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比赛的前一晚,姜默思量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任佑安,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至于任佑安会怎么回答,她心里完全没谱,甚至觉得自己这次没有给出解决方案,任佑安的答复会比从前更加敷衍,说句知道了就走人,根本不给她细说的机会。
幸好,经过几天的缓冲,任佑安算是得悟大道,放下人间种种琐碎,能够用更为心境祥和的态度对待姜默了。
他没有急于对姜默的想法下定论,而是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抛给她一个问题。
“春节的时候,队里的训练情况,你是不是没关注过?”
姜默摇摇头,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羞愧。
前有家里安排的糟心相亲,后面来到战队又只顾着帮林仲龙回复输出位的训练,她还真没管队员们有没有加练,时长多少,就连李邦伟直播代练的事,还是听任佑安说的。
作为战队的实际管理者,她把工作做成这样,足以算得上玩忽职守,今后可得多留心,免得再有谁又怀着侥幸踩红线,搞得她不好处理,左右为难。
还好,任佑安并没有就此指责她,而是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𝙈.🆅𝓞𝔻𝕋𝕎.𝕃🅰
“全队我都看过了。时长最长的是曹夏生,年三十下午还打了4个小时排位,最少的是李邦伟,自己的号没用,没法统计。就连明正,收假之前突击了几天,总共也有20来个小时。
“这么看就很简单了,李邦伟这几天确实比以前勤奋,但也只是这几天,想靠一周突击就抵过别人细水长流,他天赋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经他这么一解释,姜默了然。确实,是她心急了,想让李邦伟靠临时抱佛脚的工夫就胜过别人的刻苦练习,未免有点小瞧别人。
看出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任佑安并没有趁机嘲笑她考虑问题不全面,而是说了自
“我现在是这么想的,咱们队一共10个人,完全可以组两套阵容,也就是两种节奏,所以最近我让李邦伟开始练莫伊拉了,效果还行,之后我想让他再试试枪辅。”
“啊?”姜默一愣,随即紧张起来,“那叶星臣怎么办?”
“叶星臣是另一种风格,你可以把他看成低配版的陆角解,”任佑安被自己的说法逗乐,咧嘴一笑,“他的进攻性更强,所以我想把他跟林仲龙和崔平顺放在一起,走刚猛的路子。”
这饼画得倒是够大,但姜默稍微一想,不免担心。
“这个想法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姜默想了好久,才犹豫着说,“等于现在就钱靖琛没人轮换,那他训练量会不会太大啊?”
“他倒还真还好,我反而觉得你更应该督促李邦伟加把劲,”任佑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姜默一眼,“他的缺点在于英雄练得不够精,只能靠英雄池深度补上来。要是他能挺住,那不是我吹,他绝对是一流的辅助。”
看出来了,与其说任佑安看李邦伟不顺眼,倒不如说他更深刻地认识到了李邦伟的优势和短板,并且专门为他打造出适合他的方案。
说到底,刻板印象害人。要不是李邦伟以谢保平为模板,早早地给任佑安定性,两人何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作为李邦伟的“经纪人”,姜默觉得,鉴于李邦伟尚未认识到教练的良苦用心,自己有必要代他道谢。
“李邦伟要是知道你这么
第430章 说不定结果不一样(2/2)
为他着想,肯定高兴死了,难得有人对他评价这么高,还愿意给他机会,我先替他说声谢谢。”她诚恳地说。
然而,对于她的感谢,任佑安似乎并不在意。
“我等的从来不是一句谢谢。”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姜默一噎。
“不用谢”需要表达得这么曲折吗? 𝓜.𝕍𝙤𝘿𝕋𝙒.🅻𝘼
“那是……”她小心地问道。
任佑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姜默,你关心队员,我也一样。带过那么多队员,我扪心自问,对待他们没有偏私,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在为他们考虑。你可以说我管太宽,但是不能说我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们头上。”
果然,兜兜转转,还是回到那个话题上在队员该如何选择未来的发展方向,任佑安仍然坚信姜默有错,至少她的想法和作为有瑕疵。
既然他抱定这个想法,那么争辩和解释无济于事。姜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天是我说得太过分,对不起。”
然而,任佑安还是没有接受她的道歉。
“咱俩之间不需要这样,”他摇摇头,神色间颇为失望,“你可能觉得争论对错没意义,所以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该接受你的道歉,假装无事发生过。”
难道不是这样吗?
姜默被他绕糊涂了。
而任佑安还在等着她的解释。
算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现在他们至少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天,又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
“我是这样想的,有个大前提,求同存异,这一点你能认同吧?”她试探地问道。
“我们讨论李邦伟将来该怎么选才合适,这个命题始终是个假设,没法证伪,因为不是电脑程序,发现哪个环节不对,可以倒回去重来。”
“嗯,就像打rg游戏一样,哪个点选错了可以读档再打。”任佑安表示赞同。
姜默对守望先锋之外的游戏基本没有了解,便有意略过这个话题,接着说
“所以不存在哪种选择更好的说法,最多只能告诉他,选择学业这条路,想要达到一定的高度,难度比电竞小得多。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你做理财的风格是稳健的,而我告诉他可以选择风险更大的方式……”
“那么问题来了,”任佑安突然打断她,“其实你的比喻很合适,但是,你不能忽视一点,选择电竞的风险太大了,就像他现在这样,努力半天,最后发现,他连ol的边都摸不到。”
“对,风险相当大,而且参考去年的数据,我们队未必能有一个选手上岸。”姜默坦然地承认。
她的态度,有些出乎任佑安的预料。
“所以啊,你干嘛还要说服他继续留在队里?把这个精力用到学习上不好吗?以他的条件,去转型当网红都过得比现在舒坦吧。”
“我知道,他肯定也想过,不然不会那么卖力地做直播,估计就是为了给自己攒点人气,将来就算不当职业选手了,也不至于过得太惨。”
“那你还……”
“我就是希望,”姜默停顿片刻,才艰难地开口,“给他一个机会真正拼一次,总好过将来回想起来再后悔,觉得自己当时要是再努力点,说不定结果就不一样了。”