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月本以为自己很快便能想到办法脱身,但是事与愿违,在这深宫大院,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又怎能逃的出去呢?就这样,她被关了整整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除了每日一次送吃食的时间,便再无人来她这冷宫似的承恩殿。
这天,送吃食的宫女刚刚离开,她便爬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瞧。
“下雪了……”
漫天的雪花犹如轻盈的鹅毛四处飞舞,很美,也很凉,程汐月是南方人,很少见到这样的大雪,如果是换作以前,她恐怕早已兴奋难耐,可是如今,她的心里犹如这雪白的世界,冰冷彻骨。
她缩了缩脖子,一身单薄的轻衣让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她转身从床榻上把棉被裹在身上,心情十分低落。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优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程汐月正在疑惑之时,便看到自己的陪嫁丫鬟莹娘也跟在女子身后。
“莹娘?”
“莹娘,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也被发卖了。”
程汐月从宿主的记忆里知道,莹娘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是她最信任的丫鬟,不过在她得知程家变故后,莹娘便不见了踪影,她还以为莹娘已经遭遇不测,如今再见到莹娘,她很是欣喜。
“小姐,三个月前,我确实被抓回程家和府里的婢女一同发卖,但是不知怎的,我又被买回了太子宫中,一直在王侧妃殿里服侍。”
“王侧妃?是谁?”
程汐月努力寻找记忆,她确实从未听过王侧妃这个名字。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看起来姿色不凡的女人便是王侧妃。
“晚意见过姐姐!”
“今日太后生辰,太子殿下命我前来带姐姐去赴宴。还不给太子妃梳洗更衣?”
“诺!”
程汐月虽然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但是想到能出去,便也不在说什么,任由婢女在在自己全身上下捯饬。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程汐月对着铜镜不由的欣赏着自己,什么是天生丽质,她今天算是见到了,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温婉又灵动,艳丽又清秀,这样的美貌,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下也不可能达到。
“姐姐可真美!”
面对王晚意的夸赞,程汐月微微一笑,她轻轻的站了起来,拉着王晚意的手,故意示好,因为她知道,或许这个王侧妃就是她走出这冷宫的关键。
“妹妹哪里的话,妹妹才是天生丽质,艳丽脱俗,雍容华贵的同时又平易近人,你不知道,刚刚你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我真的被惊艳到了,心里感慨,这世界怎么能有这么美的人呢?”
果然,面对彩虹屁,王侧妃笑靥如花的拉着程汐月走出来承恩殿。
寿仁宫外,程汐月远远的便看到了殿门口的刘景承,虽然她一看见这个男人就心烦,但是也不得不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肩并肩的走进殿内。
殿内宾客满座,程汐月看着桌上的美食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本想即刻落坐享受美食,却还在半蹲的姿势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太子,太子妃,太后请你们去内殿问话。”
程汐月看着桌上的美食狠狠的咽着口水,虽然很想吃,但是也不得不站起身来,不经意间,她与刘景承的目光对视,那可怕的眼神让她心里仿佛马上就要被万剑穿心。
“有劳李嬷嬷了。”
刘景承说完,一把拉过程汐月的手臂,几乎是把她拽进了内殿。
“太子妃,听说太子把你关在承恩殿已有三月,可有此事?”
面对太后突如而来的问话,程汐月看了一眼刘景承,见他低头不语,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陛下,太子妃虽是罪臣之女,但是她的母族江氏一门却是为了保你才全部阵亡的,太子妃的母亲又是我的收下的义女,要不是为了牵制程氏,我也不会把她嫁给程家为妾,如今,江氏就只剩这么一个血脉,难道就不能善待于她吗?”
“太子,你皇祖母说的对,当年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与你皇祖母被叛军困于徐州,若不是江家舍弃全族性命拼死守城,恐怕,今日你我都不能在站在这里,所以,程家的祸不该罪及于江氏,如今江氏血脉只有太子妃一人,你务必要好好善待于她呀!”
“回太后,陛下,你们误会了,太子并没有关我,是我自己把自己关在承恩殿的,我知道程家伏诛是罪有应得,我是程家庶出的女儿,平时我和母亲也不被他们待见,又因为是江家遗孤,没有靠山,还被他们经常虐待,所以,他们即便被杀头,我的心里也不会有一丝难过,但是母亲与我相依为命,她的死让我实在接受不了,自从听到母亲的死讯,我日夜难眠,对她思念又愧疚,于是便把自己关在殿内,日夜为她祈福,希望她来生能过的平安幸福。”
程汐月虽然在编故事,但是编着编着便与宿主有了共情,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流的满脸都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刘景承都有些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