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中了沈澜之的计。
她用火烧了花满楼,一是试探自己对她所作所为容忍的底线,而是摸清楚自己在沈府安插的人。
这心机,着实让人胆战。
夜笙月眸光流转,“沈澜之,你也不怕你自己玩脱了?”
“毕竟,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夜笙月紧盯着沈澜之的背影,原本以为她会回头跟辩驳,毕竟她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人,而她的那张嘴又太过尖锐刻薄,就算是没理,也不饶人的。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沈澜之情绪毫无波澜,脚步甚至都没停顿一下。
重活一次的沈澜之,早已褪去了天真。她比谁都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她不会看轻自己,自然,也不会高估自己在别人那里的重要性。
若是她真的得辽国看重,又怎么会自己主动找上门了,却仍然得不到自己生父的承认。
或许真的如二哥所言,自己出生是葛氏的耻辱,在自己生父那边,亦然。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不是自己选择被这种方式出生在这世上。自己不该用别人犯的错来定义自己。
沈澜之的无视让夜笙月有些气闷。就在他回自己临时住所的路上时,还在安排人去帮她平息花满楼被烧的事。
他想不通,沈澜之凭什么这么狂妄!
只是到了第二天,当他得知沈澜之派人把易家三公子的小妾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带走时,他才弄清楚沈澜之这么淡定的原因。
“她的消息还真灵通,竟然知道易三公子的小妾是辽国人。”
夜笙月看着调查上来的报告,要不是机缘凑巧,这个女人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副将的庶女,自己还真是没办法这么容易了解沈澜之的底气。
大梁虽然没有禁止两国通婚,但是却因为十几年前大梁的镇国将军叛变的事,明文禁止大梁官员的府邸和他国通婚。一经查处,按通敌叛国论,诛九族。
她手中握着易家这么大的把柄,别说烧了易家的花满楼,就算是烧了易家的府邸,易家也不敢声张。
突然,夜笙月意识到了什么,从椅子上跌落,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昨晚我让你们去给冷美人递的信,送过了吗?”
被唤进来的贴身侍卫见自家主子如此失态,还有些诧异,“主子,您不是说时间很紧迫,信要立即送进宫吗?所以属下连夜…”
“糟了!”夜笙月惊呼道,“沈澜之一定知道了冷月的存在了。”
“要是她知道她只是一个备选,像她那种心高气傲的人,被人利用已经是在她的底线试探了,我怕真的把她惹怒了,破罐子破摔,那后果可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辽国布了十几年的局,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随从有些茫然,“主子,不至于吧?”
“且不说我们传递消息的方式隐蔽,沈小姐身边就只有那么几个可用之人,她的手应该伸不到宫里去吧?”
“这可说不准。”夜笙月逐渐冷静下来,只是传信了一次,像沈澜之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大概会反复确认试探。
“通知下去,让我们的人立刻立刻蛰伏,在家父来之前,且不可再有任何动作。”
不管沈澜之摸没摸清辽国在大梁安插的势力,只要王爷不保她的性命,夜笙月就亲手去了结了她的性命。
这个人太危险了,留着弊大于利。
侍卫愣了一下,“那沈小姐让我们弄沈澜宇的新身份还弄吗…?”
夜笙月想了想,“弄吧。”
一个身份而已,就当是为了安抚她,让她这段时间老实一点。
总得给她一点甜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