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光衣服?不行,这太粗俗了!”商逸严声否定她的想法,“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扒男人的衣服呢?传出去对你名声多不好。”
“他又不知道我是女的。”拾漪嘟囔了一声,见商逸态度坚决,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只扒光他的上衣,给他留条亵裤可以吧?”
说着,也不管商逸是否同意,她弯下腰便去扯姚立橘的衣带。
商逸自知拗不过她,只能把蜡烛吹灭了一些,然后帮她去扒姚立橘的衣服,再与她合力,悄悄地将姚立橘扔到一楼大堂正中央。
时已至深夜四更,大堂里一片漆黑,连店小二都已经回屋休息。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二人的动作。拾漪兴奋地回到房里,本来已经酝酿好的睡意荡然无存。
“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商逸轻轻将门合上。
“你那册子写完了没?”拾漪趴在床上问。
“还没有。你先睡吧,不用管我。”商逸坐到桌前。
拾漪淡淡“嗯”了一声,翻了个身侧躺过来,在枕头上蹭了蹭脸:“我懒得走动,就在你这儿睡了。你要是写完了,就去我屋睡吧。”
“好。”商逸怕她感到灯光刺眼,又吹灭了两盏烛灯,只留下一盏烛灯放在桌上。
*
清晨,拾漪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道熟悉的惊呼声吓醒。
她瞬间清醒,拉开帷幕,看到刚刚醒来神色还带着些茫然的商逸,脱口而出:“万璐嫣看到姚立橘了?”
她昨晚脑中构想过好几种姚立橘被陌生人发现的场景,发现他的可能是客栈老板,小二,清早来住店或打尖的客人。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看到姚立橘的,竟是破天荒早起的万璐嫣。
她赶紧穿上衣服从商逸房中跑出来,却迎面碰上了隔壁打开房门的蒋贸才。
蒋贸才震惊地看着她和商逸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眼里瞬间充满了无数种情绪。拾漪来不及跟他解释,快速往楼下跑去。
蒋贸才只能拉着商逸,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你——”
“你什么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商逸轻咳一声,“赶紧穿好衣服下来,别让万小姐出事!”
万璐嫣自然不会出事,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是第一眼以为楼下躺了个尸体,这才吓得尖叫一声。而看到地上那人听到她的声音后抽动了两下,知道那是个活的,她才缓缓放下心来。
姚立橘在坚硬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一整晚,身上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只是醒来后腰酸背痛,头晕目眩,外加神志不清,不知今夕何夕。还以为自己在王府里,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就“丫鬟婆子”一通乱叫。
“谁是你丫鬟!”万璐嫣气极,以为他是个醉鬼在这儿耍酒疯,走过去抬脚便踹,“哪来的酒蒙子,滚开!别挡本小姐的道儿!”
万璐嫣这两脚唤醒了姚立橘昨夜的记忆,他顿时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公子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他连连对着万璐嫣鞠躬求饶。万璐嫣只觉此人醉得不轻,两道秀眉紧紧蹙起:“什么公子,你瞧清楚,我是你姑奶奶!”
“姑、姑奶奶?”姚立橘一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个宛若罗刹阎魔的小书童,而是一位陌生的姑娘。
而自己也不在商逸的房间,而是正身处客栈的大堂里。
一阵冷风吹过,他狠狠打了个寒颤,抱起胳膊才注意到,自己竟赤|果着上半身。
怪不得对面那姑娘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厌恶,难道是把他当成了下流的登徒子?
姚立橘赶忙去找衣服,转头四下去寻,却发现整个大堂空空如也,他又去翻了柜台和桌椅,还是没有发现半片衣袍的影子。找了半天终于死心,他的衣服应该是在作弄他的人手里。
他不敢去找拾漪要衣服,又不敢就这么赤条条地回家去,一时陷入两难,焦灼地在大堂里来回踏步,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个人。突然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万璐嫣,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警惕。
他的举止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确实太过奇怪,但他又不好跟她解释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拾漪从楼梯上下来,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她还没摸清楚状况,商逸和蒋贸才也从二楼跑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蒋贸才看看万璐嫣,又看看姚立橘,惊道,“这不是义康王府的世子吗?万璐嫣,你怎么把人世子的衣服扒了?”
“我扒他衣服?”万璐嫣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明明是他喝得烂醉在这里扮演变态!”
“喝醉?”蒋贸才又打量了一番姚立橘,只见他双眼清明,面色正常,完全不像是喝醉的模样。
姚立橘见到拾漪,正欲发作,却紧接着看到了商逸,顿时又羞又恼,指着他们四人语气极差道:“你们还不快把本世子的衣服拿过来!”
蒋贸才瞪大了双眼,看着万璐嫣道:“我就说是你扒了人家的衣服!”
万璐嫣本就心情不好,此时又受到诬陷,火气“蹭”地一下就上到头顶,大着嗓门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姑奶奶拿你的臭衣服做什么!”
他们几个的动静越来越大,楼上陆陆续续探出许多脑袋,正是听到人吵架,不约而同想要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他们之中也有不少认出了姚立橘的身份,姚立橘在渚州的风评本就很不好,一群人都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
姚立橘见自己以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被人认出来,顿时恼羞成怒,瞪着拾漪说:“你这贱人快把衣服还给我!不然本世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拾漪本来担心万璐嫣会被姚立橘吓到,见她没事,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笑道:“世子您说什么?我昨天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间里,哪儿会有你的衣服?”
她不想将衣服换给姚立橘,一是为了再气气这小世子,二是她昨晚就注意到,这小世子的衣服是丝绸材质的,被电一下肯定会留下痕迹,她想将那些衣服悄悄处理掉,以免露馅。
姚立橘不知该如何反驳,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不好承认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说出来只会更加丢人。
他脑袋当机半晌,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万璐嫣以为他是见拾漪好欺负,故意赖上她,开口怼道:“你说谁贱人呢?明明是你丢了衣服,还要栽赃在我们身上,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姚立橘被她骂得更加恼怒,说:“大胆贱民!敢辱骂世子,本世子今天就把你抓起来,让你在牢里蹲个两三年。”
万璐嫣嗤笑一声,她家大业大,自己还和宫里的太后亲近得很,可不怕这地方上的小世子,说:“我可没见过光屁股的世子,您还是穿上衣服再说吧!”
姚立橘脸色被气得由通红变得铁青。蒋贸才轻轻拉了拉万璐嫣的衣服,在她耳边小声说:“他毕竟是世子,你语气不要这么冲,还是对他客气点吧。”
万璐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管他是谁,既然是他惹我在先,就别怪我骂他!”
掌柜的听到大堂里的动静,从后院赶来。一进门就见义康王世子光着上半身出现在自家客栈里,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给姚立橘穿上。
姚立橘穿上衣服后,脸色和缓了不少,盯着万璐嫣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目光凶狠,像一只想要伺机报复的狼。万璐嫣丝毫不惧,微微抬起下巴,高傲地说:“姑奶奶名叫万璐嫣,想要找我的麻烦,你最好先打听打听姑奶奶是不是好惹的!”
姚立橘眯了眯眼,他被万璐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给震到,但他不想露怯,故意大声道:“万璐嫣是吧,你给本世子等着!本世子要是不把今天这口恶气给出了,我誓不为人!”
还没等他说完,客栈外跑进来两个小厮,看到姚立橘后激动地跑过来,其中一个拽着他的裤脚哭嚎:“少爷,您叫小的好等啊!您昨晚说您到客栈里去偷个香就出来,叫小的不要打搅您的好事,小的一直等在街角,却一直不见您出来。怕打搅了少爷也不敢来找。幸好少爷平安无事,不然小的回去可没法跟老爷交代!”
另一个小厮见姚立橘换了衣服,喜道:“看来少爷不仅偷到了香,还度过了千金一刻的春宵,怪不得一整晚都没有出来。小的恭喜少爷得偿所愿!不知少爷是否要抱得美人归?”
姚立橘见自己干的蠢事都被这两个下人抖落出来,顿时涨红了脸,怒骂:“你们两个蠢货!赶快给我起来!不许说话!”
两个小厮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一眼,站起来乖乖站好,不敢吱声。
楼上的客人听到听到此等劲爆的消息,议论声瞬间变大。姚立橘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喘了两口粗气,转身狼狈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十万字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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