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夕魂在一旁飘着呢,眼见着秦安就要进去了,她急得不行,若是秦安见到她之后,身体哪里不舒服,或者被传染了莫名其妙买的病,她能当场气醒过来。
所有人都和他说了不可以见她,怎么秦安那么固执,也不知道是像谁,叛逆!
秦安已经推开门一条缝了,秦苑夕想不了那么多,直接伸手去拉他。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强烈的心愿,这一次秦苑夕结结实实将人拉住了。
秦安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衣袖那里明显是有人抓着的痕迹,可是他看不到人。
他一惊,猛地眨眼。
秦苑夕也被吓到了,这和被鬼抓到有什么区别?
若是她,她该是被吓坏了。
秦安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逃跑,他迟疑出声:“姐姐,是你吗?”
秦苑夕试探说:“是我。”
可惜这话秦安没能听见,而两人接触的地方也渐渐没了痕迹,秦苑夕的手再一次穿过秦安的手臂。
秦安静静站在那里,低声说:“姐姐,是你对吧?”
他笑了一声,继续说:“你是不想我进去是不是?”
秦苑夕连忙点头,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看。
为什么要进去?若是她最后也没能醒来,还需要他去安慰秦老爷和秦夫人。
他进去后,若是有个好歹,秦老爷和秦夫人得吓出毛病。
秦安把门合上,叹气说:“那我就不进去了,不过姐姐你要是一直不醒来,我还是会进去的。”
秦苑夕嘀咕说:“我要是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醒来,还用得着在这里飘吗?”
秦苑夕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除了不能和人交流,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醒不来的话,秦安可能真的会进去。
秦苑夕自知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她想了想,按照记忆往洛州去。
秦苑夕先是找到了那个山崖,山崖上没有了花草,如今光秃秃的一片。
她停留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在路上,她遇见了一个熟人。
“俞长泽?”
秦苑夕讶异,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俞长泽。
俞长泽在一棵树下休息,风餐露宿的模样,也不知道在这里做什么。
他醒来之后就上马赶路,秦苑夕便跟在他身边,因为她发现俞长泽和她的方向是一样,可能也是要回洛州去。
秦苑夕从来没见过俞长泽如此紧张的模样,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她越是看越是好奇,他这是遇到什么了?怎么那么着急?
路上俞长泽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去,秦苑夕一惊,下意识要拉他,结果俞长泽从她身体穿了过去,在地上滚出去好长一段距离。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秦苑夕害怕绕着他飘来飘去,“你可不要有事啊……”
俞长泽缓了许久才起身,脸上被蹭掉了一大块皮,血淋淋的,看着很可怕。
可偏偏俞长泽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走到马旁边,上马就要继续赶路。
秦苑夕焦急说:“你伤口得处理一下,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她实在是不明白有什么那么重要,都受伤了还坚持要赶路。
感染了没有药物,可是九死一生的。
秦苑夕着急,随便拿起地上的石子,她拿起来的时候松了口气,还好能拿。
将石子丢向俞长泽身边,俞长泽一顿,看向石子,将周围打量了一遍,找不到一个人,心里越发奇怪。
秦苑夕再接再厉,只是这一次连石子都碰不到了。
眼看着俞长泽就要走了,她喊道:“你真的是不要命了!”
俞长泽握着缰绳的手一顿,最后也没策马,骑着马到了河边,这里一连几天没下雪,溪水潺潺流动。
处理好伤口,俞长泽迫不及待出发。
这一次俞长泽一口气到了洛州,秦苑夕刚到洛州没多久就头昏眼花,身体出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太子府里。
秦苑夕躺在床上,她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看着,证明她没有回到身体里,她穿过门,看到院子里发呆的绿芜。
绿芜拿着扫帚,想来是要扫雪的,但没心情扫,脚边堆满了雪,将她的裙摆染湿了,她却浑然不觉。
她发了一会儿呆就开始流眼泪,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啪嗒啪嗒的落在雪上,深色的痕迹十分显眼,可很快泪水和雪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秦苑夕无奈伸手想帮她擦泪水,然而依旧是徒劳,手穿过了绿芜的脸,她默默收回手,无奈说:“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天天哭。”
绿芜是听不到的,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哭着哭着芙蓉和明月来了。
看到绿芜这样子,芙蓉见怪不怪,拍了拍她肩膀。
绿芜连忙问:“怎么样?小姐找回来了吗?”
芙蓉为难摇头,若是找回来了,她们也不会是这模样。
绿芜哽咽说:“不是知道小姐在柳公子那里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能找回来?”
她怀疑问:“是不是殿下不想要小姐回来了?”
明月不解问:“为什么殿下会不想要她回来?那是他太子妃,他比谁都着急。”
绿芜不能和她们说她和夜昭说过的事,她咬牙把扫帚丢下,跑出院子,径直往书房去。
门口的侍卫本能要拦住她,但看到她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眼眶通红,顿了一下,最后没有拦她。
绿芜感激看了他一眼,进了书房。
听到声音,夜昭回身,他动作有些急,在看到来人是绿芜之后,皱起了眉。
不亏是她身边的人,也敢跟着闯书房了。
秦苑夕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绿芜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怎么冒失了!
她不在太子府,绿芜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就是夜昭把她打发出太子府,也没人会说什么。
秦苑夕知道目前夜昭不会这么做,但时间久了,她就不能保证了。
一个没有主的丫鬟,谁都能欺负,就像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她离开了林府,一个屠夫都敢对绿芜动手动脚。
“有事?”
绿芜咬牙问:“殿下,您究竟有没有去找我家小姐?”
夜昭策沉默,绿芜深吸了口气说:“您不去的话,我会去的。”
“你想怎么去?”夜昭冷冷看着绿芜,厉声说,“去打草惊蛇?好让你家小姐再也回不来?”
“可是……”
绿芜还想争辩,夜昭打断她的话,冷静说:“我比你在意她。”
可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人在柳今秋手里,若是对方不愿意了,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