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吵醒了金宝,她起身发现自己竟睡在玉良辰的房间,而玉良辰坐在桌前正看着她,房内还有一老嬷嬷与一小丫鬟进进出出的正在布置房间。
“这是王府里最好的房间,以后就是妹妹的闺房了。”玉良辰道。
“那你呢?”金宝问。
“逍遥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
“你还好吗?”金宝想起玉良辰昨天晕过去的事。
“为何不叫我哥哥?”玉良辰道。
“仅凭一块玉佩就能认定我是逍遥郡主?”
滴血验亲有点荒唐,又没有高科技的亲子鉴定,仅凭随身携带的物品认亲,金宝觉得多少有点随便。
“那玉佩独一无二,自你出生,它便带在你身上了,更何况你是太子哥哥找回来的,他怎会找错人呢?你是我妹妹,错不了。”
昨天那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眼泪要继续吗?还是算了吧,金宝泫然欲泣,哽咽道:“哥哥。”
分离十四年的辛酸,重逢的喜悦,对骨肉亲情的渴望以及对亲哥哥玉良辰的孺慕,在金宝脸上一一展现。
金宝心里乐开了花,顺利过关,玉良辰挺好骗。
“嗯。”玉良辰缓缓道:“妹妹这十四年过得可好?”
“唉,一直很勤劳很努力,但累死累活后发现,银钱总是不够用。”
这是金宝穿越前的真实写照,她一直都缺钱。
不过穿越后,她还一样的缺钱,在暗卫营虽然是吃上饱饭了,但补贴却是少得可怜。
“妹妹喜欢什么?”
“钱。”
玉良辰笑得天真无邪:“我带妹妹去个地方。”
贵公子笑起来摄魂夺魄,脸颊上两个小酒窝对金宝有致命的吸引。
金宝定了定神,克制住想要揉捏玉良辰脸的冲动。
“哥哥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无妨,拖着这病躯也不知能活到几时?”
玉良辰从椅子上站起,晃了几晃,在金宝冲过去伸手要扶他时,他稳住了身形向门外走去。
呵呵,有点尴尬,金宝搓了搓手也跟了出去。
逍遥王府很大,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但处处透着落败。
金宝一路走来没遇到几个下人。
“以前府里来来回回的,也进过一些下人,但他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玉良辰垂头丧气道。
“所幸,我也不喜人多,就让管家把那些人都赶走了。现在府里没什么人,明日让牙子带些人过来,妹妹挑几个留在跟前使唤。”
“不用,我也不喜人多,更不喜欢使唤谁。”
人多眼杂的,影响她做事。
玉良辰点头道:“府里有锦月和刘嬷嬷,妹妹有事可使唤她们。”
真是可怜,堂堂逍遥王府能够供使唤的人一支手都数得过来。
当玉良辰推开库房的门时,金宝惊掉了下巴,传闻逍遥王府坐吃山空,看来传闻不可信。
这满屋随意堆砌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都要亮瞎金宝的眼了,可她还是舍不得眨一下眼,以前看寻宝电影,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站在那样的一堆宝藏跟前。
哈哈哈,她的愿望实现了。
“妹妹喜欢什么随便拿。”
天籁之音。
“这多不好意思呀。”
“都是一家人,有何不好意思?”
金宝咽了咽口水,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她是冒牌的呀。
不过,摸过肥肉的手难免会沾上油腥。
来日方长,应当徐徐图之。
金宝捡起脚边一锭金子,热泪盈眶,好大一坨金子,她正摸着呢。
“妹妹哭了。”
“哥哥真好。”
玉良辰笑笑。
“这一点点东西就把妹妹收买了?竟说起我好来了,妹妹难道不知?外人可是把我传得很不堪。”
金宝心中冷笑,她自然不会被收买,但在外人眼里,玉良辰确实挺不堪的,愚蠢无知,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是京城里公子哥们消遣作弄的对象,正如唐英大将军在殿前说的:“逍遥王世子玉良辰,除了一身皮囊,一无是处。”
但在金宝看来,玉良辰尤为罪不可恕的是挥霍无度且随意散财,富可敌国的家底竟被他坐吃山空,不过现在看来,传闻似乎有些不实,眼前这不明明白白地放在一堆堆金银嘛。
“以前府里有三个这样的库房,不过现在就剩这一个了,以后交给妹妹保管了。”玉良辰很大方地把钥匙交给金宝。
天杀的散财童子,金宝抢过钥匙,心里骂骂咧咧。
玉良辰果真如传闻那样非常不堪。
金宝从库房拿走几锭金子每晚抱着它们睡觉,连做的梦都是甜的。
做美梦的时候最怕突然醒来,可玉良辰这厮却在门外一直叫唤。
金宝闭着眼睛,试着想重回梦境,试了几次,放弃了。
“哥哥找我何事?”
收拾好后的金宝打开房门问道。
“我带妹妹去置办些衣物首饰,逍遥王府的郡主可不能太寒酸。”
玉良辰嫌弃地上下打量着金宝。
有什么可嫌弃的,金宝觉得玉良辰穿的也不怎么样,素得很,但也有可能是自己不识货,素是素,总觉得很高级。
玲珑阁,出品高奢,王公贵族常年光顾,也为宫里的娘娘公主皇子们提供私人订制,总之是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地方,能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以前金宝可没勇气踏进这里,哪怕是一块小小的手帕,那价钱,金宝觉得她这辈子都挣不来,可玉良辰随手一挥。
“妹妹想要什么,随便拿。”
面对豪无人性的玉良辰,掌柜笑眯了眼。
金宝很是拘谨,自己始终是一只小土狗,在如此高级的环境里觉得自己实在上不了台面,她伸手去拉玉良辰,以求给自己增加点底气,玉良辰却侧过身,从柜台上拿起一支发簪。
“妹妹还未适应自己的身份吗?逍遥郡主的身份地位在这玲珑阁里无人能及,还有,莫说一个玲珑阁,就是一百个,逍遥王府也是买得起的。”
是了,她现是逍遥郡主,逍遥王府里那一库房的金银珠宝就是她的底气,她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不管遇到任何事她都要端着,决不能露怯。
“哥哥真会说笑,府里就那点银钱怎可能买得起一百个玲珑阁。”
现在那一库房的金银由她保管,决不允许玉良辰随意糟蹋。
玉良辰神密一笑,凑近金宝道:“我们家还有一处宝藏呢。”
金宝精神一振,捕抓到重要信息。
“即使有宝藏也经不起哥哥随意挥霍。”
玉良辰笑笑,把发簪在金宝头上比划。
“妹妹戴这支发簪一定好看极了。”
这厮就不能不笑吗?万一沦陷了怎么办?
金宝想接过发簪,却从旁边伸出一青葱玉手来将发簪夺了过去。
“良辰哥,她是谁?”
声若莺啼,婉转清脆,气势逼人,酸味浓重。
一见来人,玉良辰像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他倏地躲到金宝身后。
金宝定睛一看,原来是国舅爷的独生爱女安平平,也是玉良辰的未婚妻,此女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美艳不可方物。只可惜养成了刁蛮任性,飞扬跋扈的性格。
安平平初见玉良辰,惊为天人,追着他跑了三条街,惊得玉良辰回府后高烧三天三夜不退,差点一命呜呼。
之后凡是玉良辰出现的地方必能偶遇安平平,玉良辰经不起安平平几次三番的纠缠,只好闭门不出。
多日不见玉良辰后,安平平便亲自找上门来,但次次吃了闭门羹。说来也奇怪,飞扬跋扈的国舅府大小姐竟被逍遥王府一个小小的丫鬟屡屡拦在门外
可到底是刁蛮任性的安平平,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磨着国舅爷,硬要他进宫求一道她与玉良辰的赐婚圣旨。
“玉良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随时会断气。你到底看上他哪了?”
安国舅很想把女儿吊起来毒打一顿,好让她清醒清醒,竟对玉良辰痴迷到了着魔的地步,她为玉良辰做的那些出格的事,他也就不管了,如今还想让圣上赐婚?
“他长得好看。”安平平痴痴笑着。
“好看能当饭吃?”
“能,看着他,我能多吃两碗饭。”
“别做梦了!”安国舅怒不可遏。
“我不管!”
于是安平平开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模式。
当然,最后还是安国舅妥协了,但妥协得不彻底,他不急着嫁女儿,他要耗死玉良辰。
见玉良辰躲在金宝身后,安平平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你是谁?”
“她是我妹妹。”金宝身后的玉良辰怯怯道。
安平平上下审视金宝,眼露鄙夷,“你就是流落在外十四年的逍遥郡主?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一副穷酸样。”
“啪”的一声,金宝一巴掌甩在了安平平脸上。
君子报仇三年半不晚,当初那顿鞭子的仇金宝可是一直记着。
“放肆,尊卑不分。竟敢用这种眼神直视本郡主,还用这种口气与本郡主说话。”
金宝很快进入角色,端着郡主的架子,威仪十足,虽是与安平平同等个头,却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安平平捂着脸颊,当场愣住了,她不可思议极了,竟有人敢打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当朝皇后是我亲姑姑,当今太子是我表哥。”安平平叫嚣着。
“那又如何?本郡主打的是你,又不是他们,你在京中横行不过是假他们的威风罢了。若单论,你算老几?”
最后一句金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在安平平脸上,安平平恼羞成努,抢过身后随从手里的皮鞭甩向金宝。
金宝一手握住鞭尾,一脚踹在安平平的腹部,将她踹翻在地。
哼,鞭法还是跟三年半前一样菜,但她可不是三年半前的她了。
在暗卫营三年半,她可不单单只吃饭了,她也是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