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顾洹之前被调查的通透的身份背景,还是她表现出来的能力,亦或是她在他遇险期间的照顾。
戚衡迅速掐灭了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开口道:“爱卿可觉得洪公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陛下,您刚还说洪公公辛苦了,现在便问起了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顾洹故意挖苦道。
戚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朕发现还是第一次见到的你可爱些,至少那张嘴不会说这些挖苦的话。”
“初见圣颜,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让陛下看走了眼,这倒是微臣的不是了。”顾洹的态度十分恭敬,如果说出来的是其它的话可能会更匹配些。
“微臣以为洪公公消失和出现的时间有些太巧了。”顾洹没再给戚衡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戚衡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罢了,这次便放过你吧。这样想着,他开口道:“你是觉得他与肃王有关?”
“微臣不敢断定,只是希望您能多留意他一些,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顾洹没有将话说死,因为她现在并没有两人之间有关系的证据,不能妄下定论。
事实上顾洹总觉得不管是户部尚书还是肃王的事情,好像开始和结束的都很突然,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她微微抬头,微抬睫毛小心的扫了一眼戚衡,思索着到底要不要与他说明。
“想看便看,朕又不会怪罪你。”戚衡刚刚正好将她的小心翼翼看在了眼里,调侃了一句。
顾洹默然,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朕给你赐下的宅子可去看了?”他知晓顾洹脸皮薄,问道。
话题有些跳跃了,顾洹如实回答道:“回陛下,臣还没来得及去看。”这几日她有些忙碌,置办家具什么的又是一件麻烦事,索性便将其放在了一边,只等着事态稳定下来了再去看,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虽在翰林院有独立的房间,终究还是与那些大人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怕就怕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忙了,朕之前派人去挑宅子的时候正好听到说这宅子里面的家具都是齐全的,虽然有些小,但也方便些。”戚衡点点头道,直接挑明了她在意的地方。
“对了,朕想着这宅子太久没有住过人,便请了两位杂役过去收拾收拾,爱卿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直接搬过去了。”戚衡从来没有为人操过这种心,但在顾洹这里已经破了这么多次的例了,也不差这一次。更何况也不知道翰林院的那群人是怎么分的,竟然将毕明煦安排在了她的房间隔壁,这两人关系那么好,听说前些日子还在夜间畅谈,多影响白天的工作状态。
顾洹没有想到戚衡会做到如此细致,心里生出了一种有些异样的情绪,道:“谢陛下,臣明日就搬过去。”
“两个杂役有些不够,你记得自己去雇几个。”戚衡又接着道:“罢了,明日便准你一天假吧,去置办些东西,收拾下宅子。”
顾洹有自己的坚持,一脸不赞成的开口道:“陛下,身为臣子自当以国事为重,为了个宅子耽误公务是万万不可取的,微臣等下值之后再去也不迟,这一日的假期就不要了。”
戚衡被拒绝了,即使她的理由正大光明,而且听起来的确是个他曾经十分欣赏的好臣子的言论,此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冷淡道:“随你,朕乏了。”话中已有赶人之意,只是他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若是换成别人他都是直接说“退下吧”,哪有这么委婉的时候。
顾洹知道自己拒绝了戚衡一番好意,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叹气道:“陛下的心意微臣心领了,您好好休息,微臣告退。”说完便退出了大殿。
淡漠的背影气得戚衡恨恨的瞪了一眼她之前站着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思都被狗吃了,但是关上殿门的声响让他打了个激灵。
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太在意顾洹的情绪了,而且自己自幼学的便是淡然面对一切,怎么会因为她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病了,唤来太医把了个平安脉,太医却说他除了因为重伤初愈身子有些虚弱之外都好的不行。
运筹帷幄的帝王第一次遇到了让自己觉得有些棘手的事情。
屏退了太医后思索了许久,还是觉得没有头绪,想着傅倡说不定知道,便召了他进宫。
已是深夜,深秋的寒意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傅倡猝不及防被人从床上拉起来,听闻陛下召他,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的赶过来便看到了眉头紧锁,提着一支笔久久悬在纸上的场景,心里暗想糟了,陛下都这么棘手,难道是国库空了?还是边境失守了?
“陛下深夜唤臣进宫可是有什么大事?”他急切的问道,面上是直晃晃的担忧。
戚衡直接将自己最近的不对劲说了出来,只是省略了一些,比如对方的身份。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傅倡没想到戚衡这个时候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只觉得心里一上一下的,强忍着心里想骂人的想法,咬牙切齿道:“这不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吗?不过这些日子也没见您身边有什么女孩子啊,难不成女扮男装跟在您身边了?”
戚衡一下子被他的回答给镇住了,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想,闻言仍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你问的太多了。”
傅倡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直接问道:“直说吧,这些日子在您身边跟着的人臣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洪姜肯定不是,那便是暗一,他一直跟在您身边,若是有什么也不会是现在。宫中宫女虽多,但您向来不近女色,身边伺候的女子少的可怜,更没什么单独接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