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哭笑不得:“好啊,那你们倒是说一说,这有必要在哪儿啊?”
裴子绪立即怒指秦陆白,控诉道:“他让你冒险,害你受伤。”
秦陆白也气鼓鼓的驳斥:“他说我对你不上心,我对你怎么就不上心了?我都快把一颗心掏出来了,这还叫不上心?”
裴子绪反唇相讥:“哟,还把心掏出来了,你倒是掏出来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有多缺心眼儿。”
秦陆白顿时火冒三丈,拍桌而起:“找茬儿了吧你。”
“是你自己有问题在先。”裴子绪也不甘示弱。
“要不现在咱俩出去打一架?”
“好啊,难不成我还能怕你?”
“那就走啊。”
“走啊。”
两个人说话夹枪带棒,说着说着就凑在了一起,竟还动手推搡起来。
云舒实在是坐不住了,真怕他俩打起来,赶紧上前去拉架做和事佬。
幼僖看得这副场面真是头疼得厉害,本来是好意要打圆场,岂料她就刚开口说了一句话,这局势走向就越来越不按照她预想的走下去,甚至还越演越烈了。
幼僖觉得很头疼,也很无奈,要是现在秦伯父在就好了,一人一脚,看谁还敢这么嚣张胡闹。
眼看两个人隔着云舒都还在相互推搡,大有一种真要出去干一架的模样,可明明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商量案子的呀,怎么就给跑偏了呢?
幼僖坐不住,不得不上去拦。
两个人的架势是谁也不让谁,嘴上不饶人,手上也不安分。幼僖走过去拦架,不知道胡乱中被谁推了肩头一把,眼睛一转,赶紧捂着手臂痛呼一声。
一时间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均围拢过来关心她的伤势,七嘴八舌的开口都是关切的话,倒是把刚才的剑拔弩张给抛到了脑后。
幼僖这时候也只能是捂着手臂装疼,一面可怜兮兮的撇了撇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你们为了我这么唇枪舌战,争得面红耳赤,我看了也很难受啊!”
为了演技更逼真,幼僖抬手擦了擦眼角根本就没有的泪水,还不忘抽噎一声,神态俱佳。
一句哽咽的话顿时间叫两个刚刚还恨不得打一架的人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气焰一时间收敛。
云舒本来还奇怪着,直到看见幼僖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一时间明白了,顿时放下心来,忍不住微微一笑。
“好了,我不跟他吵了。”秦陆白率先服了软。
幼僖复又一脸委屈的看向裴子绪,看得他霎时心头一软,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好了好了,我也不跟她吵了。”
“真的?”幼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要确定一番。
两个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点头。
“这还差不多。”幼僖登时一笑,纤细的身子灵巧一转,已旋身落座,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兀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这转变来得太快,叫秦陆白和裴子绪措手不及,纷纷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她使了诈。不过没碰伤到她,两个人便也齐齐松了口气,也没再争锋相对,计较些什么。
云舒拍了拍秦陆白的肩,走到位置上坐下,极快速的转了话题:“裴大人,这次去调查十里坡上那座判官庙,可有消息了?”
裴子绪点了点头,也跟着坐了下来:“据我们了解,十里坡那一带,最开始的时候是有十几户人家在那里落户,那个时候山上还没有那座判官庙,但山中那棵大槐树是一直都在。”
“不过,现在那些人早就都已经搬走了,十里坡左右再无人居住,我们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当初曾经在那里住过的百姓问话。”裴子绪说得口渴,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才继续道,“据曾经在那里住过的人说,每到夜里的时候,山里总会传来鬼哭的声音,尤其是夏季,那声音非常大,听得人毛骨悚然。”
幼僖纳闷:“鬼哭?所以那座判官庙,还真是修建起来镇鬼的?”
裴子绪不置可否:“那些人说,当时住在那一带的人都因为这个声音苦恼不已,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还请了大师来做法,但都毫无作用。后来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术士,告诉那一带的人,说夜里鬼哭是因为有冤魂作祟,冤屈不消,则魂不能回归地府。因为冤魂白天都不能出来,所以只能晚上出来作祟,要是不尽早解决,等冤魂成了气候,就该为祸百姓了。”
“荒谬!”秦陆白痛斥道。
裴子绪也是这个意思:“总而言之,当时那些人还真就信了,听了那术士的话,在山上正对着那棵槐树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判官庙,为的就是镇鬼。”
幼僖道:“都是无稽之谈,那座判官庙即便修建起来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作用吧。”
“可不是。”裴子绪又喝了一口水,咂咂嘴道,“那座判官庙修建起来之后仍旧没有作用,鬼哭狼嚎的声音是一点也没有少,反而夜里还出现了其他的声音。”
“什么声音?”幼僖好奇追问。
裴子绪想了想:“听那些人回忆,说是有刀剑的声音,每晚子时准时响起,风雨无阻。后来有胆子大的人想趁着夜里的时候去看看,可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死透了,听说,是被吓死的。”
这话一说出口,满室寂静。
秦陆白沉吟许久,忽然想起来,问道:“那座判官庙修建起来已经有多少年了?”
“应该也有七八年了吧。”裴子绪也不太能确定。
“那荒废多久了呢?”幼僖问道。
裴子绪垂下眼:“我问过了,他们说那座判官庙一直就没有什么香火,应该是修建起来之后,大家发现并不能镇压所谓的鬼魂,渐渐的,也就更没有什么人去了。”
幼僖回忆着判官庙中的细节:“可是判官神像上面有血迹啊,而且看样子,不像是很多年之前的。更何况十里坡的位置地处偏僻,原本就没有什么人去那儿,加上判官庙应该也没几个人知道,那里的血迹又是怎么来的?”
秦陆白神色凝重,经她提醒,自然也想到了当时看到的一切,只是眼下还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妄下断定。
云舒听了这些话,疑道:“难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