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一一设计,将于遇、半溪、醉梅引开,点上迷香、窗户半掩,制造出她被劫持的假象。
除了从半溪那里拿的一袋碎银子,还有一些防身的药粉,纪辞什么也没带。
绥安寺前方是千层石阶,晚上也有僧人值守,后方则是人迹罕至的幽林。
幽林自成迷阵,缭绕着迷蒙的雾霭。
穿过这片幽林,便能下山了。
“小言言,这迷阵怎么走?”
系统:小辞儿,这迷雾能致幻,你闭眼屏气,按照我的提示走。
系统的强大,出乎纪辞的预料。
约莫小半个时辰,便穿过了那片幽林。 𝙈.𝕍𝙊𝙙𝙏𝓦.🅻𝓐
系统:小辞儿,沿着这条渭河往南走下去,就是临溪城。我们多花点银子打点,在衙门办了官凭路引,就能在大辞四处行走了。
“小言言,多亏策反了你。”
系统:小辞儿,不好,有危险!
九个手拿大刀的灰袍杀手,将纪辞围进包围圈。
二话不说,大刀就直接向纪辞的面门招呼而去。
纪辞慌忙撒出一把药粉,有两个杀手中招,甩开手上的大刀,惨叫着狂抓眼睛。
系统:小辞儿,撕开了一道口子,快逃!
萧问渠藏身在巨石后,见纪辞慌不择路地窜逃,眼底闪着痛快的喜色,“王爷,看来,纪辞是真的没武功了。”
陶融的目光幽深,意味不明,“嗯。”
“西陶的那些杂碎,虽然没用,这就只剩下三人,但纪辞的药粉也用完了,此番,纪辞必死无疑。王爷,我们可以放心离开了。”
“再等等。”
杀手已经被纪辞激怒了,对她穷追不舍,眼瞅着就要追上她,纪辞却快要虚脱了。
为了活命,纪辞咬了咬牙,只好往幽林里边跑。
“小言言,帮我指路!”
“左转、十五步,右转、二十三步……”
萧问渠惊了,“王爷,不好,幽林能致幻,我们不是跟着纪辞,差点没走出来。这杀手跟进去,纪辞肯定要躲过一劫了!”
陶融随手捡起三块石头,向那三个杀手的后脑勺扔去,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倒地不起了。
萧问渠气得直跺脚,“王爷,你手头不准,扔偏了。”
扔三块石头,一块都没砸中,就应该让他来的。
他来,百发百中,肯定能击中纪辞。
“闭嘴!”
生死关头,为了活命,纪辞拼了命地往前跑,根本没有发现,后面的杀手早已没追来。
只到,撞上一堵硬邦邦的人墙。
纪辞
没跑几步,纪辞便看到于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跑来。
于遇用力将陶融的手抽出去,将纪辞拉到自己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郡主!可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纪辞见到于遇,就像是见到了亲人,积攒的所有恐惧害怕,都化作了满腹的委屈,“呜呜呜,于遇,你总算是找来了,我差点就要被人杀了。”
于遇警惕地瞪向陶融,“是属下护主不力,这就送郡主回去休息,以后绝不离开郡主身边半步!”
萧问渠盯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气得牙根痒痒,“王爷,瞧于遇的意思,好像我们是杀手似的。”
“于遇也没冤枉我们,猎物本是你我,是我们故布疑阵,让杀手误以为纪辞是目标。”
他对纪辞起杀心,在方才的危急关头,纪辞却害怕他死。
“纪辞罪恶滔天,万死也难赎罪孽!”
陶融讽笑道,“是么?”
半溪、辞陌衍、醉梅和一应人等,几乎把楠山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纪辞的踪迹。
正抓狂之时,听说于遇在后山找到了纪辞,都蜂拥过去探看。
辞陌衍把挡道的人都扒拉开,大步流星地冲进禅房,“辞妹妹,你没事吧?”
纪辞躺在床上,眼泪已经风干,可回想起被追杀的惊险场面,都浑身发凉,“我冷……”
“快,准备汤婆子!”
十几个汤婆子将塞进被窝里,辞陌衍隔着被褥都觉着烫手,但纪辞的身子还没有回暖。
“累……”
辞陌衍见纪辞闭上了眼睛,吓得手忙脚乱去探鼻息,“辞妹妹的呼吸已经很虚弱了,怎么办?”
半溪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了,“太子殿下,请您移步,我要给郡主把脉。”
把完脉后,半溪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郡主惊吓过度,疲乏无力,暂时入睡舒缓情绪。大家先出去吧,别打扰郡主休息。”
“我留下陪辞妹妹!”
“我要陪郡主……”
辞陌衍和醉梅异口同声,但醉梅对上辞陌衍含怒的目光后,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半溪直接赶人,“我留下陪郡主,其他人都出去!
第18章 她当真是纪辞?(2/2)
”
“明儿一早,我再来看辞妹妹。”
一行人出去后,不大一会儿,又响起了脚步声。
“郡主需要休息,明天再来吧……”半溪回头,看到来人是陶融,面色愈发的阴沉,“陶融,你要失望了,郡主还没断气。”
“我只想试探她,是否真的没了武功。”
半溪气到了极点,担心吵醒纪辞,还是尽力压低声音,“所以,你就拿郡主的命做赌?”
“半溪,想想她的言行举止,她当真是纪辞?”
没有惊人的武艺。 🄼.🅅🅾𝔻🆃𝙒.🅻🄰
没有过往的记忆。
性格、习惯、喜好……与以前截然不同。
除了不是原来的纪辞,没有别的解释。
半溪的目光有些闪躲,语气也有些迟疑,“她,就是郡主!”
陶融轻叹一口气,“今晚,若不是遇上了杀手,纪辞便逃离了绥安寺。”
“郡主只是贪玩而已。”
陶融的声音,似乎有蛊惑人心的味道,“半溪,你不想知道,真正的纪辞在哪里?”
半溪挽上纪辞的衣袖,露出右臂的赤色月牙胎记,“她,就是郡主!”
陶融沉郁的俊脸,也多了些许的疑惑。
半溪板着脸,准备赶人,“陶融,出去吧。”
“我没有别的去处。”
“先去醉梅那边将就一晚,明日,再让人给你安排禅房。”
陶融冷笑,“醉梅?还不如枯坐一夜。”
“既如此,你来照顾郡主。”
陶融见半溪真要撒手走人,不由得一急,“你放心?”
“你大可试试!”
禅房布置极其简单,卧具只有一张床。
陶融只好坐在桌旁,微微撑额,闭目小憩。
将明未明时,纪辞似乎被魇住了,惊慌地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我害怕,要回去!”
……
陶融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别吵!”
陶融的呵斥,很是有效,纪辞果然没有再惊呼了。
只是……
变成了压抑委屈的哭泣。
一声声低低的哭声,如怨如诉,不绝如缕,不绝于耳。
良久,陶融终于受不住,只好一步步走近床榻,脚步似乎要将地都碾碎。
陶融的手捂向纪辞的口鼻,想要阻隔住这折磨人的哭声,在触碰到纪辞的肌肤时,浑身一个颤栗。
陶融面色铁青,恨不得一个用力,将纪辞的口鼻死死捂住。
最终,还是……
按下直跳的的眉心,“罢了,你照顾我,现在还给你!”
陶融给纪辞的额头敷上冷毛巾,又给纪辞加上一床被子。
纪辞却一直踢被子,“我要回家……”
陶融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再次给纪辞盖上被子,“你没家!”
纪辞的哭腔越来越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陶融:“……”
半溪和于遇坐在屋顶,一直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于遇,怎么没声了?”
于遇吓得赶忙扒开瓦片,却只看见陶融拉着一张驴脸,轻轻地拍着纪辞地背。
半溪朝于遇伸出手,“愿赌服输,十两银子!”
于遇给得也算是爽快,“半溪,我想不明白,陶融那么恨郡主,怎么还能这么照顾郡主?”
半溪翻了个白眼,“嘁,郡主又不欠他的,他有什么资格恨郡主!”
“那郡主为什么还要讨好陶融?”
“这……”半溪托着下巴,想破了脑袋,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陶融那张脸,比蕴墨馆的头牌也不逊色,说不定……”
半溪拍了拍于遇的肩膀,“咳咳,你懂的。”
于遇恍然大悟地拍大腿,“我明白了,以后,我可得对陶融客气点了。”
纪辞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朦朦胧胧间,一张阴郁苍白的俊脸,撞进她的眼睛里。
纪辞又重重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张脸仍旧没有消失,还睁开了沉黯的双眼。
双目对视,纪辞心下一慌。
“陶……”
纪辞张口,却因喉咙撕裂一般地疼痛,说不出话来。
“半溪待会过来。”
陶融揉着眉心,扬长而去。
陶融昨晚守了她一夜?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系统小辞儿,是真的哦,本系统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昨晚,你惊厥后发热,他照顾你一个晚上。
“啧啧啧,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能被陶融照顾。”
系统:小辞儿,昨晚逃跑失败,最近,应该都没机会再跑了。陶融好像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杀心,要不然,我们留下来吧。
“那,我们先完成支线任务。以后,再看情况吧。”
系统嘻嘻,我都听小辞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