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夕百口莫辩,眼睁睁看着他们误会了此事,可她说不了话,除了接受他们打趣的视线,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谁会那么厉害,直接把人折腾到说不出话啊?
她着急看着夜昭,希望他解释,可他非但没有解释,还故意说:“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秦苑夕幽怨瞪着夜昭,而听了夜昭话的柳绫顿时就放心了,轻声和秦苑夕说:“太子对你好,你可别辜负了他。”
秦苑夕一头雾水,他哪里好了?她辜负什么了?对她好是指逼她吃辣椒么?
林青玉捂着嘴在一旁偷笑,若不是不许说话,此时一定会上去拍妹妹肩膀,大声说:“妹妹真是好本事。”
误会“解除”了,一行人热情把他们往屋里带,距离用膳还有些时间,便到了前厅聊天,聊天的主要内容围绕着夜昭和秦苑夕两人进行。
一开始众人还因为夜昭的身份不敢问太多,收敛着说一些客套话,后面见夜昭丝毫没有架子,渐渐也说起了家常。秦苑夕说不了话,他们也不在意,毕竟此时说不了话是好事,是夜昭疼爱她的证据。
林尚康说:“小女性格有时比较冷淡,平日若是有得罪,太子多多担待。”
夜昭瞥了秦苑夕一眼,实在是没法将她和冷淡二字联系起来,他浅笑说:“不会,我很喜欢。”
柳绫听了,笑得很开心,眼神一直往秦苑夕身上看,后者低头,假装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柳绫是什么人,哪里真会让她躲了去,招手让她坐到她身边去。
秦苑夕看不见,夜昭可是看得见的,直接低声和苑夕说:“你娘喊你。”
秦苑夕苦着脸,倒真有几分冷淡的影子,她坐到柳绫身边去,温顺的小模样正好被当做是羞涩不好意思。
柳绫低声和秦苑夕说:“苑夕,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秦苑夕不解看她,把握什么机会?难道她是作为卧底去的太子府?秦苑夕肉眼可见的慌张,这可不行,夜昭那个人精迟早会发现,到时候她只有死路一条!
柳绫刮了刮她鼻子,无奈说:“娘知道你是第一次,很多都不懂,但怎么连做女人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秦苑夕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试图转移视线,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柳绫低声问:“你可有怀上?”
秦苑夕很没有形象地将口中名贵的茶水喷了出去,忙拿手帕擦拭嘴角,震惊看着柳绫。
就算她和夜昭真的发生点什么,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有没有,何况他们什么也没发生!
柳绫没想到秦苑夕反应那么大,只当她是害羞,不再说这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膳,秦苑夕松了口气,食不言寝不语,希望他们可以稍微歇一歇,让她好好吃顿饭。
一早上明明什么也没做,秦苑夕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露馅。
午膳很丰富,鸡鸭鱼肉海参,样样都有,比秦苑夕在太子府吃得还好。
秦苑夕克制着没有狼吞虎咽,但仍是吃了不少,众人看着她的眼神写满了慈爱。
秦苑夕:“……”
他们该不会以为她能吃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吧?
秦苑夕认命,也不管他们怎么想,该吃吃该喝喝,解释是不可能的,夜昭不添乱她就谢天谢地了。
吃完午膳,众人有些疲累,纷纷歇息去了。
夜昭自然是和秦苑夕去了她闺阁——那毕竟是太子,秦苑夕是太子妃,两人在一起歇息很正常。
秦苑夕以为夜昭会出口要求住客房,在太子府的时候他们就是分房睡的,所以当夜昭跟秦苑夕到屋里时,秦苑夕奇怪看着他。
夜昭问:“你难道想他们说我们关系不和?”
多一事不如少时,秦苑夕也不好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只是睡一张床,这是不可能的,秦苑夕去找绿芜,她要把绿芜一起带去太子府,林家的人总归是比太子府的人用着安心。
尤其是明月,秦苑夕一想起她就头疼,这么马虎的人,究竟是怎么进的太子府?
回来到现在,秦苑夕都没见到绿芜,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不在府上,绿芜的地位似乎比那些刚进府里的丫鬟还低。
“小姐。”
秦苑夕一愣,扭头看向一侧,看到绿芜探出一个脑袋,她惊喜走过去,绿芜拉着她边走边说:“小姐,这里不适合说话。”
绿芜带着秦苑夕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四周杂草足足有膝盖那么高,这里应当是荒废了许久。
秦苑夕想问她什么事,绿芜出声阻止,体贴说:“小姐您不用说话,我听说了,您喉咙不舒服。”
秦苑夕望天,放弃挣扎,误会就误会吧,到时她生不出孩子,他们自然就知道是误会了。
绿芜看着秦苑夕,期待问:“小姐是要带我走么?”
秦苑夕点头,指了指这里,询问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事?
绿芜摇头,担忧说:“小姐,您要小心姨娘,她特意等您回来。”
姨娘?
秦苑夕想了想,方想起林尚康还娶了一个叶姨娘,似乎是在外受伤时遇上的,后来大着肚子找上门,借此进了林家的门。
林尚康因为此事对柳绫心生愧疚,几乎什么事都听她的,叶姨娘进了林府后也只是养在后院的一处偏僻院落,不准她到处乱走,更不允许她出现柳绫和林苑夕面前,不然柳绫想怎么处置她,他都不会管。
叶姨娘来林府之前,似乎过的不好,一个人养不起孩子,林府说什么她都听,这么多年从没惹过事,倒也算相安无事。
如今听到绿芜说叶姨娘,秦苑夕疑惑,原主和她也不认识,等她做什么?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姐,您在这啊,可让我好找。”
绿芜身体一僵,秦苑夕抬眼看去,是一个美妇人,年纪看着和柳绫差不多大。
秦苑夕看身边绿芜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叶姨娘一双美目在她们两人身上转,柔声说:“姑娘,我想和你家小姐说话,请你回避片刻。”
绿芜皱眉说:“叶姨娘有什么直说就是了,我这人嘴严,不会到处乱说。”
叶姨娘看着秦苑夕,缓缓说:“接下来的事,小姐不会希望你听到。”
绿芜生气,正要要质问她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秦苑夕伸手拦了她一眼,冷静看着她。
绿芜撇嘴,路过叶姨娘时警告说:“你要是敢对我家小姐做什么,你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叶姨娘被威胁了也没有恼怒,好声好气说:“姑娘放心,我知道自己身份。”
绿芜走了之后,叶姨娘走到秦苑夕面前。
秦苑夕不担心叶姨娘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这里是林府,她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逃走。
叶姨娘看着秦苑夕,突然膝盖一弯,跪了下去,抬眼可怜兮兮看她,“小姐,您可要帮帮我。”
秦苑夕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扶她,叶姨娘却不领情,坚持说:“除非小姐答应,不然我是不会起身的。”
秦苑夕扶人的手立马收回,鬼知道叶姨娘要她做什么,万一是丢命的事,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去做。
见秦苑夕立马像是被烫到手一般收回,叶姨娘的手停在空中,放下不是,抬着也不是,有些许尴尬。
秦苑夕担心叶姨娘会扑到她脚下,还特意后悔两步,淡淡看着她,等着她说。
叶姨娘咬牙,泪水像断了线,哀求道:“小姐,这事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秦苑夕像个铁石心肠之人,没有半分心软,只是看着她,她不先说是什么事,秦苑夕说什么也不会不明不白答应。
叶姨娘意外秦苑夕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忐忑说:“小姐如今嫁了太子,太子对您爱护有加,您行行好,顺手帮您妹妹也寻个好人家吧。”
秦苑夕一头雾水,顿了一下方明白叶姨娘说的妹妹是她女儿。
她疑惑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婚事应当去找林尚康才对,退而求其次,也该找林青玉这个长兄或者嫡母柳绫才对,哪里轮得到她这个已经出阁的小姐来做主?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叶姨娘凄凄切切说:“小姐,虽说妹儿是我所生,但好歹也是您妹妹,夫人不愿见我们,老爷也不敢私下见我们,少爷每日在外,从不过问府内的事,思来想去,只有您可以给妹儿寻个夫君。”
得,这是走投无路才来找她,秦苑夕想着,没着急答应她,她如今也是孤身一人,说不准哪天被林府的人或者太子府的人发现她内芯已经换了个人,她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一个闲人。
时间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歇息的人差不多要醒了,叶姨娘有些焦急,若是被发现她私自找秦苑夕,说不定会被赶出府,日后要见秦苑夕,可是难上加难,她突然说:“小姐若是帮我了,这辈子我都会为小姐守着秘密。”
秦苑夕皱眉,叶姨娘又说:“您情郎的事,我会带进棺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