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卿禾一脸惊讶地抬头看他,生气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男女授受不亲,她如今更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被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要是传扬出去了,那可是有损她的清誉的。
顾濯也愣了下,先低头看了自己抓住的纤细手腕一眼,再跟谢卿禾那双写满了惊恼质问的清眸对上了。
他方才是担心她跑掉,一时情急才抓住她的。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他是个自制力绝佳的人。
不过面对谢卿禾,顾濯又觉得自己会做出这个举动在情理之中。
他甚至有些庆幸情感战胜了理智,至少他这一次,他真真实实地抓住了她。
这种感觉真好,好到即使小姑娘对他横眉竖眼,他也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为了多握一会,顾濯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道:“你答应不跑,我就放开你。”
谢卿禾一噎,“……”
她自然不想答应他这个要求,遂试图甩开他的手,不想反被他握得更紧了。
谢卿禾也不是没办法,直接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常安,常安……”
她话音刚落,常安立即就出现在她面前,拱手恭敬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拢烟拾翠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过来,谢卿禾见动静闹得这么大,看了一眼自己被顾濯握住的手腕,连忙吩咐她们道:“你们速去疏散下人,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常安和拢烟拾翠都是她身边的人倒无所谓,她才不想让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
拢烟拾翠好奇地看了眼顾濯抓住她们郡主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顿时觉得他抓住她的手腕的样子太好看了。
“是。”她们不敢多看,连忙偷笑着称是退下。
拢烟拾翠一走,梨花树下便只剩下顾濯,谢卿禾和常安三个人了。
这一幕有些夸张,顾濯抓住了谢卿禾的手不让她走,而她找来了护卫长常安。
若是别的什么人敢对郡主如此无礼,常安早就动手了。
不过这人是顾濯,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濯的优秀整个上京的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他还与谢君策交好。
如今郡主即将及笄了,正是议婚的年纪,她和顾濯在外人眼里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卿禾这样的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容貌身姿都没得挑的姑娘,明里暗里有无数的倾慕之人。
常安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妄动那不该有的念头,更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作为谢卿禾身边的人,常安觉得高贵美丽的她值得拥有天下最好的一切。
包括最好的归宿,而目前顾濯就是他眼里最好的郡马人选。
谢卿禾见顾濯仍抓着她的手不放,立即吩咐常安道:“常安,他非礼我,你,你快把他赶走。”
常安见顾濯是隔着一层衣袖抓着她的手腕的,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小时候,谢卿禾还被顾濯牵过小手呢。
常安迟疑了那么一瞬,还是对顾濯道:“顾世子,请您放开郡主。”
谢卿禾这又是喊常安过来,又是吩咐拢烟拾翠去疏散蕴色下人,一来二去,也让顾濯多握了她的手好一会。
顾濯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他不想真的惹恼她,遂顺势放开了她的手,并吩咐常安道:“好了,你退下吧。”
常安见顾濯已经放开了谢卿禾,应了声“是”后,一溜烟就没了影。
谢卿禾:“……”
她气哼哼地要走,就听见顾濯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怎么,五妹妹还想再来一次么?”
谢卿禾立马顿住脚步,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下自己的手腕。
她的肌肤雪白又娇嫩至极,稍稍使点劲就会留下痕迹。
刚刚被顾濯一抓,这会纤细的腕子上已经有一圈淡淡的红痕了。
疼倒是不疼,只是看到这圈红痕无端地让她想起了前世,顾濯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旖旎痕迹。
突然想到这些,让谢卿禾的脸瞬间发烫,热意直接烧至耳根,她都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脸红了。
谢卿禾这会本就半背对着顾濯,意识到自己脸红了后赶忙调整位置,整个人背过身去。
顾濯眼尖,在她转身的一瞬就已经看到她侧脸及小耳朵染上的绯霞。
他重活一世也搞不清她这刚刚还生气着呢,突然就脸红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这又羞又恼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没看够。
心里刚起这个念头,身体已经自觉履行,不带任何迟疑地转到了谢卿禾面前。
他自己也愣了下,但看到站在面前红着脸低着头的谢卿禾,又觉得自己做对了。
有时候就该听从本心,太多纠结与顾虑反而会失去本该最珍视的人。
谢卿禾没想到顾濯这家伙竟然站到自己面前来了,小脑袋顿时又压低了几分,生怕被他看出来自己脸红了。
“你干嘛呀。”谢卿禾一跺脚,又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
顾濯故意使坏,笑问道:“五妹妹,你是不是脸红了?”
“我才没有。”谢卿禾感到自己脸上的热意消散了下去,就转过身气鼓鼓地拿眼瞪他。
顾濯看了看她白里透红的雪颊,仍留有一丝丝脸红过的余韵,故意嘀咕道:“难道,方才是我看错了?”
“你……”谢卿禾自然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脸红了的,轻哼一声,“本来就是。”
谢卿禾被这个意料之外的脸红搅乱了心绪,更是不愿意跟顾濯再说下去了。
她跺了下脚,直接提裙小跑着上了廊芜,溜了。
顾濯看着她那抹倩影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先是眸色黯淡了几分,随即又轻笑了一声。
似乎,有些进展了。
前世谢卿禾非他不嫁,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他,那一定是他身上有特别吸引她的地方。
顾濯相信只要他真心悔过,真诚待她,用心爱她,一定可以挽回她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追上去,定会适得其反。
顾濯独自一人站在梨花树下许久,走到了谢卿禾方才所站的位置。
恰好一阵风吹来,花瓣如雨,他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