向来送行的家人,诺久书道:“娘,此番就麻烦您照看家里,照看若儿了。”
“无事,你都安排好了。”闻张氏道:“我只盼你们这一趟平平安安回来。”
闻光寒闻言,面带愧疚,“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闻张氏瞪他一眼,“你是去游学,有什么不孝的?”
“多谢娘体谅。”闻光寒失笑。
诺久书则看向闻张氏懵懂慌张的若儿,“小若儿,爹娘不在,你要好好听奶奶的话,知道吗?”
“娘亲?”若儿不理解,糯糯地开口唤了一声,又看向闻光寒,“爹爹?”
闻光寒心软了软,笑着抹了抹她的头,又嘱咐跟在一边,眼巴巴看着的闻立嵩,“阿嵩要好好读书,休沐记得回去帮着叔叔照顾家里。”
“嗯。”闻立嵩郑重其事点头,“叔叔,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嗯,好!”闻光寒蹙眉,这话听着有点怪啊。
又说了几句,闻光寒歉意地看了看赵管事,请他带路,而他和熊富一起走了两趟,把自己的货物连黑马驹一起搬上了船。
一声号响,诺久书好闻光寒站在船尾,远远看着送行的家人,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