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宁皇很清楚苏宇说的不是自己二儿子,既然不是老二,答案已然很明显了。
苏宇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年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对这种事情竟然比一些浸淫官场数十载的老妖精都看的透彻。
“更何况,我第一天就这么给力呢”
苏宇轻笑一声
想来东宫那边也快要行动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会给他准备什么样的大礼包。
“当真荒谬” 🅼.𝙑𝓞𝓓𝕋𝓦.𝙇🄰
“人心如此看样子你不单不是一个好皇帝,还不是一个好父亲,自己儿子什么样你竟然不知道,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到现在还在撒尿和泥过家家吧。”
苏宇脸上满是嘲弄。
兄弟反目这并不少见,尤其是在皇家,但皇帝对此后知后觉乃至一无所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放肆”
刘公公忍不住大喊一声。
眼瞅着气氛不对劲了,宁皇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这不是在开玩笑打趣
要出人命!
“闭嘴”
宁皇出口训斥自家奴才,什么时候这里也轮得到奴才说话了,随后看向了苏宇。
胆大包天,
胆大妄为!
再怎么过分的词放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都不过分,但看着毫无畏惧,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的青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他忍得了苏宇并不是单纯的忠言逆耳利于行,而是单纯的看到苏宇求死之意
苏宇想死,他还偏偏不让苏宇这么轻易得逞!
“子不教父之过听过没”
苏宇真就服了,他操作也没错啊,他已经看到了宁皇眼底按捺不住杀意和怒火,但也不知道怎么滴。
就这么没了?
“”
宁皇觉得苏宇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僵硬的摇了摇头。
他,真没听过
“你给他们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或许你算是幡然悔悟浪子回头,但世上能做到这一步终归是凤毛麟角,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你这般能耐,在见识了登上那个位置可以有多舒服之后,他们只会更加渴望你现在的位置,至于说相应的责任”
“不要再说了”
“你不能奢求他们在争的一个你死我活的档口还有闲工夫幡然醒悟吧。就算一开始只是闹着玩,现如今也不是一场闹剧了”
“你说的对”
宁皇神色复杂,他从未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般地步,他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眼下,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
“倾轧已经开始,除非一方倒地就绝无可能终止,当然我只是提个醒,这种事我也没辙”
苏宇话锋一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昨天的户部,今天的工部,明天可能还有其他朝廷机构其他朝臣卷入其中”
宁皇看着眼前的青年,好似回到了对方当堂骂自己的那个早晨
他没有想到局势已然严峻到这般地步了。
“我听闻商贩之间看竞争对手挣钱比自己亏钱还要难受”
“你想要说什么”
“如今你那儿子之间大抵也是如此那么,现在你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既然是朕的意思,便彻查”
宁皇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
满是嘲弄之色。
他竟然还要苏宇来提醒,个中缘由
人性之恶,人心之险,本应该他更清楚才是,到头来却还需要一个小年轻提醒。既然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他那老伙计都出手了,他不表示一下,真就有些对不起对方如此费心了
他明白苏宇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
不要用常人的情感去揣测人性的黑暗,如果他不希望祸起萧墙,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应该做些什么了。
“别这么一副好似吃了哑巴亏的样子,如此看来工部油水也不少,这要是捞一把,足够你用很久的,这世上还有比抢劫抄家来钱更快的?” 𝓜.𝙑𝕆🄳🅃🆆.𝓛🄰
苏宇打击着眼前的皇帝
都做皇帝的人了,怎地还这般不成熟
宁皇满是尴尬
还没人敢和他这么直白的说话,仔细想想抄家不就是抢劫?
“咳咳咳,苏卿下去吧,工部的事儿就交给卿家了,有什么需要与这奴才说就是了”
宁皇有些拉不下脸。本来还想看看苏宇对自己这二儿子什么态度,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苏宇完全没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苏宇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没行礼,直接转身离开,他要的不是宁皇的支持,想来今日的这根刺也算是深深扎入宁皇心中了。
在工部的事情上,宁皇也不会如户部的事情那么上心
这样就足够了。
宁皇目送苏宇离开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他完全没有把苏宇训斥当一回事,他脑子里只剩下他该怎么做阻止事态的发展。
“子不教,父之过”
宁皇苦笑一声,如此想来自己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苏宇的一番
“念你忠心耿耿,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听说老四家有娃了?”
随后宁皇语气不善的对刘公公说道
“奴婢谢陛下恩典,是,前些日子四殿下派府上家臣向宗人府备案了,陛下还亲自为小皇孙赐名”
刘公公跪在地上冷汗止不住的淌,三十大板的确不好挨,但他很清楚当时若他不那么做的话,恐怕就不是三十板子的事情了。
脑袋在不在还两说呢
只是皇帝提起四皇子,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四皇子因年少无知,早些年顶撞天子被罚镇守西北天剑关无诏永世不得回京,父子已然有好几个年头没见面了。
怎么在这个时间想起来了
刘公公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苏宇的形象,该不会是那家伙的功劳吧
“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孩子当真不像话,朕说不愿意见他,又没说不愿意见朕的孙儿,让他即刻带着家眷回京,朕要好好看看朕的孙儿”
宁皇面露责怪之色,降下自己的旨意
天下没有不是的君父,既然不是他这个当爹的错,那自然是做儿子的问题,如此想来,好像心中的愧疚感也少了几分
自己这四儿子什么都好,论文论武都像极了年轻的自己,就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犟的狠,当年他也没打算做什么,结果愣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仔细想想也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的事儿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至于说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儿子,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许苏宇的那一番话终究还是起了效果,谁不想长生,谁又能长生?
到了这个岁数,的确是需要考虑考虑身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