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临在专注地看剑道有关书籍。
祁无月也在看书,不过祁无月看的书是——
《灵器仙草价值大全》《修炼资源市场经济》《秘!拍卖场行情》
了解下物价,出门不会被人坑,毕竟这实在是他第一次身无分文的出门,颇有几分被逼无奈。
突然祁无月发现一块玉简,是御剑飞行之术。
想起箫临还没学御剑术呢,当即告诉箫临,让他看看口诀要道,回去一试。
箫临接过,一目十行,飞速的记着冗长的法诀。
“他才六阶,你就让他学七阶修士才能掌握的御剑飞行?哼!揠苗助长之行!”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头一看,果然。
正是书老头那张冷嘲热讽的脸。
祁无月不悦地扯扯嘴角,勾唇一笑道:“呵,愚者之见。”
“只有资质不够的废材才会拘泥于修为,被修为所困。修为对悟道能力强的人,从来都是虚设。”
书老头被戳到痛脚,当场就炸了,跟祁无月你来我往的斗起嘴来。
两人一句我一句,仿佛两个小学鸡争吵。
箫临在一旁,第n次无奈扶额轻笑,几乎每次祁无月来藏书阁都免不了要跟书老头吵上一架。
祁二甜从小幻海境刚出来就听见他爸比的声音。
祁无月冷冷一笑:“废物。”
书老头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狂妄自大无知小辈。”
祁无月讥笑道:“你不小辈,这么一大把年纪修为还止步在分神期,不是废物是什么?”
书老头气的脸都青了,却无法辩驳,因为祁无月说的的确是事实,他已经止步分神期数百年。
祁二甜:这老头天天被我爸比戳肺管子哈哈哈好可怜哈哈哈我是不是笑的太大声了。
书老头回过神来,仔细的审视了一眼祁无月,这小丫头怎么会知道他的修为,只有修为高于他的人才能看穿他的等阶,难道……
箫临只好拉住祁无月道:“下午有一节公共课,是必须上的,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吃了饭。”
学院是选课制,你选了什么课就去上什么课,但一年级的课都是些基本修炼常识,是特意为那些寒门学子开设的,若要正经学些东西要等到二年级了。
所以祁无月和箫临关于一年级的课程,一节也没选。
但除了自选课外,每旬还有两节公共课,是学生们必修的,事关学分,所以逃不得。
二人用过饭后,去教学区的路上。
一路上有不少女修士的打量着箫临,窃窃私语,含羞带怯。
祁无月:?他脸上长花了?
祁无月回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箫临看了一遍,摸着下巴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自从恢复灵脉后,身高又往上窜了十多公分,原本一米八的个子现在一米九多。
身姿挺拔不说,容貌长开之后,愈发俊美无铸,湛然若神。
难怪那些学姐学妹们见了一个个脸红带怯,羞涩不止。
祁·老父亲·无月一脸慈爱的目光:吾家有儿初长成啊。
箫临:这眼神怎么这么诡异。
公共课。
可容纳千人的大堂,窗明几净,窗外大树上绿阴喜人。
树杈间有一个细枝围成脸盆大小的鸟窝,里面有两只毛色火红的灵雀相互依偎着,你啄啄我,我替你梳梳羽毛,好不腻歪。
祁无月盯着看了会,实在顶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般来说他夜里睡足了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白天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
但没奈何,台上那个老师讲的东西实在是索然无味,让人提不起来半点想听的欲望。
讲的枯燥也就算了,他还能看点别的打发打发时间,但讲的着实太催眠了。
一个古板的中年人,顶着一张扑克脸,跟念稿子一样,一字一字毫无感情的说出口。
声音四平八稳,没有抑扬顿挫,从头到尾一个语调。
那声音平稳的,砸里个大石头都翻不起水花来。
祁无月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把课讲的如此催眠,寺里念经的和尚都没这等本事。
也只有他身边的这个神人才能完整的听下这节课。
箫临端正坐着,少年腰直背挺,容貌俊美,气度不凡。
祁无月抵抗着睡意,努力找东西打发着时间,突然瞥见什么。
他双手拉过一只箫临放在课桌上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修长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气息,骨节分明如玉砌成。
祁无月比了一下他的手指,这家伙的手指长的离谱,用手捏捏他的指骨,好硬。
打量下,感觉咬上去能嘣碎牙。
祁无月翻过他的手掌,眯着眸子凑近给箫临看手相,捏着他的指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着看。
箕形纹,箕形纹,箕形纹……箕形纹。
一连看了五根手指的指腹纹路,都是箕形纹。
手指指腹有箕形纹和斗形纹之分,按算命的说法就是斗形纹越多越好。
祁无月将箫临的手扔回去,勾勾手指。
祁无月目光示意:那只手。
他就不信了,还能一个斗形纹都没有吗。
箫临将左手递给他。
祁无月掰着手指一个个看去。
一个箕形纹、两个箕形纹、三个、四个、五个。
祁无月不可置信:为什么会有人十个手指全是箕形纹?
祁无月一脸同情地看看箫临: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箫临抿了抿唇,感受到祁无月微凉的手指在他的手心摸来摸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敛下一双凤眸,遮住眼中汹涌的情绪。
祁无月把玩着箫临的手,打了个哈欠,银眸中泛出水光来,一双眼波光潋滟。
困意上来,眼皮慢慢坚持不住地往下合,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祁无月已经枕着箫临的手掌睡着了。
对这温热的“枕头”显然很满意,祁无月双手握着箫临的指尖,脑袋枕在摊开的掌心上,时不时用脸颊蹭一下。
箫临轻笑一声,抬起刚刚被祁无月摸过的手,抵在鼻尖,闻着留下来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
因为他们二人选的是最靠后的一排位置,丈外远的地方就是一堵厚厚的墙壁。
后墙的另一边,就是另一个班级。
似乎是三年级的班。
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霹雳啪嗒声,重击声,课桌倒地声。
哐当哐当声不断。
箫临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后墙,害怕这声音太乱吵醒了熟睡中的祁无月,箫临将空闲的那只右手覆在祁无月露在上面的耳朵上,用手中灵力为他隔绝了杂声。
公共课上有各个年级的学员,渐渐底下有了解内情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
交头接耳,声音嘈杂想起。
“看这阵势,又是那俩货打起来了。”
“谁?”
“还能谁,除了火原、雷蒙这俩,还能找出第三条疯狗吗?”
“也是。”那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听这声音,雷声霹雳,热气熏天,火原、雷蒙又打起来了!”
“我擦!又打架!”
“又打架啦!淡定淡定。”
“小场面了都,毕竟他俩一天恨不得打八百回。”
众人皆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这一天都打了几回了,我上午听课的时候和他们一个教室,他俩当堂就打了一架,下午听课在他们隔壁,又打起来了。”
“老兄,赶饭点都没你这么巧的!”
“巧什么,这俩货天天打。”
“打架就算了,上头后一个比一个不管不顾,波及场面之大,将教室砸得跟废墟一样,破坏学院建筑一流的。”
“日常拆家嘛!就跟……就跟……”
“就跟灵兽园的那只雪域捉来的雪橇犬一样。”
“对!就是那只。”
“我听人说那狗叫什么哈奇士。”
“是哈士奇。还是副院长亲自给取的名字呢。”
“唉怎么扯到狗身上了,拉回来拉回来。”
“这俩牲畜一大早就拆墙!拆到下午了都,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到底还是家世好呗,家里有钱,无论学院后勤部开出什么样的天价账单,人家都签的面不改色。”
“我听说学院特意安排他们去那些设备落后的教室上课,他们上过的破旧教室,第二天立刻就翻新了,连设备都更新了。”
“哈哈哈还是学院狗啊。”
“老师待不待见那俩人不知道,我在后勤部的表叔说,这俩就是他们的福星啊!天知道帮他们省了多少经费。”
“所以这俩货上课打架拆教室都快成学院传统了,讲堂老师不敢管,管建筑维修的后勤部乐见其成,直接不管了。”
眼见下面的学生因为隔壁教室的声音产生异动,越来越多的人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
中年讲堂老师的课很难再进行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让下方的学生保持肃静。
课堂还未安静几分钟。
下一秒,隔壁一声惊雷炸响。
中年讲堂老师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欲截流水寻源头,他放眼在下方的学生身上,扫了一圈,仔细寻了寻,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眉眼带笑,骨相绝佳的青年身上。
中年讲堂老师开口,语气少见的温柔慈爱道:“长珏,你上前来,老师有话对你说。”
陆长珏闻言起身,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一副琉璃镜片,他身姿挺拔,双腿修长,走起路来行动间带着优雅和漫不经心的味道。
陆长珏几步就迈上讲台,俯身听着老师在他耳旁的言语,微笑着点点头,出了讲堂,径直走向隔壁。
下面的学生再一次炸开了锅。
“啊啊啊!是会长!好帅啊!”这是某个学姐。
“差点忘了今天这节公共课会长也上。”
“看讲堂老师这意思是让会长去收拾那俩货?”
“收拾到不用,那俩货眼高于顶,平时谁也不服谁,唯独只听会长的话,在会长面前乖的跟那什么似的。”
“羡慕吗?揍出来的。”
“我们会长是谁,那可是驯服了两天疯狗的男人。”
“要知道火原、雷蒙那俩货虽然是七阶修为,但都是攻击性极强的灵力,打起架来连凝脉期的老师都不敢上前,唯恐被波及。”
“那俩人打起架来惊天骇地的,早超过正常七阶的实力了。”
“就是就是。”
“但会长以一人之力,同时对上那俩人,生生把人给打服了,要知道当时会长也是七阶修为,从此那两人只唯会长马首是瞻。”
说话间,后墙就被人一拳砸出来个大窟窿。
“砰!”
灰白的石块簌簌扑落,连带着周围的墙壁都扭曲变形,凸起一圈。
透着大窟窿看去,一人御火,一人纵雷,霹雳雷声赫赫,伴着满室的火光。
正是正在打架的火原和雷蒙二人。
只见隔壁的学员们一个个紧挨着挤压在教室后面,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空出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给这俩大爷折腾。
雷蒙扬手就是一道紫雷劈了过去,火原歪头躲过,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那道雷他是躲过了,却直冲冲不管不顾直接对着那个墙壁的缺口砸来。
一墙之隔,这突如其来的池鱼之祸。
墙这边的学员们:“!!!”
胳膊般粗细的紫雷将将擦着墙上的窟窿划过,最终落到大洞下方厚实的墙壁上。
墙这边的学员们松了口气:呼——
下一眼再看,尺厚的墙壁承受了这次霍霍,已经焦黑一片。
墙这边的学员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畜生啊!
隔着墙壁上的窟窿再看去,火原掌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出一个比缸口还大的火球,他双手托举着炽烈的火球,抗起来向雷蒙砸去。
雷蒙一个侧身避过,并回以不屑的眼神。
雷蒙:屑东西。
然而火球并没有凭空消失,火球它带着熊熊火焰向后滚去。
墙那边的学员们映着橙色的火光:“!!!”
映在脸上的火光真切的照亮了每一个人惊恐的表情。
墙这边的学员揪心不已:那种心悬一线的感受,他们身临其境的同情。
墙这边的学员对墙那边的学员致以了最诚挚的祝福——
挺住啊兄弟们,会长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祝福之光灵验了,不知从哪身伸一只手来,洗得发白的袖子,摸索着打开了窗户,使了个风术将火球吹出窗外。
墙那边的学员们终于吐了口气:呼——
墙那边的学员满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再看那窗户,木制的窗棂已经烧没了。
墙那边的学员痛心疾首:牲畜啊!
显然这三秒钟是漫长的,难熬的。
那俩大爷打的难舍难分,裹挟着烈火的拳头虎虎生风,缠绕着紫色雷电的腿法迅疾若影。
他们互捶也就算了,皮糙肉厚的,可是旁边的物什全都平白造了殃,桌椅碎了一地木片渣,连大理石的地板都砸的一块块飞起,灰白色尘粉荡成厚厚烟雾。
伴着后面一个个瑟瑟抱着彼此的背景板,好不凄惨可怜。
再仔细一看。
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带着黄色肩章,不正是隔壁的讲堂老师。
一头鹤发,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袍,不知从哪摸了个小板凳出来,坐在板凳上,翘着摇晃的二郎腿,正磕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呢。
“那不是洛黄级吗?”有人小声道。
“我说怎么打的这么激烈怎么也没人管。”
如果讲堂是洛黄级,那他巴不得看热闹呢。
雷蒙后退几步到已经夷为平地的讲台位置上,对面迎来拳头点点,旋身避过,火拳密密麻麻砸到墙壁上。
这边的学员们眼睁睁看着,那堵后墙一片片大块地凋零,转眼掉落了一地的碎石。
后墙刹时少了一半,只剩一半凄凄惨惨的挂着,上面还有一个大窟窿。
雷蒙一个扫腿过来,就像扫着脆脆的薄饼一样,将仅剩的半扇墙皮无情扫落。
“砰!”
仅剩的半扇墙砸落在地面,激起一地粉尘。
唯一的阻隔没了,一瞬间仿佛门户大开,两个教室里的两两相望,彼此相顾无言。
火原一个后空翻跃到后面,双腿勾起一张课桌,单手撑身凌空而起,用腿弯将桌子甩了出去。
雷蒙飞身而起用手掌贴住桌面,脚蹬在半截讲台上挡住冲击力,将桌子接了下来,一只手抡着桌子腿在空中“呼呼”的飞速转圈,桌子若旋转的齿轮被甩了回去。
火原的灵火凝聚在腿上,烈火熊熊扭曲了空气,却老老实实环绕在他的腿上,然后一个抬腿飞踢。
腿上火焰若跳跃舞动的红布条,迅速缠绕在木制桌子上,很快就吞噬了整个桌子。
火原这一踢,将火焰桌子飞踢了出去。
浑身布满酷烈炽火的桌子显然无法用手接下,雷蒙周身紫雷高涨,雷电如紫色丝线般,层层叠叠裹绕住了小腿。
雷蒙抬腿将桌子向上踢飞。
裹了一层火焰的桌子于是又包了一层雷电,被这猛烈的力道踢到空中。
“嘭!”的撞到房顶,然后触顶反弹,以一个对折的角度,直线越过残破墙壁砸向熟睡中的祁无月。
经过数次踢打已经严重变形的桌子,带着炽烈火焰和滋滋霹雳环绕的雷电,以一个脱胎换骨的姿态和全新的速度,携势不可挡的气概迅疾砸向祁无月。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了起来,包括打的拆天拆地的那俩大爷扭过头来,都瞬间惊慌地瞪大了眼,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失措。
入睡中的人可不会躲,也不会施展什么防御法术。
陆长珏刚推开隔壁教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猛然掀开眼皮,身形若残影,飞身向前去。
同时。
箫临没有抽出被祁无月枕着的那只手,而是拿开了覆在祁无月耳上,为他用灵力隔绝声音的右手。
下一秒,抽出放在桌子上的灵剑。
一剑惊鸿若雪,直破重云冲霄汉,剑光明亮,似将周围光辉都吸尽,令天地失色,满室黯然。
俊美少年单手持剑,轻轻落下了一剑。
只有这一剑,带着媲美炽烈曙雀的朱曦,将身携红紫雷火的桌子劈成齑粉,化作飞烟飘飘散去。
避神九剑第一式下阕,飞霄。
众人被这绝丽的一剑惊呆。
剑气余晖扫过残墙,墙壁上一块本就摇摇欲坠的灰白石块倏得坠落。
箫临放大的瞳孔一缩,立马丢了手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覆住祁无月的耳朵。
却还是迟了一步,被石块抢先落地。
所谓,迅雷不及掩耳,落石更胜掩耳。
没了灵力的隔绝,祁无月很快就被这声音吵醒,松开一直紧紧握住的指尖,慢慢抬起头来,睁开一双泛朦胧水光的银眸,惊艳无双。
这么漂亮的脸。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瞬间空气都凝滞了,久久无人语,满场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
这么漂亮的脸……继而一想,这么漂亮的脸!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着中央的两人唾弃道:畜生啊!
差点毁了这么漂亮的脸!
简直不可饶恕。
祁无月不明所以看了眼满场废墟和两个石化的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箫临。
箫临屈了屈被枕的有些发麻的手掌,对他轻轻一笑,抬手抚着祁无月的头道:“无事,还困吗?”
祁无月刚睡醒的那段时间后,属于短暂的降智区间,懵的不行。他打了个哈欠,眯着眸子挤出星点泪花,声线拖着懒散的尾音道:“唔……有点。”
然后凑过去坐到箫临怀里,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众人:这猝不及防的狗粮。
“是会长!”有人惊喜的喊道。
于是所有人终于注意到了他们迟来的神兵会长。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会长简直浑身散发着金光。
陆长珏迟了一步,没拦截住桌子,身形停在火原、雷蒙面前。
他平静的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几乎成碎渣的现场,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琉璃镜片,用传讯灵器通知了后勤部。
“又在打架?”陆长珏抬眼,声线优雅道。
这二人一人头发蓬松微卷,看起来颇有几分桀骜不驯,另一人头发硬实坚韧,一脸冷酷不羁。
一个家族中有传承的异火,一个世代变异雷灵根,谁都不服谁,谁都觉得自己的灵力才是攻击力最强的灵力,凑一块,两只拆家的狗东西。
动不动就打的难舍难分。
原本一个比一个气焰嚣张的二人如今正一个个低着头,一个赛一个抚顺地对着面前那个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都带着世家大族礼仪的青年。
陆长珏长身鹤立,玉质金相,温润如玉。
他一双玉色眼睛,透过琉璃镜片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一眼。
火原、雷蒙瞬间一个激灵,被会长看的毛骨悚然,背后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都是这家伙先出言挑衅!”两人同时互相指责但。
两人心照不宣地哼一声都挪开眼,视线看到箫临,眼睛一亮。
火原惊喜道:“兄弟,你那一剑真是绝世,令我心服口服。”
雷蒙在一旁抱臂凉凉道:“是啊,一剑砍一个火原没问题。”
火原嗤之以鼻道:“哦,这样算来,要一剑砍十个雷蒙了。”
“就凭你那半吊子异火,别砸了祖上招牌才好。”
“就你那劳什子雷法,细得跟水花一样,老子都替你臊的慌。”
“呵!也不知道是谁被老子的雷追的上蹿下跳。”
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个学员小声喃喃道:“来了又来了,之前就是一言不合就斗嘴,越演越烈直至大打出手。”
眼见事情又要朝着熟悉的方向发展,明晃晃的眼镜银链在琉璃镜片上折射出一层寒光,陆长珏冷冷开口:“闭嘴。”
两人瞬间缄口若鹌鹑。
陆长珏看向箫临点头互相致意道:“陆长珏。”
箫临回道:“箫临。”
见老大都这样,而且这人确实实力了得,要知道那张桌子虽然没什么,却同时凝聚了他二人最强的灵力,异火和雷电之力。
火原、雷蒙也双双抱拳行了一礼自我介绍道:
“炽燎城,火原。”
“雷鸣谷,雷蒙。”
中年讲堂老师看着几乎不剩下什么的后墙,额上青筋隐隐跳跃,怒喝道:“你二人,要打给我滚去演武场打!”
两人仿若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自家的讲堂老师洛黄级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反到先指手画脚的。
陆长珏道:“去吧。”
二人立刻:“好嘞陆老大。”
“老大再见。”
还不忘冲箫临道:“兄弟,好身手,下次一起切磋!”
箫临:那道不必。
火原道:“走走走,去演武场接着打,今天非得揍得你叫爸爸!”
雷蒙一脸冷酷:“孙子别乱叫!”
两人推搡着离开了教室。
中年讲堂老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皱成了个大写的“川”字。
“洛老师!洛老师!”
“我们还上不上课了?”
“洛老师,半个教室都成废墟了!”
“洛老师我桌子没了!”
隔壁教室已经开始嚷嚷了起来。
讲台都打没了,这课还怎么上。
洛黄级终于从一直缩着的角落里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瓜子皮,正了正神色,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笑眯眯道:“同学们,因为人为的不可抗原因,看来我们的这节课是上不成了。”
然后再下面一张张期盼的脸中说出了——
“同学们,下课!”
下方一片欢呼雀跃声震天,教室上方都能掀起个窟窿。
“感恩洛老师大恩大德!”
“洛老师万岁!”
“洛老师善解人意,帅的一塌糊涂!”
……
帅的一塌糊涂的洛黄级敛一敛衣袖,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双手抄到衣袖里,悄然退场。
祁无月猛然惊醒,回过神来道:“下课了?!”语气中透露出藏不住的惊喜。
这话一出,中年讲堂老师脸瞬间黑了。
箫临勉强忍住笑意,伸手压平祁无月头上翘起的一撮小呆毛,道:“还没有。”
祁无月眼神示意:那我能继续睡吗?
箫临眼神回道:你说呢。
祁无月:好吧,不能。
显然,人类的悲喜并不能相通。
那边,欢欣鼓舞,
这边,苦大仇深。
有一位勇士站了出来,“张讲堂我们可以提前下课吗?”
然后顶着中年讲堂老师要吃人的目光中渐渐声音微弱。
张讲堂就是那位中年老师,全名张正德,听这名字就带着凛然不可磨灭的正直与死板。
张正德一张方正古板脸,眉心拧成个死疙瘩,怒喝道:“隔壁教室毁了你们的毁了吗?!别说今天只是没了个后墙,就是整个教室都没了,天上下刀子,你们就是露天顶着刀子也得给我上完这节课!”
一通话洪亮震天,掷地有声。
所有学员:卒矣。
祁无月一脸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