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羲这句要断亲的话一出,不光是村长,就连来看热闹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什么,你要断亲!这是为何?”
断亲可是大事,村长可不能任由秋羲胡闹。
“往年里大伯家强行从我家拿走的财物我都当孝敬祖母,不与他家计较,可我娘走后,大婶子竟然还偷拿走我娘的首饰,那可是我娘的遗物,我不能不管。”秋羲声音沙哑,一听便是话到伤心处,“这三年为爹娘守孝,大伯家占了我家的上好水田不给我一粒米不说,还时常来我家中拿走爹娘给我留下的束脩。
“前几日我感染风寒无钱治病一病不起,大伯家竟然要将我从家里扔出去,好霸占我家房屋,方才便是因为这事惊动了村长。”
“秋大家竟然如此狠心!”村长也没想到这秋大家居然这么不是东西,大冷的天将感染风寒的秋羲扔出去,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秋羲可是他们清溪村唯一的童生啊,说不得日后就能金榜题名的人物。
张春花一听秋羲所言,心虚地摸了摸头上的银簪子,随后大声嚷嚷道:“什么你娘的首饰,那明明是老娘我的首饰!”
秋羲见张春花竟然不在意房屋的事,而是率先反驳霸占首饰的事,心知断亲多半能成了,不等他再添一把火,牛家婶子便开了口。
“村长,我和当家的亲眼看见了,”牛家婶子上前一步道,“张春花这恶婆娘早些时候已经来过一趟,被我和当家的赶走了,方才她又想把秋羲赶出去。这还是我和当家的正好在家遇上了,没遇上的时候呢,呵,那谁知道她家干过多少回了。大冷的天儿,秋羲这还病着呢。”
牛家婶子说着横了张春花一眼,趁她不注意伸手就从她头上抓下那支银簪迅速交给村长。
“这支就是秋羲他娘的簪子,当初秋羲她娘还说簪子上有秋羲他爹亲手刻的名字嘞,村长一看便知。”
“还我簪子!”
张春花被牛家婶子抓得蓬头散发,急忙慌扑过去抢簪子。
村长是清溪村为数不多几个识字的人之一,厉声呵止住张春花之后朝银簪上一看,果然在簪柄处瞧见了秋羲她娘的名字。
证据确凿,众人更是对秋羲和牛家婶子的话深信不疑,看向秋羲的眼神也越发同情。
“秋童生,”村长心知秋大一家对秋羲赶尽杀绝做得太过,断亲一事恐无法阻止,还是语重心长地对秋羲道,“断亲乃是大事,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与你祖母和大伯一家商量后再做决断,如何?”说着村长又用只有秋羲能听到声音道,“你日后还要考取功名,此时不慎重处理,恐对前程有碍。”
秋羲当然明白村长这话的意思,拱手道:“晚辈听村长安排。”
没有热闹可看,一众村民各自回家做晚饭,张春花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众人纷纷离去,牛家婶子热情地朝秋羲招呼道:“你大壮哥昨儿逮了一只兔回来,婶子已经炖上了,一会儿来婶子家吃饭。”
“谢过婶子美意,”秋羲今天还只啃了一根萝卜,现在听不得有肉吃,无奈身上病还没好,只能婉拒道,“小侄风寒未愈,怕把病气病气过给你们,就不上门叨扰了,改日病好了再来拜谢婶子和牛二叔。”
“唉,你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不如你大壮哥壮实,赶快回去歇着,这大冷天儿的当心病情加重。”牛家婶子见秋羲确实一脸病容,不敢多耽误,连忙让秋羲回屋。
秋羲刚关上院门,躲在屋里的橘猫便颠儿颠儿地跑到他跟前,在他脚边来回打转。
“宿主,赶快学习啊,你还要考状元呢!”
“考什么状元,都要揭不开锅了还考状元,你知道在古代读书要花多少钱吗?”
秋羲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刚才糊弄张春花的纸张放在木桌上,好家伙,这哪是什么诉状,分明就是一张原主誊抄的经书。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宿主你考上状元就有钱啦!”系统竖着猫尾巴仰头对秋羲道。
“呵,只怕连秀才都还没考上就饿死了。”秋羲冷笑一声转身去找吃的。
来到厨房,秋羲不死心地揭开米缸一看,里面还是只有贴缸底的几粒米。他心酸地叹了一口气,又把整个院子掘地三尺,最后只找到一坛酸菜并三只土豆,好在每只土豆都有鸡蛋大小,勉强能凑活一顿。
“明天早上去后山上转转吧,说不定能找到点野菜填肚子。”秋羲搓了搓土豆上已经干掉的泥,蹲在灶台边研究怎么怎么把这三只土豆给煮熟。
古代自然没有天然气灶台可以用,厨房里的是土灶,需要自己把柴火点燃放进灶膛里才行。
秋羲蹲在地上扒拉面前的石燧、铁片和火绒,今天能不能吃上煮熟的土豆全靠这几样取火用的家伙。他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没有实操过,还是要先试试才行。
他把三只土豆洗干净之后正要下锅准备取火,就听见院外传来叫喊声。
“秋童生快开门,俺娘让俺给你端晚饭来了。”
秋羲双耳立刻捕捉到关键词,居然有人送晚饭!
他连忙把三只土豆扔进菜篮里,打开院门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端着满满一大碗饭菜站在他家院门外。
一碗普普通通的烧兔肉甚至没放几样调味料,秋羲此时却像看见了什么山珍海味似的两眼放光,光是闻着味儿就口舌生津。
“秋童生,这是俺娘刚做好的,你快成热吃,早点把身体养好。”
秋羲听到这话才把视线挪到来人的脸上,定睛一看,原来是牛家婶子的儿子牛大壮,原主小时候常和他一起上山采野菜,后来原主去县城的书院上学才渐渐少了交流。
“大壮哥,叫秋童生就生分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秋羲就成。”秋羲接过大碗捧在手里又香又暖和,古代粮食本来就珍贵,牛家吃口肉都不忘带上他,说不感动是假的。
大壮憨笑着挠挠头:“你是读书人,就该叫秋童生,往后等你考上秀才就叫你秋秀才。”
“这又哪儿跟哪儿,咱俩什么交情说这些,”秋羲笑着拍了拍大壮的肩膀,“小时候你还带着我上山打野兔,以后哪怕我金榜题名,你也直接叫我秋羲就行,更何况我现在就一童生,连秀才都不是呢。”
“成,那我还叫你秋羲,”大壮拍了拍结实的胸口,朝秋羲道,“俺没什么本事但还有把子力气,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一声就成。”
秋羲跟大壮聊了几句后端着碗回到厨房,又拿了两只干净的碗将大壮送来的饭菜分成两份。
“今晚少吃点,明天的早饭就有着落了。”
秋羲刚坐下准备享用烧兔肉,就见系统乖觉地蹭到他腿边,四爪一用力便跳到桌上,两只猫眼充满渴望地盯着秋羲碗里的兔肉。
“你们系统还需要吃东西?”秋羲有些怀疑地看着这只脏兮兮的橘猫,拎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放到长凳上。
“我们系统当然不用吃东西,”橘猫尴尬地搓搓爪子,两只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朝后压,“可是这个载体它需要吃东西,不然能量耗尽就会死掉。”
得,本就穷困潦倒的家庭还得多养只猫大爷。
秋羲默默叹口气,又取出一只碗从自己的晚饭里分出去一部分,再将系统的碗放到长凳上,见橘猫埋头进碗里吭哧吭哧地吃起来,他才开始扒拉自己的饭菜。
虽然饥肠辘辘,但秋羲吃饭的动作既斯文又珍惜,一点也没有白天啃生萝卜时的囫囵姿态,直到将最后一粒米饭也珍而重之地送进嘴里这才放开碗筷。
“生病了果然要补充点营养才能恢复。”秋羲感叹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填饱肚子后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等系统也把它那份饭菜吃完,秋羲洗好碗把牛家的还过去就回了卧房。
秋羲走到窗前,对着桌上的陶灯盏研究一番,发现这盏油灯做得还挺巧妙。
灯盏下方是个倒扣的碗状底座,上方的灯皿是个更大一些的碗,而且分为内外两层,内层装着灯油,外层装水,外层留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注水口,内层中央则是放置灯芯用的柱状通道。
“还挺像化学实验里用的水浴加热装置,不过是反过来的。”
秋羲饶有兴趣地拨拉一下烧得只剩半截的灯芯,又用手在灯油上扇了扇,嗅闻片刻后确认里面装的灯油是某种植物油。
“闻着还挺香。”
灯油比灯芯还可怜,只剩不到一小半,在秋羲继承的记忆里,原主平时都舍不得点灯,只有夜里梦到已故的爹娘后惊醒才会点上灯起床看书。
作为高考化学满分的理科生,秋羲平时闻到教室里有人喷杀虫剂都会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教室避难,一切有害气体在他心里都是剧毒。
确认油灯里装的是无毒害植物油后,他这才放心地捯饬手上的铁片和石燧,敲击十多次后终于在下方的火绒上见到火星。他拿起火绒轻轻吹了吹,火星窜出一朵小火花,在灯芯上一碰,木桌周围便亮起昏黄的光。
点上油灯,他循着记忆将原主用的书本全部找出来放在桌上整理。
大齐虽然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但在大齐之前也有不少秋羲认识的朝代,比如夏商周到三国都在,甚至这里的科举要考的内容也是四书五经,对秋羲来说至少不是完全陌生。
“宿主,你要准备考状元了吗!”系统一见到秋羲开始整理书本,便一脸期待地跳到长凳上摇晃尾巴。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岁试,你看我这个理科生,像是能在这一个月里超过绝大部分古代读书人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大齐的科举不仅要考墨义和贴经,还要考策问,他一个刚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就算有原主的记忆在,但让他拿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胜过那些寒窗苦读十数载的古代读书人。
古代人又不是智障,各种才子能人更是层出不穷,墨义和贴经这种考理解力和记忆力的内容他不怕,但他过不了策问啊。
原主还只是个童生,没开始接触策问这种涉及国家现实问题的古代时务,他一个现代人更没途径接触,光是想想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打败那些世家大族精心培养十几二十几年的人才。
除非开挂。
“宿主,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且你还有我这个优秀系统呢。”
果然,系统上钩了。
“只要你充值一门课程把我升到一级,后续就可以陆续开启科举相关的其他课程了,怎么样,我很贴心吧!”
秋羲没接话,在系统放出更诱人的好处之前他是绝不可能为眼前这点利益妥协的。
将所有书本分类整理好,整齐地放在桌上,秋羲拍拍手毫不留情地吹灭油灯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丝毫不想搭理这只想得美的系统。
“宿主,考状元啊宿主……”
在系统一声声哀怨的叫喊和推销中过了一夜,秋羲早上起床时已经完全退烧,洗漱好后把昨晚分出来的饭菜热过吃完,整个人满血复活。
“系统,走着,上后山去看看有没有野菜。”
秋羲招呼上系统,一人一猫刚出院门就撞见迎面走来的牛家婶子,只听她焦急地喊道:“快来,村长让你去他家商量断亲的事。”
等秋羲和牛家婶子赶到时,村长家的院子里已经挤了不少人,全是起个大早来看热闹的。
堂屋里坐着村长和秋家老太太,秋羲进去时张春花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朝着村长和秋家老太太问礼。
村长敲了敲烟杆,缓缓道:“这断亲自古是大事,现在人齐了,秋大家便和秋羲商量着来吧。”
“我不同意,我们秋家把你这野种养大你竟不知感恩,果然和你那婊子娘一个德行。”秋家老太太一脸刻薄地死盯着秋羲,眼神既嫌弃又恶毒,仿佛要撕下他的血肉。
“阿婆误会了,我是要和大伯家断亲,阿婆日后只管跟我住,我养阿婆,”秋羲看似恭敬地站在一边,又道,“只是我爹娘生前历来孝敬阿婆,不知阿婆缘何对我娘如此恶语。”
秋羲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当然知道秋家老太太为什么记恨原主娘亲。
原主他爹本是清溪村当初唯一的秀才,整个秋家都等着他高中后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秋家老太太更是做梦都想做大官的娘,在她眼里,她儿子就该日后娶名门闺女。
谁知道原主他爹不仅名落孙山,回乡时还带了个容貌姣好却没有身份的女人,两人一回村便成婚,没过几个月就生了原主。因为月份对不上,村里人纷纷议论原主他娘是他爹找的青楼女子,他爹也是因为沉迷女色才会落地。
自此,秋家老太太对原主他爹的态度大变,对原主他娘更是动则打骂,秋家后来也彻底分家。
原主的娘亲被骂,秋羲当然想直接怼回去,但怕被人拿住话柄只好绕个弯。他更不可能真把秋老太太接过去,原主一家十多年的苦日子有一大半是她压榨来的。
这厢张春花刚一听到秋羲说要把老太太接过去住就心道不好,老太婆手里可还攥着不少银子呢,她家的房契和好几亩良田的田契可都在这老太婆身上。
张春花凑到秋老太太耳边小声道:“娘,你别听他吹牛,说得好听他要养你,这野种是盯上娘的棺材本了,他现在没银子花了,是想把你骗过去供他读书哩,咱断了这亲他这七煞孤星就克不着娘你了。”
她家大儿子也在跟着先生读书呢,今年准能考上秀才,这老太婆要是走了,谁供他儿子读书?况且这杀千刀的还想去衙门状告她家,要是不顺着这野种的意思断亲,她家真被送去衙门,她大儿子的前途和婚事就全完了。
秋老太太一听,看向秋羲的眼神越发怨毒,这七煞孤星果然和他婊子娘一样下贱,现在居然敢盯上她的棺材本,还想克死她,简直恶毒至极!
本来秋老太太还不想断亲,好继续从秋羲手里拿银子,一听完张春花的话便立刻改主意,她的命金贵着呢,可千万不能被这七煞孤星克着。况且她的大孙子今年就能考上秀才,一准能让她当上贵妇人,她哪里还瞧得上一个小小童生。
秋大一家本来也从没把秋羲当家人,断不断亲影响的只是他们能从秋羲家拿多少银钱而已,现如今秋羲家的银子已经被他家掏空,他们当然不乐意继续跟克死爹娘的七煞孤星做亲戚。
见秋家老太太口风松动,村长便两边说和断亲的条件。
原主他爹是当初清溪村唯一的秀才,村长家的小辈可都跟着原主他爹识过字,村长自然记着这份恩情想帮衬原主。奈何原主一直被秋大家欺压也从不开口,他想出力也不好管别人家的家事。
现在秋羲能自己立起来,虽然一开口就是断亲这种大事,但村长还是赞同他的。
秋大一家仗着秋老太太在,几十年如一日在弟弟手里那钱花,可以说他家能过上好日子全靠吸秀才弟弟的血,秋羲他家反倒一向过得拮据,村里人都看不过眼。
更何况这回还是听说秋大家趁着秋羲要生病把他从屋里赶出去,这不是要害人命吗。
围在村长家的村民听着堂屋里传来秋大家要拿走秋羲家水田的声音,众人聚在一起朝里面指指点点。秋童生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爹娘帮衬不说,要是连那几亩水田都没了,往后拿什么读书,怕不是科举无望喽。
见秋大家三口人越说越嚣张,一副要把秋羲的家产侵占干净的模样,而秋羲则是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村长的烟枪在桌面上重重一敲。
“够了,既然你们两边都同意断亲,今日我和诸位村民便一起做这个见证。”
村长在清溪村颇有威望,他一发话,原本还在咄咄逼人的秋老太太和张春花便立刻噤声。
“秋童生,你既要断亲但也不能不替你爹奉养你阿婆,你便将名下的两亩上等田并十两银子给你阿婆,替你爹全了这份生养之恩,如何?”
秋羲恭敬地拱手道:“小子听村长的。”
“秋老太,你意下如何?”村长又转头朝秋家老太太问道。
秋老太原想把秋羲手里的上好水田全部拿走,可村长已经发话,她只好捏着鼻子认下,大不了日后再找机会从这野种手里抢走。
“如此便写断亲书吧。”
清溪村是几十年前由流民合成的村落,村里什么姓氏的人家都有,自然没有祠堂一说,也就不用走开祠堂除名的流程。
村长叫家里人拿来笔墨纸张,秋羲作为在座唯一的读书人,理所当然地揽下写断亲书的差事。
他本人虽然不会毛笔字,但原主却写得一手好字,他在纸上挥笔如雨把原主大伯一家对原主如何赶尽杀绝写得淋漓尽致,让人一看就很有代入感血压飙升。
注明需要交给原主阿婆的田产和银钱后,两方再无干系。
秋羲心情愉悦表情却十分凝重,将写好的断亲书交给村长查看。
“嗯,”村长看过后点点头,将断亲书交给秋老太一行人,“所写无误,你们同意便签字画押吧。”
秋老太三人没一个识字的,自然不知道这张纸上把他们的恶毒嘴脸写得多生动,只知道画押后这个野种就再也克不着他们,还能拿到两亩水田并十两银子,纷纷痛快按上指印。
秋羲拿过断亲书按上自己的指印,他在这个世界目前最大的隐患终于解除。
“野种,还不快把田契和银子交给娘,你想赖账不成!”张春花见秋羲一按上指印,便像只斗胜的公鸡朝秋羲耀武扬威道。
秋老太一听也怒瞪秋羲,只差剜他一刀。
秋大躲在他娘和张春花身后装哑巴,只等着拿田收银子。
秋羲也不拖拉,从袖口里取出断亲书上写明的那两亩水田的田契,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交出去。
“还有十两银子呢!”张春花高声质问道。
不等秋羲说话,村长便敲了敲桌子,沉声道:“秋大,秋羲的五亩上等水田在你手里种了三年,当初说好要分一半收成给他做租子,是我做的见证。如今两家既然已经断亲,你便把说好的收成交给秋羲吧。”
“啊?”秋大一听要他给秋羲银子,当即沉不住气要发作。
“五亩上等水田的收成村里人都清楚,除去田赋理应给秋羲二十二两银子,”村长知道秋大一家的德行,直接把银钱说定,“扣出秋羲要给秋老太的十两,你家还给秋羲十二两即可。”
“哎哟,杀千刀的要抢走我家的银子!”
张春花一听便坐在地上嚎叫,结果村长还没开口,好面子的秋大便将他一把拽起来。
秋大忍不了屋外那些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催促着叫张春花回去拿银子,反正秋老太手里的东西最后都是他的。
等众人散去后,村长才对最后离开的秋羲道:“秋童生,你别怨我多事,今日不给这田契和银子,一个不孝的名头压下来,往后有碍你的仕途。”
“多谢村长,小子省得。”要是没有村长相助,他要断亲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秋羲真诚地朝村长施了一礼。
回到家里,秋羲好心情地颠了颠手里的十二两银子,倒不是他见钱眼开,而是原主实在过得太惨,只给他留了十文钱在荷包里,连斗米都买不起。
“终于有点钱了,”秋羲看了看跟到脚边的橘猫,挑唇笑道,“系统,我要氪金,充值解锁《野菜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