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云无奈地苦笑一声,对周无病说:“那你不能因为不能修炼就不吃饭吧?你之前也没有修为,过得不也很快乐吗?”
周无病突然掀起被子,涕泪四横。
这幅模样,着实让叶凌云吓了一跳。
在他印象中,周无病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
现在却哭得如此凄惨,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周无病哭喊道:“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跟师父修炼!就是因为跟师父相处的时光太美好,现在叫我放弃,我怎么放弃?”
说罢,周无病从床上跳了起来,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叶凌云一愣,他没想到周无病心中是这么想的。
原来他对修炼,如此重视。
门外的几人看见周无病跑了出来,纷纷站直身子,装作没有偷听的样子。
霍清月想要拉住周无病,却被他一手甩开。
“啊!”霍清月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周无病回头,想要扶起霍清月,却还是心一横,跑了出去。
齐苑靠着墙,一脸无所谓地叶凌云说道:“喂,那小子跑出去了,你不去追吗?”
“让他静一会,这对他打击来说确实很大。”
叶凌云叹息一声,他终于明白周无病的心中想法。
这段时间对于周无病来说是最幸福的,原本身处黑暗的周无病在接受光明之后,现在又要重返黑暗。
无论是谁,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
周无病冲出客栈,一路小跑之城到一个偏僻的街巷之中。
他找了一棵大树,蹲了下来。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无限的难受。
正在他一人伤神之事,身后突然走来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那男人全身破烂,身体消瘦,皮肤遍布泥土,早就看不清长相,好似流浪了很久一样。
周无病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出什么话。
反倒是那个流浪汉走到他身边,居然坐了下来!
周无病先是有些不解,但他稍微挪动自己的身体,离流浪汉远了一点。
可流浪汉好像早有预谋一般,竟然也跟了过去。
这次周无病怒了,他大声质问道:“这块地方这么大,你非要坐在我旁边吗?”
流浪汉发出沙哑的声音,笑道:“我看你心情低落,过来为你排忧解难。”
“你?不需要!”
周无病不屑地一哼,他经脉受损,此生无法修炼,就算是师父叶凌云也无能为力。
眼前的人就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流浪汉,又能做得了什么?
流浪汉却说道:“其实吧,在我家境没有没落之前,我家是开医馆的。你犯了什么病,我老早就看出来了。”
“呵,你就吹吧!”周无病白了他一眼,有些嘲讽地说。
换做平日,他的态度不会这样恶劣。
可周无病现在心情极差,才不管流浪汉是什么身份,照怼不误。
可流浪汉接下来的话,让他无比震惊。
“看样子好像你的经脉受损,似乎不能修炼了?”流浪汉淡淡地说道。
周无病大惊,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说道:“看出来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是个废人,不能修炼了。”
“这天下不能修炼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废人?在家务农,或者找个老师学点其他的,都是出路。”流浪汉笑道。
周无病却嗤之以鼻,他对流浪汉说:“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我能干的事情多了,为什么要做这些?”
流浪汉疑惑地说:“那你还伤心什么呢?”
周无病眼垂低落,他十分失落地说:“我想修炼,就这么简单。”
“别难过啦给你。”
流浪汉从怀中取出一个苹果,递给周无病。
虽然他的皮肤沾满肮脏的污渍,那口牙齿却白的很。
“拿着吧,这是我全身上下仅有的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流浪汉笑道。
周无病看了一眼苹果,终于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
比起流浪汉肮脏不堪的外表,这个苹果出奇得甜。
思绪飘动,周无病回想起第一天见到叶凌云时的画面。
“我原本是万川州一个孤儿,在街上接点闲活,赚点小钱,还不至于饿死。”
“不过当地恶霸齐家因为跟我师父有仇,就把所有和师父有过接触的人,全部抓起来想要杀了,以此来报复师父。”
“可是师父天下无敌,仅靠一人就击败了齐家,并且还把我拯救出来。”
“不仅如此,师父还愿意收我为徒,教我修炼,带我过上好日子。”
“对我来说师父就是我的再生父亲。可以说,师父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跟师父在一起修炼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现在我经脉毁了,成了废人不能修炼。你说,我有多难过!”
流浪汉安静地听完周无病讲的话,他沉沉地点了头,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当年我父亲行医时,也遇到过很多受过重伤,从而导致不能修炼的人。他们很多人的故事,甚至比你还要惨。”
“那他们呢?他们被你父亲救好了吗?”周无病问道。
流浪汉摇了摇头,哪怕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神医,也只能束手无策。
周无病突然觉得手中的苹果不甜了,也没心思吃下去了。
此时,流浪汉突然笑了起来,他对周无病说:“说来惭愧,我对行医并没有什么天赋。可我唯独对拯救受损经脉,有独特的见解。”
“毫不夸张地说,我已经救好了好几个经脉像你一样受损的修炼者。”
周无病的眼睛顿时发出光亮,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死死地盯着流浪汉。
“啊……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流浪汉退后几步,语气有些羞涩。
周无病立马抓住流浪汉的手臂,也不管他的手是不是干净,大叫道:“你有办法救我!”
“你先放手!你先放手!”
周无病虽然修为被废,可他的身体被叶凌云调教得十分健壮。
他这样突然伸出手来,抓住流浪汉,一时之间竟把瘦弱的流浪汉抓得生疼。
“嘿嘿,抱歉!”周无病松开手,冲流浪汉尴尬地笑着。
流浪汉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对周无病说:“能治是能治,不过是我家的偏方,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