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正经的书房,和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似的邵权一点儿都不搭。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抬起头又看见了时荔留下的点心。
点心虽然已经凉了,但看起来还是格外可口诱人。
奶白色的芸豆卷、赤色的红枣糕,还有他喜欢的莲子糕。
邵权鬼迷心窍般伸出左手,骨节修长的手指掠过离得最近的莲子糕,反而拿起了一块离得最远的芸豆卷。 𝕄.🅅🅾🄳𝙏𝙬.𝕃𝘼
一块普通的点心,被邵权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绵密的口感和丝丝清甜在嘴里散开。
邵权下意识咀嚼了几下。
刚才时荔吃的也是芸豆糕。
唇线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因为吃到了糕点,愉悦地扬起了一线甜甜的弧度。
一贯不爱甜食的邵大人,不知不觉把几块芸豆糕都吃了……
不同于邵府和谐温馨中还带点儿浪漫的气氛,恢弘大气人人向往的皇宫中,气氛凝重紧张。
瑾帝生母早早薨逝,现在的太后是先帝继后,和瑾帝的关系并不亲近,对先贵妃生的女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
皇帝大张旗鼓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公主接回宫,太后连面都没见,直接用“身体不适”当借口打发了,连惯有的赏赐都没给。
穿着华服丽饰的小黄在太后寝宫外等了很久,最后却被一个绷着脸的老嬷嬷打发了,回去时脸上一片阴沉。
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好生劝慰,“公主别气,这里人多眼杂。”
“谁让你说话了。”
小黄非但不领情,还冷冷瞪了宫女一眼,倨傲地抬高下颌,“本宫再不受待见,也不用你来提醒!”
宫女吓得脸色一阵发白,怯怯地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谁知道小黄在太后这里受到冷待,只想找一个人宣泄。
回到寝宫,立刻让人把门关上,命令多嘴劝她的宫女跪在地上掌嘴。
“公、公主……奴婢知道错了……饶了奴婢吧!”
宫女一边打自己,一边颤声求饶,可怜极了。
其他宫女和内监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只敢在心里同情她,没有一个人敢求情。
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在回宫路上已经领教过公主的脾气了,绝对不敢现在这时候来触霉头。
等到宫女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流下血丝,小黄才懒洋洋叫停,“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本宫,滚下去!”
宫女颤颤巍巍给她磕头,一路膝行退下。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小黄没有露出半点儿怜悯,反而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看着上面鲜艳动人的蔻丹。
她现在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连小小的指甲也不例外。
卑微惯了的人,一旦得势了,就是她这个样子。
不过,小黄也有自己的算计。
她想要一直享受公主的奢华高贵,必须把一个人彻底除掉,不然总会觉得不安心。
想到那个人,小黄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回宫路上,她悄悄试探过。
有一次她从马车上
第12章 1-12高冷太师其实是大冤种(2/2)
走下来,故意没站稳摔了一下,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在旁边扶她的内监还是被狠狠杖责,打了个半死。
这还只是不小心害她摔了一跤,如果蓄意谋害公主,肯定是死罪。
她没有耐心再等了,这华丽的宫殿、还有无数华服首饰,都是她的!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等到用晚膳时,小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站在旁边的月影马上关切地询问,“公主怎么了?”
月影是皇帝专门指派给她的大宫女,不同于普通宫女,在宫中很有威望,做事周全又细致。 🅼.🆅𝓞𝘿𝕋𝓦.𝕃🄰
“我有些想念从前认识的友人。”小黄放下筷子,一脸情真意切,“我们情同姐妹,真的很想再见见她,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月影受过皇帝的指命,当即笑着说:“公主是万金之躯,想见一个人还不容易,直接召她进宫就是了。”
“真的?”小黄故作惊喜地瞪大眼睛,然后犹犹豫豫地低下头,“可是……她只是一个婢女。”
“无妨,公主只管告诉奴婢是谁便可。”月影笑得格外温柔,好像小黄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能替她摘下来。
小黄狠狠心动了。
对月影腼腆一笑,“那……麻烦你了。”
“公主折煞奴婢了。”月影微微躬身,表现得极为恭敬。
深夜,雾气渐浓。
邵权刚刚忙完公务,准备回去休息。
管家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忍不住关切道:“大人晚上忙得没用膳,要不要让厨房做点儿膳食送来?”
邵权脚步一顿,莫名地看了管家一眼
吃过了?
管家面露疑惑,刚想再问一问。
毕竟他在邵家几十年,亲眼看着邵敬和邵权两兄弟长大,有时候越过下人本分关心两句也正常。
但是开口之前,眼尖地看见邵权手里提着一个眼熟的油纸包。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点头,“吃了就好,吃了就好……大人,莲子糕好吃吗?”
邵权回答不了。
毕竟他一块莲子糕都没吃,吃的全是芸豆卷。
管家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等了这么多年,邵府终于又要人丁兴旺了。
他原以为率先为邵府开枝散叶的会是邵敬,谁知道他身边环绕了那么多姑娘,却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唉……
管家为了邵府操碎了心。
现在好了,他明天可以去找熟悉的木匠,准备打造婴儿床了。
时荔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被“安排”了。
入夜之后,她和往常一样洗漱完躺在床上,一边和弹幕胡扯,一边酝酿睡意。
可是怎么酝酿都没酝酿出来,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白天在书房里那个画面。
过了社死的阶段以后,时荔惊奇地发现,她竟然把当时邵权的眼神、气息甚至衣襟上清浅的暗纹都记得无比清楚。
现在,正像照片一样不断在脑海里循环。
“唔……”
时荔一把抓起枕头,死死呼在了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