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王府中一切井然有序,所有的纷扰似乎都被拦在外面,重冰依然住在以前院子中,吃喝用度一切比起重府都高出许多,并不需要她重新安排。
李恪安是凌晨回来的,夜色漆黑,她脱掉斗篷抖落身上的雪花:“小姐呢?”
现在王府中有两名主子,管家谨慎开口:“小姐用膳后休息了。”
李恪安往重冰院子走的脚步顿了顿,看了一眼天色,犹豫片刻还是继续往前走,几日未见,她心中想念的紧,想隔着窗子看一眼就走。
却不曾想远远见到院门前一簇烛光,离得近了才看到是重冰拎着灯笼候在院前,天寒地冻的她不停跺着脚,虽是夜间,李恪安还是一眼看到她冻得通红的脸颊。
“殿下!”重冰见到她眼神一亮,小跑几步迎了上来。
“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李恪安快走几步,管家、寻八等人识相的落在后面。
重冰迎上前,李恪安本想伸手拉她,想着自己冰天雪地跑了一日,身上冷的很,手上动作一变,拉着她的斗篷帮着她扣上帽子,无奈道:“你不是最怕冷,出来做什么?”
重冰嘿嘿一笑:“方才听到前院声音,猜到大概是殿下回来了,就出来瞧瞧。”
烛火似乎让冬日变得温暖起来,李恪安心中熨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门前等候自己。
重冰的出现,让她寂寥的人生多了几丝期望。
“日后你在屋子里等我就好,这么冷的天出门冻坏了怎么办?”李恪安本想训斥她几句,到底是不忍心说太多,她烤了一会火觉得身上暖和,这才搂住重冰亲了她一口,笑道:“这几日想我没?”
“想。”重冰抱住她的腰,小狗一样蹭着她。或许她对李恪安只有感激仰慕,但是并不妨碍她的思念。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老板看好了,不会让她不开心不满意。
李恪安把玩她头发的手指顿住,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鼻间,最后停在饱满的唇边。
“真会说话,哄我开心?”李恪安把她抱在怀中,亲了亲眼睛。
“才不是在哄你。”重冰嘟囔:“你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每天都在担心你,自然就会想到你。”
说着,重冰摘掉了她的发冠,青丝散落,烛火下李恪安柔和了眉眼,不复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柔缱眷。重冰靠在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融入鼻尖:“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你也是女孩子,也要学会撒娇才是。”
李恪安没有说话,重冰继续道:“不要说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你若是失败了,皇上自然不会饶了我,要是死起码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这种丧气的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嘴自然是大逆不道,但从重冰口中说出,李恪安并没有恼怒,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是我考虑不周。”
她把之前计划说了:“留着杨晗芯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她和李建业足够自私,所以我的计划才能这样顺利。”之后的计划她没有再说,只是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杨晗芯?”
“......好。”重冰闭上眼,她能感觉到李恪安那若有若无的疑虑,她能理解李恪安一路走来的不易,也不强求:“那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因为太累,两人说了会话安稳入睡,第二日用过早膳,李恪安陪着重冰出门。
重冰瞧着管家为难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管家瞧了一眼李恪安,拱手道:“小姐,重家人在门口等你。”毕竟是重冰的家人,他也不敢擅自赶走。
重冰挑眉,她昨天只顾着李恪安,还真的把这家人给忘了。
李恪安抬手,寻九立刻出现跪在两人面:“王爷,小姐。”
“重家人怎么来了?”李恪安问。
寻九嘴一向很快,几句话就事情说明白了:“他们昨天离开重家后本想找个客栈落脚,满京城客栈都知道他们触犯天威谁敢让他们住下,重千还让重明去找穆家,穆家主人不在,大门紧闭他们也没能进去,最后在城北找了个没有人住的破屋暂住。”
“那杨柳十分精明,衣服里缝了几张银票,晚上趁着重千睡着了就要跑。”寻九挠了挠脑袋:“属下就把她抓了回去交给了重千,重千气的打了杨柳一顿,那银票也在两个人殴打中撕毁了,这不一大早重千就逼着重明过来找小姐。”
短短几句话,就能知道重家人昨天过的并不好。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门口,李恪安示意管家开门,正门缓缓打开,重冰和李恪安并肩走出王府。
她一眼就看到台阶下的重明,他浑身泥土头发散乱,完全看不出以前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看到重冰,重明连忙起身,因为冻得太久手脚不便他狠狠的摔一跤,趴在地上许久才堪堪起身,鼻子摔出鲜血,他顾不得擦拭,急忙叫了一声:“姐。”
仅仅是一天,原本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弟仿若天上地下,一边是被大启最尊贵的亲王奉为座上宾的重冰,她依然锦衣华服环佩玎珰,周围仆人成群。
一边是身无分文的重明,身上的绸缎已经脏了,原本整齐的头发披散开来,寻九低声道:“他头上的玉冠昨日被重千拿出当了,换了一顿泰和楼的晚膳。”
寻九语气不屑,那泰和楼一顿晚膳要五两银子,平日也就罢了,如今重家落难,一个铜板都是好的,重千养尊处优惯了,普通的食物入不了口,还大手大脚的过日子。
重明哑着嗓子:“姐,能不能......”不等他说完,重冰已经回绝:“不能!我如今依托于启王殿下,吃的用的一切花销都出自启王府,我不能拿着启王府的东西出去做人情。”
冷风吹过,重明眼睛通红,看着披着狐裘怀抱手炉的重冰,他觉得身上更冷:“姐,我们是一家人。”
“正因为是一家人,你们才应该为我着想不是么?”重冰勾唇:“我现在全靠殿下心善,万一拿去救济你们,殿下一怒之下连我都不管了怎么办?”
“是吧,殿下?”
听着重冰阴阳怪气,李恪安心情很好:“没错。”
“殿下你先登马车,等我片刻。”重冰开口,重明听着她命令一般的语气,看着李恪安纵容一笑,他忍不住发问:“王爷不会因为你帮我们怪你,是不是?”
“殿下对我甚好,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的。”重冰语气骄傲,头上的翠玉步摇在重明眼中晃出绝情的弧度。
“我若是想,完全可以在京城给你们准备一处府邸,安置几名仆人,给你们如同以往的生活。我若开口求殿下,重千甚至可以官复原职。”
她摆弄着手腕上水头甚好的翡翠镯子:“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摔入泥泞再也爬不出来,才是我想要的啊!”
重明睁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样恶毒的言语是从重冰的嘴里说出。
重冰语气认真:“杨柳都知道在衣服中缝上银票,昨天皇上给的半日时间内,你在做什么呢?”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不会还在发呆,还想着依靠别人?不会真的一两银子都没有拿出来吧?”
看着重明难堪的扭过脸,重冰笑的直不起腰来:“你和重千还真的是蠢到家了。”
说完她抬步往马车走去,重明想跟却被寻七拦住,寻七长剑出鞘:“以后不许来找小姐,否则杀了你。”
管家连忙上前驱赶他:“别挡在这里,影响了小姐的心情,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她什么时候成你王府的小姐了?”重明茫然。
“我们王府一直都是两位主子,快滚。”管家啐了他一口,转身道:“我要有这样一个姐姐,早就平步青云了,你还出处和她作对,真是蠢笨。”
重明被推的一个踉跄,看着远处的马车,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这一刻他深切的体会到,自己再也没有姐姐了,重冰真的不是在吓他,也不是说气话。
重冰和李恪安来到天牢,狱卒不敢阻拦,连忙将二人引进牢房,杨晗芯神色茫然坐在稻草堆中,当她见到重冰的那一刻,整个人立刻飞扑上前:“姐,长姐,求求你救救我。”
求生的可能大过一切,她哭的凄惨无比:“以前都是我错了,我就是,我就是嫉妒长姐,你出生高贵美丽大方,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总想从你手里抢什么。长姐全当时我一个混蛋,救救我吧!”
重冰最恨的人是重明重千,对于杨晗芯,虽有仇,却谈不上恨。
“没有人能救得了你。”重冰身后的丫鬟拿出食盒:“你聪明又肯吃苦,若是把这些聪明才智用在对的地方,完全可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杨晗芯跌坐在地,刚来到重家之时,她到处打听全家人的爱好。
老夫人虚荣,她把其当太后一样伺候;重千刚愎自用,她日日说好话捧着;夏日她半夜给重阳送宵夜,冬日寒冷,她给重明做护膝。
那个时候她就想,为什么重冰可以不用做这一切?
“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讨好他们呢?”杨晗芯又哭又笑:“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哈哈哈......我这几年,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世,精神分裂恋爱脑妹妹vs被全家吸血的总裁大人
重冰姐姐重度恋爱脑,婚后被婆婆磋磨,被丈夫嫌弃,手洗衣服,跪着擦地,每日吃糠咽菜。
瞧着一个月只有五百零花钱,还挤出三百给自己买零食的姐姐被推下楼梯流产,重冰怒了,系统的“精神分裂”人设,来的刚刚好。
她代替姐姐来姐夫家中,白天的她温柔贤惠,晚上的她杀人不偿命。
手洗衣服?她拿着剪子来到姐夫房间,姐夫睁开眼,就见她一脸狰狞把所所有的衣服剪碎。
婆婆磋磨她,半夜磨刀来到婆婆房间,对着婆婆的脑袋笑眯眯开口:“西瓜熟了,可以切了。”
跪着擦地,全屋倒油了解一下。
她的“病”越来越重,甚至姐夫一句话,她就会疯癫到拉着姐夫的头撞墙。
一日她正在扇她姐夫嘴巴子,老板打开了姐夫家的门。
老板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神经病,我是你心爱的冰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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