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活脱脱就像是被烙铁烫到了猫爪子!
但实际上,狗剩连那碗边儿都没沾到。
沈月华睁大了眼睛看着转眼间就掠到了墙头的狗剩,一个纵身就又跳到了石台上,在沈月华惊讶的目光下,它雪白的爪子一挥,直接毫不留情的掀翻了瓷碗。
哐当!
瓷碗跌落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狗剩这才甩了甩猫爪子,再一次窝到了苏时秋的怀里。
沈月华:“……”
她怎么生出一种狗剩跟它主子一样的臭脾气的感觉来。
而对面的苏时秋神色泰然自若,显然已经知道这茶水有毒,对狗剩的行为也并没有半点儿意外。
“所以说,这茶水……有毒?”
等从狗剩的一番动作中回过神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之后,沈月华惊得后背直冒冷汗。
姜皇后给她下毒?
这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因为已经有了戒备,所以她在打翻茶水的时候,也在留意姜皇后的表情。
除了对她的紧张和关心之外,坦坦荡荡并没有任何半点儿不妥。
如果这都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素来宽厚待人的姜皇后的心机未免也太过可怕了!
沈月华稍稍定了定神,看向苏时秋。
苏时秋揉了揉狗剩的猫耳朵,眼神里难得的看不清的深邃道:“一样的。”
还真的是一样的!
沈月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年来,天知道她无形中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下了多少回毒。
“那我这毒?不要紧吧?”
说到这里,沈月华想起之前在御花园里接住萧玉奕的时候,那气息不稳的样子,忙补充道:“我今天就稍微动了一下内力,就突然间有点儿心悸气短,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不然,她身体这么好,怎么无端端的会在那时候生出几分虚弱感来。
哪怕不懂医术,沈月华也直觉跟这个有关。
苏时秋头一次没有嘲讽她,他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这毒,你动用内力越多,死得越快。”
闻言,沈月华微微一怔,不等开口,却又听苏时秋轻笑道:“所以我给你降降火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月华:“……”
她咬了咬牙,压下火气,皱眉看向苏时秋道:“合着那我在没有解毒之前,就不能动用内力了?”
苏时秋没搭理她,只丢了一记白眼给她。
沈月华顾不得苏时秋这欠揍的态度了,她有些着急道:“那你这解药到底什么时候能调制出来?万一你一辈子都调制不出来呢?”
话音才落,苏时秋蓦地笑了。
这笑让沈月华头皮发麻。
转瞬便听苏时秋淡然开口道:“你放心,你撑不到那时候。”
看到苏时秋这般神态,沈月华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就在沈月华攥着拳头要暴走的时候,苏时秋手腕一转,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个青玉瓷瓶放在了石台上。
“虽然暂时解不了毒,控制一下还是可以的。”
苏时秋神色淡淡道:“若是你再中了什么些其他蹩脚的毒,用这个也是可以解的。”
其他的蹩脚的毒。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狂妄呢。
沈月华皱眉看向苏时秋,实在没忍住还是问出了一直盘绕在脑子里的困惑:“你真的是大夫?”
“还有狗剩。”
说起狗剩,沈月华转头盯着在苏时秋怀里懒洋洋蜷缩着的狗剩,满是困惑道:“为什么它知道这个茶有毒?”
对于第一个问题,苏时秋连眼皮子都没抬,只有在沈月华说到第二句的时候,他才垂下眸子来看了一眼怀里的狗剩,沉默了一瞬。
就在沈月华以为他跟往常一样直接无视的时候,却听苏时秋语气淡淡道:“它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多了,自然就能分辨了。”
不知道怎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看到这时候的苏时秋,沈月华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悲凉之情。
可是,为什么?
等她再细看的时候,苏时秋已经抱了狗剩起身转头往屋子里走,转眼间就关了门。
沈月华再一次吃了闭门羹。
不过,这一次跟之前两次不同。
想到苏时秋的那一番话,再想到狗剩那翻动作,沈月华对苏时秋的身份和经历越发好奇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多余的功夫想别人的事情,自己这都一头雾水一团乱呢。
等回了廷芳院,沈月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姜皇后让人上的茶有问题,但也不能完全说明就是姜皇后指使人下的毒。
毕竟,在皇宫里,这种借刀杀人栽赃嫁祸的手段可太常见了。
也许姜皇后自己都不知道,就被人当了枪使。
但如果真的是她呢?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姜太后也有此意?
还要一件要紧的。
萧玉宸知不知道?
会不会萧玉宸也同样被姜皇后下了毒而不自知?
沈月华觉得很有必要找苏时秋也给萧玉宸看看,可是转念想着,萧玉宸那般谨慎细微的人,又怎么可能中毒,而且,她现在又是用什么身份让苏时秋去给他瞧呢?
越想越乱。
换做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沈月华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萧玉宸,不仅是因为她爱慕着萧玉宸,更多是她无条件的信任萧玉宸。
而现在……
自从将军府被禁卫军围困,对上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的一刹那,沈月华的心死了,对他的那种信任感也已经被打破了。
原本她当做将来的家一般的皇宫,此时也犹如张大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的洪水猛兽。
也不知道到底这毒的原因,还是这事情对沈月华的打击太大,这天晚上,沈月华就发了热,迷迷糊糊中噩梦不断。
在梦中,时而是姜皇后,时而是姜太后,时而又是萧玉宸拿着剑对着她。
即使是在梦中,他那冰冷绝情的模样都让沈月华冷得发抖。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看着头顶上熟悉的撒花蚊帐,被噩梦中的景象一刺激,沈月华倒是记起来一件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