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云芳便在阁外等着霍亦初她们两位姑娘了,等了一会,就让云护卫忐忑不安变得更加浓郁了。
当看到两个姑娘身着男式衣袍,两人的肤色都变成微微有些发黄的模样。沾上一点胡须,原本清秀的秀眉,变成了杂乱中又有序的黑眉。
但是身量却是相较于男子要单薄的多,活脱脱像个饥荒来的少年郎,却出现在此处繁华之地。
可是真真是有种怪异,云芳寻思着着她们究竟从何处找来的那么齐全的道具。
“大小姐,这是扮作闹饥荒而被迫离乡的小厮?”云芳语气放松,但话语偶然透露出打趣,“实在是不错,不错。”
霍亦初此时已然是一脸无奈,看了身边那位笑容满面的雪琳时,才是温柔开口:“云护卫,你那处,可有打点好?”
云芳这下子便止笑容了,他拿出调查好的资料通通呈上:“请大小姐过目。”
霍亦初点头,接过了他收集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不得不讲,这云护卫是在是极为细心的一人,过去她也不知道的一些事情都通通收集在一块了。
看着霍亦初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敬佩,她道:“那我便也出发了。”
她们跟随着云护卫离开了自己的院子,东躲西藏般才越过半个侯府终于来到了一处平时极少人走的后门。
据说,是他常常出入的小门。他同门子交情颇好,也不怕门子泄露出去。这不是他们两人刚一见着面,便嚷着让云护卫今晚一起喝酒。
门子一瞧今日老友不是一人,也是因为他是侯府守门,他所以谨慎细心更是极为出众的。
门子双眸紧盯着她两,打趣问道:“少见啊,云弟,你平时最爱孤身外出的么?他们可有离府引书?若不是没有,我就要替府门对两位说个抱歉了。”
霍亦初她们两个低头不语,总觉得那人似是鹰眼那边明亮。她们就听见云护卫讲:“怎么会没有了,这是我下属,我们这是要替大公子办事的?”
最后还是云护卫将一块令牌拿出,门子更是神秘一笑道:“你早便将牌子拿出来,我不就放那么出去了,也不会耽误你了。”
临走之时,守卫还瞧了她们几眼,似是觉得有些眼熟吧。或许也是看看,为何这一批的护卫为何会这般消瘦,便边看便啃鸡腿。
忽然觉得,不像是云护卫讲的那一回事。这不对十分不对,那有头儿给下属拉马车的,倒是让他左猜右想也不知那“下属”是谁,只能看着马车离开越来越远。
一刻钟的功夫,他们终于在白大夫的宅子了。霍亦初许是因为伪装得太久,那些服饰不及过去穿得那样舒适柔软,总让她觉得不适。
雪琳发现自家大小姐,她总是隔着衣服磋磨手臂的肌肤:“大小姐,你的手可是不适?”
霍亦初倒是将袖子掀开了一些,露出一截极白的小臂给她看:“嗯,有些痛和痒。”
手臂同脸上的肤色极为明显,一个是能让人联想到雪山的冰雪,一个是只能让人想到挂起来晒的肉类,但也只能瞧见几分清秀之色而已。
这不得不夸奖雪琳她了,能将自己倒腾成这副模样,让自己都觉得不敢瞧镜子一眼。
雪琳又给她掀开了一些,看到了小臂上的一些红痕,微微瘪着小嘴:“来,大小姐,我给您抹些药膏。”
“就抹一些,正事要紧。”霍亦初说着,便也自己上手,随意涂抹了一下,便收了回去了。
霍亦初心里轻叹,看着眼前的这座宅子,有着死寂的氛围。但白大夫生前装药材的竹编大筐,确实晒得满整个院子都是。
霍亦初抓起一把药材,发现都是有些湿的:“倒是可惜了,这些药材了。”
云护卫朝她们那处望了一眼,只是默默为她推开居室的大门。
里面的场景更是一通凌乱,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云护卫也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雪琳自然也是看到了云护卫的反应,吓得有些头晕,她抓住大小姐的袖子道:“大小姐,您还是莫要进去了,里面空气不太好,您病才刚刚好呢,莫要进去了。”
雪琳讲着,还朝云芳眨眨眼睛,语气中带着坚定:“你说,是吧,云护卫。”
云芳也有面色有些灰暗,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雪琳姑娘,这番考虑并无不妥。大小姐,里面真的让人有点难以忍受。”
“没事,便让我进去看看。”霍亦初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开个窗子便好,总归是要踏出这一步的。”
说着她也不管两人阻拦,径直而入,步子极快。徒留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欲哭欲笑,但很快又跟上霍亦初的步伐。
刚一入居室,便闻到一股食物腐烂酸臭的味道,整间小室都是杂乱无章,四周窗子紧锁。一间居室可以称为乌烟瘴气,真的不敢想象,这是一个家。
随着霍亦初的走入,她闻到的那股味道越久。她总忍不住拿着帕子来捂着自己的脸,双眸也已经忍到涨红了。
她走在最前方,忍得极为幸苦,不想让他们看出:“要是,你们受不住出去休息一会。”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没事。”
霍亦初悄悄看了一眼背后的他们。只见他们神色依旧如同以往,在这堆凌乱不堪有着酸臭的屋子里专注翻找着各种有用的东西。
她真的觉得自己差得太多了,做一番准备后放下手中的帕子,也和他们一般俯首寻找着线索。
由于刚刚被打开窗子通风,也就比刚刚的空气清新了一点。
霍亦初却觉得始终没变,反倒是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一些膳房用具上沾有血液,就随意摆着桌子一角。比如一些佛像,都占有一些沾满了灰尘,能看出白大夫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又比如,已经饿死的动物的身体,虫子已经爬满了它的躯体。
当然奇怪的事情当然还不止于这些,白大夫还在阴暗处摆上一些坛子。正当她想打开一看时,却听到云芳大喊:“大小姐,切莫打开。”
霍亦初有些不解,但还是松开手,不屈触碰它。而云芳走进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才道:“大小姐,这个罐子,若是我没有看错的便是蛊毒。”
“蛊毒?”霍亦初听过这个词语,是在一些书籍上的,说是蛊毒。要养成,需要让各种毒物相互厮杀,最后养出一直最为霸道厉害的,这样才算是养成了。
“大小姐,可曾看到桌子上那柄,带血的刀子。”云芳心中有几分庆幸,语气中也严厉了几分,“若是我没有猜错,便是白大夫以鲜血滋养的蛊毒,虽多日未曾投喂,但依旧是十分凶险的。”
“还以鲜血养之?”霍亦初一下子便来兴趣了,她从未在书籍中听到这个, “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晓的,或许是白大夫养着玩吧!”云芳轻呼一口气,心中依旧是狂跳不止,又存有几分害怕, “但里面的蛊毒,受其主人鲜血喂养,更加让服从主人的命令,而且也会变得异常凶猛。如今这里面怕是还活着的,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
霍亦初听此话,也觉得十分凶险,她现在极为爱惜生命:“我们再寻一会,便离开,以免伤及身体。”
“是,大小姐。”雪琳额上带着一些汗,继续埋头哭找。
霍亦初都是在她的书案上找到了一些白大夫过去书写的信件,上面又提到,瑭郎。
白大夫劝这个叫瑭郎的,勿要再去赌坊挥霍了,劝他回头是岸。落款知道前一月,便彻底断了,还有一些便记录她失去瑭郎后的悲欢愁苦。
她回忆了一下这个,似乎在那些资料中,并未提到这个叫瑭郎的。倒是常常说白大夫去赌坊享乐,那笔巨款便是从赌坊赢回来的。
但资料中,记载刚开始,白大夫去赌坊是十赌九输,几乎每城中的赌场都去。而后几月则是偶尔赢了大帐的,都限于一家。
霍亦初需要其他的证据,去支撑她做出那样的结论。在她查阅完所有的书信时,白大夫在她眼中的那点迷雾也终于揭开了,她看到了一个善良诚实正值的医者一点堕落成了赌坊酒馆的一个常客。
一起的源头,只不过是,那个叫瑭郎的男子抛弃了她而已。若是此刻,她还在,霍亦初定会好好教导她一番,就为这些不值得。
可如今,一起都没有了。霍亦初也觉得很是可怕,怎么就这样没有了。
他们几乎将整间屋子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变点有用的信息。至今还是,不知道站在白大夫背后的人究竟是何人。
“我们走吧,都找得差不多了。留在这里得信息都应该浮现出来了。”云芳一阵叹气,他翻了又翻,并未找到这里有密室之类的,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
“既然如此,我们便也一起离开吧。”霍亦初也随即讲,她的手中拿着几封信,还有一张极其破旧的小纸片小小的,方方的。
“啊,今天找到的东西微乎其微啊。”雪琳语气中难以掩盖失落,她这下更贴合今日的改头换脸了,“这下子,何时才能让怎么我们睡个安稳觉了。”
“不,也是有收获的。”霍亦初扬起了扬自己的手上,那张灰黄的小纸片,“你猜我从何处寻找到的。”
霍亦初看着这张小纸片,上面还有些破损害,但隐隐还能看清墨迹。她忽然眉开言笑:“哪儿?大小姐你未免太尖锐了吧。这可是重大线索啊。”
上面的纸片写着酬金付给,到裕昌赌坊。云芳听到裕昌赌坊,都有些楞在原地,他同自家大小姐相识一眼,脸上也实在笑不出来。
这裕昌赌坊,正是他们侯府暗线产业,为整个侯府开支可是贡献了一笔相当丰厚的金钱。
“在,她居室书桌的一个桌角上。”霍亦初说着,也一笑,笑容也明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